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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奇突兀的说道。
齐煜一愣，转瞬之间眉心紧紧的皱起，“为何？她不是早便选择了你么？”
赫连奇无奈的笑了笑，这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他的心也宽了一些。若是不说的话，恐怕这两个人会误会一辈子的，所以赫连奇就直接的开口说道，“她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
这话语虽是有些伤人心，但是却也是事实。
齐煜的眼眸放大，“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从来都没有选择过你。”
周欢不是亲口说了，这个孩子是——
赫连奇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说道，“周欢如今怀有了六个半月的身孕，往前半年，她还日日的陪伴在你的身边，难道不是么？”
齐煜的心骤然的迅速跳动——这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
“怎么会这样，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告诉我？为何再我找到她的时候，要那样的告诉我？”
赫连奇默默的说道，“她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那个时候，刚好听到了你要立周楚为妃，并且周楚有孕的消息。”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该这么瞒着我。”齐煜的脸色复杂，“她该知道，我待周楚，并不是情谊。”
“此事的关键不是周楚，而是你。”赫连奇继续说，“你不知晓当时的情况，当时，她殒命的消息刚刚传出，她会并不是不介意你和周楚的事情，但是她想，若是你就这么知道了她死了的事，一定会伤心的，所以才会回来。可是，你却在她刚刚‘死了’之后，就做出了立妃的事情。”
齐煜顿时便说不出任何话语来了。
原来，从一开始做错的就是自己，是自己中了计谋，有了周楚的事情，才会和周欢有隔阂。而正当她准备放弃那些委屈，跨越隔阂而来的时候，自己又让她做了一回可有可无之人。
可是，周欢怎么会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齐煜的一整颗心，都只有这么一个人啊！
“周欢什么都好，只是太过于执拗了。”赫连奇抿唇，说道，“她此一生，都想为自己而活的，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取代，那么将来不论再苦再难，她都是要坚持下去的。”
“别说了——”齐煜摇了摇头，眼眸之中渗出了一些泪意。
赫连奇知道齐煜已经明白了，可是有一件事情还需要解释。
于是齐煜就继续的说道，“她从未选择过我，是我一直在追赶着她。在她想要自己去游历的时候，我追随她一起前去。皇上，当初你找到了她，为何不再执着一些呢？”
为什么自己没有再那个时候继续的执着，而是想要放她自由？
就算是周欢出言有意的要伤及自己，他为什么不能够聪明一些，看出周欢的口是心非。
这么多年以来，周欢眼眸之中的清澈，可是从来都没有变得。
“是我错。”齐煜咬紧了牙关，说道，“我自以为是她伤了我，我现在才知道，太晚了。原来，竟然是我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你该道歉的人，是周欢。”赫连奇抬起手来，拍了拍齐煜的肩膀。
这一次，他们不是君臣，只是朋友。
“谢谢你。”齐煜认真的看着赫连奇的方向，如实的说着。
“去吧。”赫连奇轻声的说道，“她的心，从始至终，都只会因为你而动容。也只有你，有可能能够将她留下来。”
再一次的离开寝殿，齐煜的心绪已经是截然不同。
他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回了长信宫。风声绰绰，吹拂过了这皇宫之中的草木，一如他们曾经度过的如水年华。
当周欢再一次的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那雨过天晴，阳光正好。
“唔……”周欢睡了太久，看着这么明亮的光芒有些不习惯，正打算抬起手来揉一揉自己的双眼，却发觉抬不起手来。
——原来，她的手竟是被一人握着的。
周欢整个人都震惊了，昏沉的头脑也在瞬间变得清醒。
“欢儿。”熟悉的呼唤声响起，一个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周欢顿时便意识到了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心中泛起了些许酸流。
齐煜看到了周欢起身，帮她整理好了被子，口中却只是喃喃呼唤着，“欢儿。”
“你怎么在这里。”周欢垂眸，说道，“我……没什么事，不需要在在这里守着。”
齐煜不做言说，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周欢，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周欢却是很快的从情绪之中脱身而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着急的握着齐煜的袖子，说道，“赫连奇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齐煜轻声的解释道，“伤势有些严重，需得养几个月才能够下床。但是已经醒了过来，没有生命危险了。”
周欢这才松了口气，亦是觉得自己和齐煜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于是就松开了齐煜的手，朝后退了退。
可是谁知道，齐煜却是迅速的抓住了周欢的胳膊，上前倾身。
周欢诧异的抬起头，便望见了齐煜眼眸之中呼之欲出的情绪，周欢愣了愣，“你……”
“我方才去见了赫连奇。”齐煜也不再隐瞒，如实的说着，“我知道了。”
他究竟是知道了什么，已经不用细说。周欢的眉心顿时的凝结在了一起，心中的酸涩也在此刻浓烈的袭来。
“当初的事情，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样。”齐煜在周欢躲闪的时候更进一步，说道，“你同我说过，这世上的事情，不论是多错，只要是人为之时，便是要负责。周楚当日直接前去了前线军营，我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当即就拟好了信笺送到京城。但是我没有料到，你竟然早就离开了京城，想要来相助于我……那信笺，现在还在这里。”
齐煜说着便准备去拿，可是周欢摇了摇头，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当初，若是被拓跋钊抓住的人，是周楚，你可会退兵，换她回来？”
当初的齐煜，是不知晓自己有身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