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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看着坐在她旁边已经准备闭目养神了的东篱，脑子实在是有些断路。
昨晚东篱帮悠然那宵夜过去的时候，只说他帮她订票好了。悠然当时也觉得感谢而已，便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
“你不是最近要忙着改曲谱吗？”悠然压低了声音问。
而且她更好奇的是，明明洛洛和她说这两天的票不都没了？现在两个人都坐在头等舱是怎么回事儿？
东篱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回答道:“我去探班寒。”
悠然更加不解了:“他不是在天津吗？”
“今天是过去上海。”
“一天一个地方？”悠然感慨道:“好辛苦啊楚寒。”
东篱:“……”
对方并不想继续说话，并直接给了她一张“睡容”。
有问必答的东篱都不说话了，悠然讪讪一笑，索性也闭目养神起来。
算了，人家都在飞机上了，问再多还能把他赶下去不成……
下了飞机后，东篱果然如他所说的，去探班楚寒了。而悠然也再次见识到了他粉丝们的可怕之处。
明明这是东篱临时的私人行程，下飞机的时候居然也有一大堆粉丝出现在机场外？
悠然严重怀疑北京那个啥机场里面有员工泄密。
知道苏洛不在家，悠然索性拦了个车，就向疗养院去。
“还以为你会在北京多待几天，听你卓叔说事情挺多？”徐落削了个苹果递给了她。
悠然啃了一口苹果，细嚼慢咽下去后，才道:“嗯……还好，没有很忙。”
“不过老妈，你怎么没有阻止卓叔……”悠然想起疗养费的事儿。
徐落一脸慈爱:“我能怎么阻止？”她轻抚了抚悠然的长发:“我也怕你压力太大了。”
“早知道……我就不去留学了，家里还……”悠然有些内疚。
徐落打断她的话:“说的什么傻话，就算省下钱，也会都被收走的。而且，这话给你弟听到，估计他会更内疚。”
悠然吐了吐舌头:“当我没说。”
“不过老妈。”悠然想起东篱那边工作的事儿:“我找到新工作了，不过是在北京。”
“我就说我女儿不怕没工作的。”徐落听到“北京”二字的时候，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可是在北京就不能随时回来看你了。”悠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要自己一个人照顾黎衡远的徐落。
“傻孩子。”徐落轻笑道:“你老妈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是四岁好么？而且是你一个人在外，应该是我不放心你才是。”
悠然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自己都在韩国两年，一个人都过来了，可是你平时都有老爸陪着……”
“你老爸，现在也陪着我呀。”徐落那坚定的眼神落在黎衡远身上，双眼里满是笑意。
徐落看着悠然松了一口气地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北京……做什么工作的呢？”
悠然思考了一下怎么说，才能让自家老妈放心。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去卓叔叔那工作。”
却不想悠然话刚落下，徐落脸上的笑意全无:“不可以。”
徐落此时脸上的表情是悠然所没看过的冷漠与决绝:“不要去，不许去，好好待在上海。”
徐落的前后反应实在是差得太多了，以至于悠然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老妈你……”悠然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反正听我的，不要去北京。”徐落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故作镇定地分析道:“我想了想，你弟弟不在上海，你要是去了北京工作，我怕我会觉得孤独，会坚持不下去。”
“可是老妈你刚刚……”
徐落打断悠然的话，眼眶已经微红:“你如果实在是为了这个家好，你就听一次老妈的话吧。”
徐落也知道悠然更多地应该是为了高的工资，不然她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可是在北京，在卓琛的公司里，还有一个叫东篱的人啊……
“无论当初你说要去韩国还是哪儿，老妈都是第一个支持你的。”徐落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些乞求:“就一次，听老妈的话一次好吗？”
悠然看着这样的徐落，既不解又无助:“老妈……你们到底是……”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徐落的情绪更加激动了:“你听我的，不要去，好不好……”
徐落看起来比悠然还无助，说话间，眼泪就已经要落下了。
悠然看得心疼，连忙点头道:“老妈你别这样……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徐落垂下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她刚刚没有错过自己女儿脸上那为难的神情，可是她想起了那天卓琛的假设……
如果东篱和悠然……
怎么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不是白珄，她没办法看得那么开的。
“好好好……好了哈，当我没有提过这件事。”悠然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悠然也不敢再问下去了，只能转移话题安抚道:“老妈，你再哭下去，老爸都要跳起来教训我了。”
“你怎么可以把我老婆气哭呢？”悠然捏着嗓子，学着黎衡远的语气说道:“你是女儿，她是我爱人，她才是我的第一位，让她不开心，小心我削你。”
看着悠然绘声绘色地学着黎衡远从小就对他们姐弟两说的话，徐落忍不住破涕而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她此时真的好想念黎衡远。
尽管卓琛怎么讲道理，即使他把白珄都搬出来了，可是徐落始终整个心都是悬着的。
她模糊的视线落在黎衡远身上，心里暗道:“老黎啊老黎，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一直躺着呢……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徐落想，如果此时和她说“没关系，任由他们去吧”，“我们不要插手，让他们顺其自然吧”的人是黎衡远，那她一定会心安地让悠然去北京吧……
悠然看着自家老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老爸，而眼里满是忧伤，也陷入了沉思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