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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嬷嬷的反应。”
简御鲮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凉,岂不是说,蓝元锌说的是真的。
“皇嫂,你知道吗?我刚得知一个可能,我母妃是被我父皇毒死的。”
“这……”苏浅婼顿了下,道:“莫非,是被当时的皇后陷害的?”
“我想也有她的手笔。”简御鲮轻轻眯了眯眼,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可是,如果真只是皇后,为何要隐瞒呢?有什么好震惊的呢?这分明就是说,暗地里,还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话间,他狠狠拍了下桌子,目露愤怒之色!
“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苏浅婼瞧他这脸色估计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忙道:“你如实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可是跟谢家案有关?”
简御鲮点头,也没多做隐瞒,将蓝元锌的话如实复述一遍,不说他,苏浅婼听了也是震惊。
“我母妃之所以会知道真相,兴许是皇后故意告知,为的,就是让她激怒父皇,父皇一怒之下便赐她鸩酒。也就是说,蓝元锌说的是真的。”
“现在只是你的推测,嬷嬷方才震惊是事实,可是,也不能以此来说蓝元锌的话就真的啊!”
苏浅婼对蓝元锌这三个字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话断不能相信。”
“他的话不能信,那谁的话可信?”简御鲮起身,望着她说:“皇嫂,你冰雪聪明,你一路走来大风大浪什么阴谋诡计你没见过,你说,这事,难道真的只是空穴来风?”
“这事,不是空穴来风。”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叫苏浅婼心中一惊,回过头去看,萧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踏着晌午的阳光信步走来。
“母后。”苏浅婼上前去行礼,简御鲮怔怔地看着她,脑海里全是她的那句话,这意思是,真的?
“你母妃,确实是被皇上赐鸩酒死的。”
萧太后说这话时,目光闪过一抹痛楚,终是,纸包不住火。
萧太后来到上方的软榻上坐下后接着道:“可是鲮儿,你父皇也已经走了,你再恨再怨,难不成,还要去挖棺鞭尸吗?至于谢家案,当年确实是你父皇命人伪造的证据,叫谢泰认罪。”
“之后出尔反尔,灭了谢家满门?”简御鲮接话道,他的目光五味陈杂,是痛是恨是怒。
他的父皇,真是个昏君!
也还好他死了,如若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萧太后方要解释,简御鲮急声打断萧太后的话:“我当然知道,色令智昏,他就不配为皇!”
说罢,他转身便走。
萧太后愣住了,苏浅婼急忙追出去。
……
“御鲮,御鲮你等等。”
苏浅婼跑了一会才总算抓住他的袖子,简御鲮顿住脚步,指着后面的寝宫怒气冲冲的说:“你方才都听到了,蓝元锌说的是真的。”
“所以呢?”苏浅婼望着他的眸子,道:“所以你现在就要把答案公布于天下了是吗?让所有人去谩骂你父皇是吗?”
“难道就要谢家一辈子蒙受不白之冤吗?”
“你冷静点,我听这个事总觉得哪不对劲,我们再好好查查。”
“还有哪不对?”简御鲮看着她摇头,退后一步说:“皇嫂,我本以为你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结果,在这皇家颜面上,她也选择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本就对他父皇颇有怨言,当时他父皇死了,他勉强放下了,可是如今……
“我也以为,你已经够稳重了,可现在看来,你还是差了些火候。”
苏浅婼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从他身边走过,春锦尾随着她,走过简御鲮身边时看着他的目光露出担忧之色,她想停下来安慰他,可也只是想想,最终还是收回目光随着苏浅婼离去。
“娘娘,其实这也不怪鲮王,任谁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父亲毒死的,谁都一时难以接受的。”
“我知道。”苏浅婼来到御花园,神色有些凝重,“可我总觉得先皇不可能色令智昏,方才母后也没说先皇就是因为谢家小姐不是?”
“也对。”春锦点头,随之眼睛一亮:“那我们再回去问问太后吧,顺便跟鲮王说。”
春锦说罢兴奋的转身就要走,苏浅婼反手拉住她道:“御鲮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我想,还是先回去与玉衡说吧。”
不管怎样,先皇赐鸩酒的事是板上钉钉子了,事情估计跟谢家案真有关联,就是不知,到底为何?
御书房。
一阵阵咳嗽声轻轻传出,听得出来里头的人在刻意压制,弦笙守在门外神色有些焦急。
“皇后娘娘。”
宫人的呼唤声传来,叫弦笙心中一紧,忙上前去将苏浅婼拦住:“参见皇后娘娘。”
他的声音故意提高了些,苏浅婼倒是没在意,道了声免礼后本以为弦笙会退开,不想他站住身子,抬头问道:“皇后娘娘不是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本宫有事找皇上,怎么,里头有大臣议事?”
苏浅婼瞧着他这目光闪烁的,眉头轻拧。
就是有大臣议事,他直说便是,何必说东说西的。
“皇上病又犯了?”
苏浅婼一语道中,弦笙愣了下后忙摇头否认:“不是的,皇上方才说是有些累了,便休息了,吩咐属下,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包括本宫吗?”苏浅婼唇角轻轻扬起,也不与他多说废话,绕过他直接就走过去本想将门推开,不想房门先一步打开了,简玉衡那俊美的容颜轻轻落入她的眼眸,他的薄唇抿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饶有兴致的打量她:“怎么?不过一个时辰不见,皇后就如此想朕了?”
苏浅婼看着他脸色好似并无异常吧,还有心思取笑她,她当下撇过头,撅着嘴说:“别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以为啊,弦笙拦着我,是你在屋子里偷腥呢,正想抓你个正着,然后收拾你!”
“哪敢呀!”简玉衡揽过她的肩头与她一并走进去,好声哄了一会,两人坐下后,苏浅婼才说起正事。
当听到先皇为了一个女子灭了谢家满门,简玉衡第一个不相信:“不可能,他没有这么糊涂。”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现在问题是,御鲮知道了是先皇赐死谢妃的,所以在他眼里,怕是什么都有可能了。”
“这蓝元锌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简玉衡按了按眉间,苏浅婼忙扶住他,道:“别太伤神了,我倒有个主意。”
“嗯?”简玉衡抬起眼眸看她,苏浅婼道:“这次对御鲮来说是个打击,你一直说他感情用事,那就放手让他全权处理吧,若是他堪得破,以后,你就可以彻底放手了。我们,早日功成身退。”
“他现在这情况,你放心让他全权处理?”简玉衡虽然没有看到简御鲮的反应,但是从苏浅婼的描述中不难猜到。
简御鲮现在乱得一团糟,他能怎么处理。
“现在这个事呢,就是一根木棒,是把他彻底敲死了,还是敲醒了,得看自己的意志,你不能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吗?”
苏浅婼晓得他的情况,她才不信他方才是在休息,所以她想,他们得加快脚步了,要不然这么拖下去,他身子真会给拖垮的。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担忧写在了眼眸中,简玉衡犹豫片刻后点头:“好,那就让他去处理,若是处理不好,我也不能放心将天齐江山交给他。趁着我还有一口气,还得另择明君呢!”
“呸,你说什么呢!”苏浅婼瞪了他一眼,简玉衡一声轻笑,忙将她揽在怀里:“口误口误,娘子别放心上啊!”
苏浅婼侧过头,依偎在他怀里,本想说什么,可是眼角扫过一处地方时,她神色瞬间僵住。
地上,竟然有血迹……
“皇上。”弦笙忽然走进来,呈上一张字条。
简玉衡松开苏浅婼将字条接过去,唇角轻轻扬起:“这回简玉轩可惨了。”
“十大阎王折损了七人,洛的人脉果然不可小觑,难怪可以把大宁国君逼成那样。”
苏浅婼眼睛一亮,问:“他是不是要回来?”
“你有事找他?”简玉衡凤眸呈现出诧异之色,苏浅婼坦然点头:“母后这些日子你知道的,都不知道是去哪里请的那些人,我还听嬷嬷说,她过两日要去灵源寺上香,而且还总说等奚月洛回来,让他再给我看看,还要当着她的面。”
简玉衡犹豫片刻后点头:“好,那等他回来,叫他再给你看看。”
“对了。”苏浅婼见忽悠过去了,当下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奚月洛说只是灭了简玉轩七成的势力,可还是叫他逃回了临风。我觉得吧,我们应该趁他病要他命,让他在临风蹦哒不起来。”
“可临风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简玉衡见她说得信誓旦旦,一脸狡猾之色,薄唇跟着抿起一抹弧度:“你有什么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