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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林小乐起来后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和程耀一起出发了。
程府里宫门只有几里地远,因而才子上马车程耀便开始给林小乐讲解进宫年圣的事宜,絮絮地叮嘱了好一阵子,生怕她出什么岔子了。末了又告诉她,到时自己就守在殿外,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会及时进去解决。
林小乐心里觉得好笑,如此心思缜密,难怪师大人和廖长仁都对程耀赞不绝口,甚至在周诚如出事后派了他去运送芒果,足见对他的信任了。
只是,程耀大约真是把她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了,不过也难怪,毕竟自己在她眼里只是个没出过平山县的丫头罢了。可是那些规矩礼节,就算是他不提及,自己早就在各路电视剧小说里看过一万八千遍了,别说是当朝了,就是往前往后数两个朝代,她也是应对自如的。
马车即将行驶到宫门口时,林小乐明显感觉到程耀愈发地紧张了起来,她原本以为是他怕自己会给他添乱,因而才隐隐担忧的,正想宽慰他,却见他做了一个让自己禁声的动作。
程耀小心翼翼拨开了窗户帘子的一角往外撇了一眼,只见马车后面跟了两个骑马的黑衣人,一左一右,顿时皱起了眉头。
林小乐见程耀脸色不对,在他合上帘子的当口快速瞧了一眼,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眼神也正顺着那帘子往里看,四目相对,林小乐正想看清楚了,那帘子却匆忙间合上了。
林小乐也摸不清那黑衣人的来路,自从进了京城她就感觉自己像一个木偶一样处处被人牵着走,毫无还手之力。她正低头想着脱身的办法,忽然听见程耀低声说:“待会我拦住那两个黑衣人,车夫会带着你继续往前赶路的,你到了宫门口拿着我的腰牌,自会有人安排你面见圣上。”说着,从腰间掏出那腰牌来递给她。
林小乐接了那腰牌,不由更加感叹他的处变不惊,行事稳妥。只是方才他说宫门口早就安排了接应的人,难道他早就预感到今日会遭遇不测?
林小乐才想张口,却见程耀提了长剑顺着车门一跃而下,拦住了那两个黑衣人,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个黑衣人自然是不肯回答,见他挡路便从马上下来一番厮打。
那车夫早就听了程耀的安排,此时只是拼劲全力赶着马车。林小乐只觉得马车越走越快,她拨开帘子,见程耀正拼死拦着那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人趁其不备从后偷袭,提剑就刺入了他的腹部。程耀捂着腹部连连后退了几步,用那长剑抵在地上,这才勉强站住了,见那两个黑衣人又要去追那马车,赶紧挥剑刺了过去。
林小乐合上帘子,不敢继续看下去,只盼着马车再快点,赶紧送她到宫门口去。
忽然马车一个踉跄,林小乐只听见那马一声哀嚎,接着从座位上猛地往前一冲,差点冲出车门外去。
林小乐心想不好,赶紧下了马车,却见那车夫倒在血泊之中,眼前一个黑衣人正看着自己,那目光说不出的寒冷。
难道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林小乐心里不知是害怕还是不甘心,本来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没想到却要死得不明不白的,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养过的那只秋田犬小豆子,想起自己儿时的玩伴儿,大学的同学,想起临出发时师琴殷切的眼神…
然而此时她最庆幸的是没让金慕言同行。
眼见着黑衣人提剑就要刺过来了,林小乐绝望地闭上眼睛,居然听见了一声刀剑碰撞的声响,她睁开眼,却见金慕言挡在自己面前正死死搪着那剑,转脸吼道:“还不快跑?!”
林小乐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往宫里的方向跑去,却是一跑三回头,金慕言正殊死决斗,而程耀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和他搏斗的黑衣人正提着手里的剑往自己的方向来。
林小乐不由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宫门就快到了,忽然前面出现了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那马车外观装饰华贵,就连前面车夫都是衣着考究,看样子里面坐的必是王公贵族。
林小乐心想着,不能辜负金慕言千里迢迢追过来保护自己,又见那黑衣人马上就追了上来,赶紧跑过去拦住那马车。
那车夫一时来不及反应,猛里拉住了缰绳,那车还是咣当一声才停稳,里面的人很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
不等那车夫回答,林小乐抢着道:“我是程耀程大人手下的,我们正赶着进宫面圣,可是半路遇上了两个毛贼,不知大人可否让我进去的躲一躲?”
里面的人听见“大人”两字,呵呵笑了,掀起门前的帘子道:“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个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那人站在马车之上,冷冷地打量着那黑衣人,却是没有一点畏惧。
见黑衣人愈发地靠近,那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步步紧逼过去。
林小乐感觉到,那黑衣人显然是忌惮于那人的,两人对峙了片刻后,那黑衣人竟然转身谈走了,连带着和金慕言一起拼杀的那人竟也落荒而逃。
林小乐赶紧拱手,“多谢公子!”
那人问:“方才你说要去宫里?”
“正是,民女有急事需要当面陈情圣上!”
那人满心的诧异,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通常民间的女子,别说是有进宫面圣的胆子了,就是看见了他的马车驶过,也只是远远就躲了起来,哪里还敢靠近?
“圣上被贵妃拉去郊游了,此时并不在宫里!”
林小乐咬咬牙,“敢问大人,不知圣上去了哪里?”
“首先,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叫玄澈。”
“至于圣上,他和贵妃去了汤城泉宫沐浴去了,估计要明日才能回来!”
林小乐急了,“可是我等不及了,能否麻烦您带我一起过去?!”
那人微微惊讶,这小丫头一定是从自己的穿着上判断出来自己即将面圣,因而才这样说的。
“出于礼貌,你是不是也该告知我你的名字呢?!”
林小乐察觉到了失礼,赶紧说:“民女林小乐。”
“小乐急着去救人性命,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可否麻烦您带我一起过去?”
“你今天就是去了也难见到圣上,不过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林小乐想了想,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于是简明扼要地把周诚如和师然的情况说了。
玄澈考虑了片刻,道:“你暂且先回程府吧,有消息了我会派人送信儿过去的!”
林小乐拜别了玄澈,和金慕言搀扶着程耀一起离开了。
玄澈目送她离去,心里很是佩服这小丫头的闯劲儿。正要回到马车里面,忽然见地上有一块玉佩,像是男子佩戴之物,于是赶紧捡起揣了起来。
林小乐回到程度,赶紧找管家去请了郎中。郎中把了脉后,感慨说多亏没有伤中要害,又拟了药房子交给管家。
管家赶紧派人抓药煎药,亲眼看见程耀服下才算安心,又仔细询问了林小乐当时的情况。
林小乐我摸不清那两人的来路,众人只有等着程耀醒了,或许他能猜到些什么。
林小乐这才想起金慕言来,“你..你怎么来了?”
金慕言盯着林小乐,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往后,有什么危险什么困境,我希望咱俩能够一起面对,而不是你用药去把我迷晕,林小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林小乐才被他救了一条命回来,此时再也说不出那些鸡汤出来,于是只有点头,“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原来金慕言醒了之后就去找师大人,由他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接着便从平山县赶至京城,拿着那封信投奔廖府。
金慕言到了廖府,才得知林小乐一行人是住在程耀府上了。他本想即刻就往程府去的,奈何廖长仁因接到了师大人的嘱托,因而好好招待了金慕言一番。金慕言盛情难却,只好在廖府上小住了一晚。
林小乐给瞳瞳的书信就是在那时送到的,瞳瞳将那书信转手给了金慕言,他这才知道林小乐要进宫,并且她对这次行动颇为担忧,总觉得有一眼睛在暗中盯着程府,有一双手在背后埋伏着,她恳请廖府能够助程府一臂之力。
于是金慕言才早早起来,暗中跟在程府马车后面。没想到真的如林小乐想的一样,一行人竟真的遭遇了埋伏。
话说玄澈到达汤城泉宫后,圣上和周贵妃才刚沐浴完毕,听说他来了便招呼他过去一道用膳。
玄澈行了跪拜之礼,起身便问:“怎么没看见师然姑娘一起,儿臣忽然想吃甜品了!”
圣上道:“怎么你也听说师然做的芒果慕斯了?朕和贵妃这几日也甚是想念,只是师姑娘这几日病着,不便进宫!”“病了?!儿子头几次才听说父王派车去了师然姑娘进宫,如今师姑娘既不在程府,又不在宫里,难怪和她一起来的姑娘们都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