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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科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在周斐然心中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一向对事情的结果十分看重，所以很希望高一生活可以有一个完美的收梢。而且，这应该也是他最后一次，像这样正儿八经地面对物理和生物这两门他挚爱的科目，从今以后，再不舍，也要挥手和它们说再见了。
尽管高二会考仍会涉及到理科的三门课，但那场考试毕竟水得不行，以至于他们学校对会考的不重视程度到了令人震撼的地步。他曾经听高二的一个文科学姐说过，好像就只在考前一个月里每天开设一门理科学科，然后把所有知识点过一遍，做几张卷子，差不多就能对付考试了。
周斐然对文理分科这种事情十分难以理解，他总觉得，作为一个年轻人，全面发展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某个领域，而放弃掉另一种同样重要的东西?就不能在文理里各取一两门喜欢的科目，然后用心学到精通吗?
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当初这个看似荒诞的想法，在很久以后的某天，竟然成为了现实，成为了教育局白纸黑字传达下来的改革方针。
当年的他没有赶上这个好时代，所以只能过早的就离开了物理的怀抱。这毕竟是他曾经最喜欢的科目，骤然放弃掉，心里面有多么不甘和失落，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吧。
考试前的那天晚上，周斐然一直都在胡思乱想这些事儿，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他本来以为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会失眠，但躺到床上之后，之前那种怎么也睡不着的痛苦消失了，他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困了，不单单只是困，是又困又疲倦，像是熬夜密集复习过后的那种感觉。
那晚他睡得很好，一夜无梦。早上起来时灵台一片清明，整个人都清醒极了，状态好得不可思议。
那些考场得意的人，运气和心态真的很重要，而这些，恰恰是周斐然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上天如此偏爱他，可他却从来都浑然不觉，不能不说，很多东西都是求而不得的，要想真正得到它们，唯有不求。
早晨七点半，周斐然手上只拿着一支黑色水笔，就慢悠悠地走进了第一考场。
这场考试是按照上次月考的年级排名分派考场的，第一考场里坐着的都是排在前三十名的学生。他放眼望去，发现这里几乎都是一班的同学，只有很少的人是其他班的。
此刻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他们有的人在发呆，有的人在吃早点，可是独独没有温书复习的人。因为今天的考试安排和以往不大一样，第一场考的不是语文，而是英语。
谁都知道，关于英语的知识点浩如烟海，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就几乎没有背书的人存在。换个角度想，能考到年纪前列的人，大概也不愿意在诸位竞争对手面前展现自己临时抱佛脚的功力吧。
周斐然的考号是一号，座位就在靠近门口处的第一排，那个位置几乎是在监考老师的眼皮底下。幸好周斐然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之前的很多次考试中，他不仅要承受那一份近在咫尺的炯炯目光，而且经常在写字的过程中被巡考人员驻足观看，一看就是半天，一开始他心里还有些紧张，后来就完全不为所动了。
爱谁看谁看，当他是空气就好。
心理素质已经登峰造极的周斐然同学一定不知道，此刻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子，到底紧张到了怎样的程度。
其实他一来到教室，就注意到了宋蕤的存在。她是四号，和自己中间隔着两个人，分别是朱绮和班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朱大班长一直在和别人谈笑风生，脸上喜气洋洋，似乎这不是一场重要的考试，而是一次其乐融融的座谈会。
可学委却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仅一张脸上写满了凝重，就连目光也是飘忽不定的，整个人的状态不能不说是有些糟糕。
她怎么了?
周斐然匆匆看了几眼，不敢一直凝视着她，整个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
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很担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