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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娥，你别哭了，我二姐真不是有意的，她就是觉得这个瓶子精致，一时玩心大，跟你开了个玩笑，她真不是故意的。”
苏浅玉在那里越描越黑，许多人也对苏浅婼指指点点。
“这苏浅婼简直越来越过份了。”
“她哪是玩心大，她就是故意的，她最近在云依纺定了一匹布匹，结果给燕娥她家的绣纺烧了，她就是怀恨在心，存心报复。”
“可不是么，想抢人家的东西，抢不到就毁掉，怎么有这种人？”
“对对对，我刚刚也有看到，她就是故意砸在地上的。”
“苏浅婼，你赶快跟燕娥道歉。”
“是啊，你赶快道歉。”
苏浅婼在私塾本就不得人心，如今大家看金燕娥哭得撕心裂肺的，苏浅婼在她们眼里就是满满的罪恶。
又成为众矢之的了，苏浅婼轻笑一声：“不错，我就是明着抢她的东西，还故意砸地上，这个你们倒没有冤枉我，但是要我跟她道歉，那不可能，相反……”
苏浅婼望向金燕娥道：“我给你个机会，跟我道歉，否则，这件事没完。”
“你简直不可理喻！”众人瞬间炸毛了，苏浅婼抢东西砸东西，还要苦主跟她道歉，简直过分至极！
“你别以为你是毅勇侯府唯一的外孙女，你就可以这么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再怎么说，你都不姓冷，你姓苏，你是个外人，这件事就算捅到大理寺，你表哥要敢徇私包庇，他那个少卿也别想做了。孰轻孰重，我想他掂量得轻，最后你只会被抛弃，作茧自缚，到时候，我看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群人大义凛然，振振有词地数落，苏浅婼很是倾佩地道：“字字见血啊！”
“知道后果了吧，还不赶快道歉！”
“是啊，快道歉，还要跪下来道歉！”
“就算跪下来也没用了。”林佩兰的声音传来，大家连忙回过头去看，她真的把严塾师请来了。
众人纷纷站好给严塾师行礼，苏浅玉扶着金燕娥唤了一声严塾师，然后率先开口道：“塾师，我二姐她，失手打碎了燕娥的东西，她真不是故意的，还望塾师从轻处罚，我愿替我二姐分担。”
“浅玉，你还护着她，你替她受的罪还少嘛！”林佩兰愤愤不平地说。
严塾师神色凝重，望向旁边的苏浅婼：“苏浅婼，你才安静了几日啊，又来！”
“塾师。”苏浅婼刚开口便被严塾师截断：“你好大的威风啊！”
“噗！”方才指责苏浅婼的人都在偷笑。
“这里是陈家私塾，不是你苏家，不是毅勇侯府！”严塾师怒斥道：“天子脚下，仗势欺人，你自己无所谓，但是你姓苏，你是毅勇侯府的孙女，你会拖累多少人，你良心安否！”
苏浅婼在严塾师跟前没有太过放肆，却也倔强地与她对视：“塾师，我的所作所为，我一个人承担，不会牵连他人，身为您的学生，更不会仗势欺人。”
“呵！”林佩兰讥笑道：“你一个人承担，好啊，那你要怎么承担？我告诉你，你就是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那也晚了。”
她看着苏浅婼的目光，逐渐露出憎恨，语气咬重了几分：“这是燕娥她曾祖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你就是磕死了也没用！”
“塾师，一切口说无凭，可否让我问金燕娥几个问题。”苏浅婼太过镇定了，上一次她也是如此，而上次证明，她确实是无辜的。
这一次，严塾师并没有过多的埋怨苏浅婼，她递了个眼神，算是默认了。
苏浅婼朝她揖了下身子，然后走向还在啜泣的金燕娥。
“你想怎样？”林佩兰跟防贼一样挡住了苏浅婼跟前，苏浅婼站住脚步，无视林佩兰，开口问金燕娥：“你说，你十多年来随身带着的，那么我问你，怎么是在你丫鬟身上掉出来的？”
金燕娥愣了下，连忙解释道：“我方才去解手，让我丫鬟替我拿一下。”
苏浅婼接着道：“我再问你，这里头的毒药，是从十多年前随着瓶子给你时就有的，还是你后来装的？”
“你说什么！”林佩兰脸色当场变了，所有人也是面面相觑，金燕娥更是心中一惊，连忙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苏浅婼，你也太能扯了吧！”
“呵，装毒药？我给你个机会，你重新换个借口吧。”林佩兰顿时给气笑了，所有人也纷纷嘲讽。
苏浅婼不理会旁人，继续道：“不过，我想是后来装的吧，毕竟一个长辈怎么可能给晚辈毒药玩呢？可是如此一来，你对你曾祖父的东西也太不珍视了，怎么拿去装毒药呢？你随身带着毒药想做什么？防身？还是……”
苏浅婼本来平静的目光瞬间迸射出一抹犀利之色，眉梢轻挑：“还是，看谁不爽，就给她的马喂一点，让她出意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个人瞬间恍然大悟：“天啊，苏浅婼的马车不就是因为马忽然死了，她才摔的吗？”
“她的意思是，燕娥给她的马下毒？”
“不会吧！”
金燕娥脸色瞬间难看了，林佩兰立刻反驳道：“苏浅婼，你不仅抢燕娥的东西，竟还如此污蔑她，你是要毁她一生啊，你怎么如此恶毒？”
“口说无凭。”苏浅婼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碎片：“我们去验一下就知道了，哪怕它碎了，但是这上面，还有味道的，查得出来。”
“大夫来了，让一让，让一让！”春锦拉着个年迈的老人努力挤进人群。
金燕娥紧张地要上前去抢苏浅婼手中的碎片，但却让林佩兰拉住了：“燕娥你别气，她要验就给她验，我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一会什么都验不出，我再帮你修理她。”
“不是啊！”金燕娥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急得不得了。
早先苏浅婼跟春锦说了，待她将人引过去后，春锦便去找个大夫过来，一定要快，好在陈家对面就有一间医馆，没有耗时太久。
“怀春大夫。”严塾师对这突然闯入的老者十分客气，宁怀春喘了口气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丫头跟后院着火了似的。”
他起先以为是陈家那位老祖宗身子不好了，可是看着这一群人，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苏浅婼上前揖了下身子，先是道歉，再将手中的药瓶碎片递给宁怀春。
宁怀春曾是宫里的御医，本是太医署院首，但如今年事已高，他便主动请辞，又得陈家邀请，在对面的医馆看诊。
宁怀春的医术毋庸置疑，所以一接过手，脸色一变：“这可是毒药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震惊地看着金燕娥，莫非，苏浅婼的话是真的？
林佩兰也是始料未及，一时后悔莫及，更多的是愧疚。
当然，不是对苏浅婼的后悔跟愧疚，而是后悔没有抢先一步毁掉证据，还拦住了金燕娥，反而助了苏浅婼一把，令她无颜面对金燕娥。
“燕娥，里头怎么会是毒药？你里头真的放了毒药吗？”
苏浅玉再次率先打破僵局，金燕娥恍然大悟，连忙否认：“没有，这是我曾祖父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放毒药？”
林佩兰反应也快，立刻跟着说道：“苏浅婼，你怎么知道里头是毒药？燕娥都不知道呢！”
这话就耐人寻味了，众人把疑惑的目光转移到苏浅婼身上，林佩兰以为占着理，更是连连逼问：“苏浅婼，你怎么狠毒？你往燕娥的瓶子里放毒药，你是要害死她吗？明知是毒药，你还算计引我们一群人围过来然后故意摔碎，你要害死大家吗？我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苏浅婼没有搭理她，而是对宁怀春说道：“麻烦大夫，帮我看一下一匹马。”
说罢，她抬头看严塾师，严塾师轻颔首。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大家连忙跟上脚步，来到了外头停放马车的地方。
宁怀春检查了苏浅婼她们拉车的马，神色一沉：“何人如此歹毒，这马被下了药，如今不奔跑倒还看不出来，可是一旦走动，药性便会立刻流动，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暴毙。”
“不是吧，真是有人害她啊？”
大家小声议论纷纷，严塾师没有把事情闹大，把众人叫回私塾。
“我看是有人在使苦肉计害人吧。”林佩兰回到私塾立刻向严塾师控诉：“苏浅婼就是为了报复燕娥，因为她在云依纺定的布匹被烧了，便拿燕娥出气。”
“我吃饱了撑着了，为了报复，差点把我的命给丢了？”苏浅婼冷笑一声：“我看不如我们去找府尹大人秉公处理好了，我相信以大人的能力，想要查出这瓶子到底是十多年前的老瓶子，还是近些年的，应该不是问题。而一些问题，也将迎刃而解，燕娥，你说对吧？”
苏浅婼打开一块手绢，上面静静躺着几块碎片，方才所有人出去，春锦机灵地把地上的碎片全部捡起来了，然后交给了苏浅婼。
金燕娥脸色一变，暗道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