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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乌云密布的阴沉令城内城外都陷入了死寂。
柴安握着染血的情报皮囊，心头在滴血，可眼中的冷酷始终不曾软化。
“先生，让我出城。”史进请战。
柴安沉默如山，史进气恼大吼。
“柴兄弟，不，先生，请准许武松出战。”武松按着戒刀上前迈步。
柴安依旧不言，目光只是盯着远方。
射杀甘雷的金人没有就此离去，反倒在城门外耀武扬威。
“杀我们的英雄还敢放肆，卢某下去斩了他。”
卢俊义也懊恼起来，其他人见名义上的军部最高统帅也快坐不住，请战之声此起彼伏，柴安清冷的眸光扫过那些人，凛人的威势有慑人的压迫感，即便是在场气势最盛的打虎英雄武松此刻也不禁弓身退步。
柴安不理那些人骇然的神色，只是冷冷道：“再敢言及出城一战者，立斩不赦！”
决然的铁血气息弥漫开来，每个人都不敢吭声了。
这时候的朱武渐渐看出了异样，抓过地图跟情报再次对照起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原本敢怒不敢言的将领也发现了朱武神色的变化，卢俊义跟他搭档最多，上前询问：“军师可是发现什么问题？”
朱武点头，但看着沉默远眺的柴安终归还是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句再等一等。
头顶的乌云越来越重，压得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满城的人就这么看着外面，支援甘雷的那些绿林好汉都死了，最后一个也死在城下不远，黑水司已经到了远处，而女真骑兵则不断耀武扬威。
偶尔利用甘雷喷出的污言秽语更是让这帮出身梁山的家伙咬牙切齿。
“花荣，还能拉弓吗？”
柴安突然开口，花荣愣了一下，随即振奋道：“缓过劲，三箭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射死几个吧。”
花荣张弓搭箭对准了在护城河外纵马挑衅的女真人，城头的将领无不精神大震，这是一个好的苗头。
“着。”
女真精骑应声落马，三箭射杀五人，城下一片哗然城头一片欢呼。
对面精骑中有神箭手纵马来至城下，此人柴安等都认识，是女真将领银术可，也是追杀的领头人。
他拍拍手中的弓矢：“尔等懦夫也只能躲在城中射射箭了，可惜缩在龟壳你们也要死。”
他猛然张弓暴射，三支箭矢直奔城头，花荣急忙射箭拦下，可只射落两支，另外的那一支射向了柴安。
城头将领对花荣的箭术极为自信，可却忽略他双臂使用过度，箭矢又快又疾，在无人反应过来之时射向柴安面门。
嗖
嘭
林远举着盾牌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柴安的面前，可饶是如此，他本人也被震得倒退了一步，箭矢中蕴含的劲道令他右臂发麻。
“你找死！”
花荣大怒，在神箭领域他从不落后于人，今日虽事出有因，可也绝不认输，他抬弓将要搭箭，柴安忽然制止他，随即看向城下的银术可。
方才的惊险城头将领皆看在眼中，有疏忽的愧疚，更有遭到戏耍的愤怒，人人请战，这一次就连性情沉稳的王进跟林冲都请战，当柴安拒绝后方业走到近前也想要说话，却被柴安一脚踢下城头责令整军。
城下的银术可也看着柴安，在箭矢射来的过程中，柴安眼睛都未眨一下，他是看在眼中的，再不敢小视这个梁山书生。
“阁下就是柴安？”
柴安淡淡点头，银术可问道：“当真不怕死？”
“柴某对死亡素来心怀敬畏，不过我知道你杀不了我。”
“你还真自信，再试试。”
他说着又要举弓，可就在这时柴安伸手指向了他的后方，声音伴随雷声轰鸣而至，将他手中的长弓吓掉。
“你们的人藏不住了。”
银术可抬头仰望着柴安的面孔，此刻电闪雷鸣，大雨瓢泼，那个人俨然是天神降世。
雷鸣响动，电光撕裂长空，厚重的乌云仿佛被一剑斩开。
银术可扭头回望，只见大批的人马露出了真容，在雨水打落下终于还是露面了。
女真人早藏有伏兵！
城中人一瞬间就明悟了柴安严令不得出城的缘由，若是真的打开城门，金人的铁骑必然冲城，到时候不用费力攻打就能一战功成，而他们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这……”
在陷入震惊后不久，所有看向柴安的目光都变了，变得敬畏以及信服。
“先生，朱某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猜到金人有埋伏的？”朱武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柴安目光平静：“世上但凡能成的事，九分人为，一分运气。”
“许多人都认为那一分运道乃上天赋予，可在我看来却是集腋成裘。”
伸手抓住宣泄的雨珠，柴安将雨水甩在地上，水渍一下蔓延开来。
“线索如同水渍一般，即便再细微可留下的痕迹决然会因掺杂其他事而扩大数倍乃至数十倍，毕竟事事都是相关的，牵一发可动全身。”
柴安传令方业出兵，城门大开，早已摩拳擦掌的独立师精锐如出闸猛虎。
正准备撤退的金兵被突如其来的冲锋惊住了，但下一刻又翻身上马挥动弯刀。
方业身披软甲，持枪的右手平稳有力，雨水打湿了头发，顺着刚毅面孔滑入眼中，他没有眨眼，也没有动摇，掌中的长枪迎着冲来的快马斜刺过去。
噗
滚烫的血混着冰冷的雨水覆盖在瞳孔中，方业依旧不曾眨动眼睛，他的长枪刺穿了一个又一个马背上的人，身前也倒下一匹匹的战马。
独立师里的勇士列阵前冲，每一个都凶悍勇猛，最可怕的还是杀戮的技能，好像每一次挥刀都是精准调试过得，挥动间必定见血。
他们迎着女真铁骑的冲锋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倒下的同袍不少，倒下的敌人更多，战马的冲撞力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方业已经不知道冲到什么位置，瓢泼大雨中也很难看清军阵的情况。
突然有一匹战马冲向了自己，马背上的人不是女真人，而是汉人，看其装束更是将领无疑。
“张孝纯！”方业认出了马上将领的身份，他夺下一匹女真战马，纵马追击，也在这时看清了金人铁骑的情况。
冲出独立师阵型的女真铁骑正绕向后方意图重组战阵，但就在此刻城门口冲出一支精骑死死咬向了女真的“屁股”。
这支精骑颇为怪异，排成阵型的马队一排排以铁索相连，如同巨浪一般扑向了女真铁骑。
连环马，呼延灼出动了。
马上的呼延灼抓了抓原本为了保护战马的皮囊，忍不住露出笑容，跟着柴安就这点好，装备上永远追求极致的完美，此刻不仅保护了战马更能绝缘。
曾经不可一世的连环马在特殊的天气里，打出了举世瞩目的战绩。
沉寂的梁山用这一战向天下宣告，抛开方业的独立师，他们照样有对抗金人的资本，的确成了气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