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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人说直接一些常规的任务,因而一众杀手对洪门都是充满了好奇。他心里一惊,方才他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并没有瞧得太真切,此时听见赵琰的那一句话,才想着要去回头看看,却见房门已经关上了。
他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去街上找了一名郎中过来,哪想刚进门就见赵琰守在门前,除了郎中任谁也不许进去。并且对外宣称,屋子里的人只是一名执行任务受伤的杀手。他便想着,帮主伤得不轻,或许第二日或是第三日他便还能有机会再看一眼,可是哪里想到,等到了第二次起来,那房间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玄澈便问:“你不是说自己匆忙间撇了一眼那人的模样吗?”指着程耀:“你看看是他吗?”
程耀面如止水,像是根本就不担心的样子。
那杀手看了几眼,说:“我当时只是撇了一眼,且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早就记不住了。”
众人失望极了,若是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而程耀又咬死不肯松口,那可真就没有其他的证据了。林小乐甚至心里嘀咕,会不会自己的打草惊蛇用得太早了呢?
“只是…”那杀手忽然又开口说道:“我当时虽然没有看清教主的模样,却是看见了他的左胳膊上有一个纹身,那纹身就和代表着他身份的腰牌上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这才来了精神,玄澈亲自上前撕开程耀左胳膊上的衣服,果然,见那上面的图案和那腰牌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程耀冷笑一声:“不过是巧合罢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太子爷若是想屈打成招,我也奉陪!”
玄澈却道:“哼,你放心,本太子不会动刑的,你可以选择不说,只是…你也不为你府上的老小考虑了吗?”
“若是你肯主动招罪,本王可以念及你以前立下的功劳从轻发落你的,并且优待你府上的一家老小,可你若是如此冥顽不灵,本太子一样可以拿着那杀手的供词结案,到时你是死罪难逃了,而你的家人也将无人照料,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吧!”
玄澈一语中的,说得程耀怔了半晌,最后到底是念及家中族人,开口了。
二十年前,程耀还是个从穷乡僻野进京的穷书生,程耀祖上虽是穷困,原先却是大户,只是如今落败了。虽然落败了,原也曾是书香门第,因而一直着重对他的教育。
在家中念了几年书后,程耀愈发地感觉当地先生的水平已经难以满足自己,于是家中给他凑了些盘缠,又借了些银子给供他进京读书,只盼着他能一举高中状元。
来京读了几年的书后,终于靠着自己的才华中取了当年的探花,一时间,所有的荣耀加身。
程耀是书生出身,性子憨厚,没有同僚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他原本以为自己得了探花的位置后,只要努力做官,为官清廉,就一定能走上人生的巅峰。
可是没想到,他的清廉不仅惹得朝中部分官员的不满,还暗暗得罪了一批人。
当时,他所管理的是粮草运输,很多官员都指望着能从中捞一笔银子,偏偏他更正不啊,使得一批官员少了很多收入,原本那些人也是想着等他调离任职也就好了,可没想到他越做越好,最后竟然一直做了下去。
这下那些官员可就气坏了,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坏主意,想要绑架勒索他的妻儿子女,好让他付不起赎金,最后不得不参与到大家中来。
可是没想到,程耀居然没有娶妻生子,这下可难坏了那些人,可巧,那些人还没伤了多久的脑筋,程耀竟然把自己的双亲接进了京城享福来了,他们正愁没有目标了,这下可是好了,众人赶紧联系了杀手,准备趁着二老出门的时候绑架走了。
绑架实施的很是顺利,程耀为此伤透了脑筋,最后还是廖长仁于心不忍,出手帮他先付了赎金,而后又通过一些朋友查出了二老的藏身之处。程耀感激不尽,赶紧带着人马前去解救,可是没想到到底还是去晚了,等他赶到那农屋的时候,二老已经气绝身亡了。
程耀禁受不住这个打击,日日以酒消愁,还是廖长仁及时开导他,并且收了他做自己的门生。
程耀好不容易恢复了斗志,却不想见当年参与绑架案的那伙人居然有些不但没有被问责,反而步步高升了,他心里愤愤不平,开始想要为用自己的手段为双亲报仇。
于是,他一面开始拜师学艺,努力练习功夫,一面又开始招兵买马,秘密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组织。因为洪门成立的时候,他只是想为双亲报仇,要那些杀手去刺杀当年策划了绑架案的那些人,因而便在腰牌上毫不隐瞒地刻上了自己的姓氏。
就在他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精力管理这样一个帮派,他需要一个助手,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当年凑赎金的时候去过的那家典当铺,那个掌柜的看起来还是很沉稳靠谱的样子。
程耀便去找了他谈,他不仅要求他要管理洪门,而且还要去廖府里当差。他心里一直对廖长仁感激不尽,只是他不善于表达,便想着送去一个家丁以便更好地照顾他,同时也可以为自己留心,若是听说了他抱怨哪个官员,自己便可以出手替他解决,并且不让他知道。
程耀心里明白,以廖长仁的性子,是不会愿意自己创建了这样一个组织的,也不会愿意他用自己的方式替双亲报仇的。
赵琰按照计划进了廖府,只是程耀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是日后宰相的族人。
廖长仁平日里性子也是刚正不阿,因而得罪了很多同僚,赵琰一面暗中打听他的对手,一面给程耀消息,程耀再结合平日里朝中的随见所闻自行判断,最后决定刺杀哪一个朝中官僚。
另一方面,程耀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报仇使命,他抓紧一切时间寻找策划了绑架案的那些人,只是碍于那些人很多都调离了原本的岗位,很多见没有油水可捞,都找机会去了外地,他找起来非常费劲,这让他发誓要抓紧扩大自己的帮派。
一日,他正在街上用晚膳,忽然见酒馆里另外一个人很是眼熟,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是当年一起工作过的同僚,看见那人和同伴一起有说有笑,他心里噌地就冒起了无名火,于是暗中开始观察,一直等到那人吃喝完了结账,便一直跟在他后面。
他原本是想着跟着他一路到客栈,看看他住哪个房间就回去吩咐赵琰安排人手,可是奈何那人喝多了,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当年的绑架案,于是开始和身边送他回家的同僚吹嘘,说自己当年如何如何想出的这个主意,又说起了程耀是如何如何地心急,最后差点去把全部身家都典当了的话。
程耀一时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也不等着回去找洪门的杀手出动,立时就冲过去和那人厮打在一起。那人虽然一身酒气,根本就不是程耀的对手,禁不住身边带了还有护送他回客栈的保镖,那保镖却是个实打实的高手。
程耀眼看着就要拿下那人的命,那保镖赶紧醒酒,将那人从他手里救下,跟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与他殊死搏斗,最后程耀身受了重伤,急忙逃到洪门求助,恰巧被刚要出门的赵琰瞧见了,及时给他请了郎中。
程耀没想到的是,他在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衣裳,居然被和赵琰一起搭手的杀手瞧见了身上的纹身,他更没想到的是,洪门以后会越发展越壮大,并且那杀手居然还会被玄澈抓到活口。
随着当年策划绑架案的人都被杀尽后,程耀原本是想解散洪门的,只是此时洪门在赵琰的经营下已经愈发地成熟且有规模,并且居然被一些官员慢慢察觉,以至于上门来找杀手刺杀和自己政见不合的同僚。
这让程耀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下去的,万一哪天发生了昏官刺杀清正廉洁的官员呢,又或者是谁再次发生和自己当年一样的遭遇呢,就当是替天行道了吧,总之,不管是刺杀谁,名单还是要经过自己的眼的。
又过了几年,程耀渐渐娶妻生子,再加上职位慢慢提升,开始慢慢对洪门力不从心。好在他觉得赵琰一直做得不错,又对自己忠心耿耿,于是慢慢讲权利交给他,更将自己的腰牌的给他,此外不再参与洪门内部的事情,只是每次发生刺杀案的时候,还是要送一份名单给他去看。
赵琰慢慢执掌了洪门,可是他严格按照程耀的规矩来,并且也一直很认可他的观点,直到他从廖长仁口中得知了赵云的事,并且确认了赵云就是自己堂弟赵秉洲的儿子。
于是他偷偷联系了赵秉洲,并且派出了洪门的杀手,只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程耀。程耀事后也不是没有疑心,只是看见赵琰那么信誓旦旦地和自己保证,且当时大家都在传是江宁大盗所做,这才消除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