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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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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
    简玉衡回到坤宁宫寻不到苏浅婼,就是春锦也不晓得她去哪了,盘问了守门的宫女,才知原来是陈家人来找。
    简玉衡方命弦笙去打听,暗中保护,不想苏浅婼便叫人送来消息。
    陈纤雯失踪,奚天中毒,巧合吗?
    简玉衡端坐在御书房中,纤长的指尖轻轻捏着手中的信笺。
    忽然,胸口一阵烦闷,致使他不断咳嗽几声,俊美的容颜瞬间充满苍白之色。
    “皇上,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一旁候着的宫人听到他咳嗽吓得不轻,简玉衡努力压下身体的不舍,朝他们摆手:“都下去,朕有些乏了,不得声张。”
    “遵旨。”宫人们行礼后,井然有序离去,待屋内剩他一人时,他才敢再次咳嗽出声,唇角更是不受控制地溢出血丝。
    忍过发病的痛楚后,他才缓了口气,慢慢取出随时备在身上的药服下。
    越来越频繁了,以前一个月发作一次,到十天一次,如今两三天就来一次。
    简玉衡静静眺望着窗外风景,希望,走之前能给她给太平盛世,确保她余生能够平安无事吧。
    他疲惫地用手托着额头,眼眸轻轻闭上。
    梦境中,他的思绪慢慢清晰,周围景色也逐渐清楚,那是一处庙宇,他看到了自己,抱着毫无声息的她跪在佛前。
    这一生,他不信佛的,他只信手上的剑,能捍卫一方太平。
    可是,他手上的剑,却救不回死去的她。
    是的,掉下悬崖后,苏浅婼死了,他没有。
    他找了奚月洛,奚月洛这个神医,却救不了死人。
    他着实没办法了,只能来求佛,求了一支签。
    解签的道士说:“命数将近不可违,强行扭转,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多少代价,我也付得起,还请师傅明示。”
    道士一声轻叹:“劫数需要有人挡,命数注定有人要牺牲。这一趟,虽只需牺牲一人便可。可一些固定的命运,比如她,生来孤独,终只得孤独,只不过换一种孤独的方式而已,你也要吗?”
    “谁牺牲?”简玉衡问道。
    道士将他上下打量了下,道:“当然是,扭转之人,你将不得好死。”
    简玉衡愣了下,看着怀里的人,一声轻笑,点头说道:“好,就不得好死。”
    他本着的意思,是默默守着她,可是他没想到,这段记忆被封存了,直到现在才慢慢记起,以至于如今想退到暗处保护她,终是来不及了。
    “施主,你时日无多了,珍惜。”
    道长悠悠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睁开眼眸时,外头已经是金灿灿的夕阳了。
    “若是早想起来,定不娶你了。”
    简玉衡有些无奈扶额,其实他有时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真的是前世发生的。
    “皇上,皇后娘娘回宫了。”弦笙在外说道。
    久久,简玉衡才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整天没看到她了,他现在着实想去见她,可是他晓得自己现在情况不怎么好,她那么聪明,他很容易露馅的。
    现在他很是纠结,真要抛下她一个人吗?
    能不能,在他临走前,为她另寻良人呢?
    他着实不想,她趴在他坟头哭。
    “洛,你能照顾好她吗?”
    “照顾不好。”奚月洛冰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绕是简玉衡本人再镇定,此时也是惊了下,猛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会了。”
    可是,简玉衡都没有发现,可见他功力退得着实严重,也就意味着,他身体越来越糟糕了。
    奚月洛走到他跟前,拉过他的手把脉。
    “刚毒发过。”
    简玉衡点头,随之问道:“奚天怎样了?”
    奚月洛瞥了他一眼,“能死在你后头。”
    简玉衡给他一句话噎得无语,将手抽回说:“我跟你说正事呢!奚天中毒,我总觉得不大简单,你可分出毒来自何处?”
    “我说的也是正事。”奚月洛将他的手拉回来,手上银针飞快扎了他几个穴道。
    “老实待着,调息。”
    “这不行。”简玉衡想都没想便摇头否决了:“一会还有宴会,为临风国来使接风洗尘,我不能不去的。我要不去,这不是叫简玉轩晓得我的情况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奚月洛只好将针取出,又掏了个药瓶给他:“新药,试试。”
    “把我当小白鼠了你,还试试。”
    简玉衡拿过去,打量了下,这才服下。
    奚月洛道:“这毒是从蓝苓身上提出来的。”
    “咳咳。”简玉衡斜了他一眼,又给他吃毒?
    “我放弃解你的毒了。”奚月洛语出惊天,简玉衡薄唇轻轻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想直接把我杀了,给我个痛快。”
    “那我就不需要耗费精力去提毒了。”奚月洛冷不丁的说着:“我决定养毒,你如今的情况,毒就是你的命,养好了,你的命也就好着。”
    简玉衡愣愣的看着他,这也行?
    “赌一把了。”奚月洛说着,转身走了几步,后又说道:“我第一次尝试这种办法,有可能,把你养好了,有可能把你养废了。”
    简玉衡一声轻笑:“我现在已经快废了,无所谓。”
    “在你彻底废之前,你要除的,我会帮你。”奚月洛留下这一句话,没再逗留,大步离去。
    夕阳美景,慢慢被黄昏覆盖,紧接着,
    一轮明月逐渐悬于半空,星光闪烁。
    月色下,灯火通明,乐声回旋,明华宫中,好不热闹。
    所有人几乎汇聚在明华宫中,因此别的宫殿守卫显得有些松懈。
    一道身影,轻巧地闪身进入一间寝殿四处翻找,左敲敲又敲敲,忽然,墙壁传来空响声,那人当下四处找起机关,当一个花瓶被转动时,墙壁打开一个口子,只是叫人失望的是,那里空空如也,无论怎么翻找,都没翻到任何那人想要的东西。
    “蓝苓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明华宫不热闹吗?”
    “无趣。我不喜欢那种忒多礼数的宴会,真想吃东西,改天让御膳房给我备个十来份就是。”
    “是啊是啊,蓝苓姑娘可是未来的鲮王妃呢!话说,您与鲮王何时成亲啊?”
    “我不成亲也能在皇宫横着走。”蓝苓说得颇为得意,眼角余光扫过苏浅婼的寝殿,当下皱紧眉头,顿住脚步。
    “怎么了蓝苓姑娘?”宫女望了一眼寝殿,有些困惑。
    “没事,你们先去忙吧,我四处走走。”
    “是。”宫女行礼退下后,蓝苓适才放轻脚步来到门边,目光扫了一眼地面散落的一片碎纸。
    夕阳时分,她与苏浅婼一起回来的。
    然后,与苏浅婼一起出门,临走时,苏浅婼在门缝处夹了碎纸,还用东西固定住了,除非门被打开,否则,这碎纸不会飘出来。
    她问过苏浅婼,为何这么做?
    苏浅婼说是今晚人多,鱼龙混杂,没准有事发生,多个心眼总没错。
    苏浅婼的寝殿,只有白天的时候春锦领着几个从苏家一路陪着苏浅婼的丫鬟打扫,除此之外,谁都不能轻易进入。
    蓝苓眼眸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忽然将门狠狠踹开了,目光飞快将屋内的情况收入眼底,可是里头空无一人。
    她走到桌边将蜡烛点上,目光飞快锁住了窗口,窗被打开了。
    她拿着蜡烛来到窗前,眺望了下外头的情况,唇角忽然扬起,翻身出去。
    外头是一片土地,种植着花花草草,故而,若有人从窗口跳出去,花草会给踩了不说,还会留下脚印。
    “这么大。”蓝苓用自己的脚比划了两下,“是男子吗?”
    什么人,竟然能潜入到坤宁宫。
    有了上次的教训,就是皇宫有再大的事,坤宁宫的守卫都是严防死守的。
    她觉得人不大可能溜进来,最有可能的,怕是人在坤宁宫。
    可是这里头,大多数都是宫女啊!
    哪来的男子?难道,是外头的守卫?
    蓝苓想不通,只好翻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可以确定的是,给人翻过,可她也不知道,苏浅婼到底有没有放什么重要东西在屋里。
    蓝苓琢磨一会后大步走到门口喊来一个宫女,让她去把彦林叫来。
    宫女行礼后,没一会彦林便来了。
    “你看着这里,方圆三丈不要叫人靠近。”
    彦林木纳点头,蓝苓走到宫外,吩咐道:“所有人不得离开。”
    ……
    明华宫。
    蓝苓去而复返,大步走到苏浅婼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苏浅婼眼眸当下闪过一抹冷色。
    “玉衡,我先回去一趟。”
    简玉衡颔首,“小心点,把弦笙也叫回去。”
    “不用了,有彦林在那呢,而且,是在坤宁宫,没事的。”
    “不可大意,叫弦笙去,要不我陪你去。”
    说罢,简玉衡便要起身,苏浅婼忙拉住他,无奈应道:“好好好,我让弦笙一起去。”
    下方的夏巧看了苏枫允一眼,苏枫允轻颔首,她唇角跟着扬起,随之悄悄退出宴会。
    就她们这一连贯的举动,有心人自是看出了问题,但是,倒没有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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