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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落想过很多次，自己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会是如何的，是崩溃，是内疚，还是……
可是她没想到，再次见到东篱的时候，她已经将心里的情绪像是压到了最深处里一样，脸上甚至还带着僵硬的微笑。
“徐阿姨？”东篱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已经有些许岁月痕迹了的女人，好像正在透过自己看着些什么，不由得多叫了两句。
“噢……东篱……小篱……真是长大了呢。”徐落偏过头，视线落在了一旁躺着的黎衡远身上，好像是在寻找些什么安全感般。
她不敢再去看东篱那张脸了，那张和白珄如出一辙的脸，那双从白珄那遗传过来的杏眼……
那张，还和东堇一模一样的脸……
“是很久没见了。”东篱犹豫着应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决定从黎衡远嘛开始说起:“黎叔叔这几天好多了吗？上次过来您不在，我便没有久待。”
“是……”徐落的笑容还是有些僵硬，闪躲着不敢去看东篱:“那天……那天听小然和洛洛丫头说了，说是你……”
提到黎悠然后，徐落原本落在黎衡远被子上的手，逐渐握紧成拳头。
东篱自然没有错过徐落这个举动，他怔了怔，便知道今天不能问起关于以前的事儿了。
他侧过脸，顺着她的手看向黎衡远:“黎叔叔的情况，还是有可能醒来的，所以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东篱这句被医生不知道说过了多少次的话语，这次却让徐落觉得格外可以信赖。
“是……都这么说。”徐落深深地吸了一口，还是主动开口了:“白珄……白珄说你想让小然去北京工作。”
东篱诧异地挑起了右眉，有些惊奇她居然主动提起:“是……我觉得北京更适合悠然。”
看着徐落沉默，东篱继续说道:“文学很多公司之类的，都是在北京，悠然一直有个作家梦。”
“可是她和我说的是，去卓琛那工作。”徐落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没有直接回答他。
东篱没有否定:“因为之前公司违约的事儿，我借了钱给悠然，她坚持要还……”
徐落诧异地看了一眼东篱，她是不知道悠然在公司那边发生过什么事儿的，因为她听悠然提起过老板是她在韩国那边的师兄。
她一度以为悠然是为了要去北京，把这边的工作也给辞了。
“违约金有点多，而悠然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就这么接受了这笔钱。”东篱终于兜到了他今天的主题:“所以她才会接受我的提议，去我那兼职。”
徐落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东篱那双总让她会想起白珄的眼睛，可是随后又不露痕迹地移开了。
房间内，瞬间陷入一阵寂静。
接到白珄的电话时，徐落是惊的，也是喜的。她始终对白珄有些愧疚，也怕和白珄正面对上，不过好在只是打了电话过来而已……
白珄说，上次见到小然了，她真的什么都忘了。
白珄说，孩子什么都忘了，我们也这么久没见了，其实该放下了。
白珄说，老黎如果是清醒的话，会支持两个孩子的。
白珄最后叹着气说，阿落，我第一次求你。
徐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样的白珄，那个比她高傲万分，如今却说了“求”字的白珄。
东篱看着徐落一直抿着嘴唇，心道，可能还要多来劝几次吧？没事，反正他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拉锯战了。
可是就在东篱和自己说，不用放弃，多来几次就好了的时候，他听到徐落开口了。
“小然……是想去的。但是你很忙我也知道，为了还钱而牺牲她追求梦想的时间，我觉得更不应该。”这是东篱进来这么久，听到徐落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东篱还没来得及反驳她这句话的时候，只见徐落眼神毫不闪躲地看着自己，他便愣住了。
“小然一向有她自己的想法，从选学校到去韩国。”徐落看着东篱道:“我不希望她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情被这些耽搁了。”
东篱又惊又喜，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声道:“徐姨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们主要是在录新歌，不出意外的话，工作地点都在同一个地方，而且时间也规律，悠然有弹性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的。”
他低沉的声音，都丝毫无法掩盖他语气里的喜悦:“况且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悠然，所谓工作还钱，也只是让她心安而已。”
徐落敛下眼睑，轻声“嗯”了一声。
所谓的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所谓的时间规律弹性，所谓只是让她心安……
徐落怎么会听不出言外之意，让悠然就在他身边，只是他想而已。而他这个想的目的，好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
悠然接到东篱的电话时，几乎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缓过来，甚至她觉得她丧失了听力能力，根本听不懂东篱在说什么。
前后反差这么大的徐落，让悠然更加感觉不安了。
“我可以知道你和我妈说了什么吗？”过了许久，悠然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东篱知道她什么意思，直接把白珄说了出来:“我在过去见徐姨的前，打了个电话给我老妈，应该是他们大人之间说了什么。”
悠然挑眉，低喃重复他的话:“应该是他们大人之间说了什么……”
是说了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过去北京呢？”东篱见过徐落后，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他身上，便也不打算再去纠缠他们上一辈发生什么了。
悠然被他这突然转移的话题打得措手不及:“额……唔……要先去和我老妈见见面，然后……”
“然后？”东篱听她说了一半，忍不住催促问道。
“然后……”悠然摇了摇头，把那些复杂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然后，去北京后要去见见我老弟，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呢？”
东篱心口那颗大石终于落下，笑道:“粉丝知道我在上海了，明天的晚班机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