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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警官听说是赵家,各自表情微变,他们拿出兜里的一袋子弹,告诉她,这是在现场找到的,有人远程狙击,想射杀她。
那弹口还留在车玻璃上,可惜的是骆小银当时正好移动位置,堪堪与死神擦肩而过,那子弹没有打中她。
现在骆小银还没觉着有什么,听着警察稍稍几句,骆小银想到当时的惊险,又吓出一身冷汗。
恰恰这个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乔堪手里抓着外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被跑散了,耷拉在眉眼之间,隔着半个病房,都能听到乔堪压抑不住的喘息。
也能看出他,面无表情之下,波涛汹涌的怒急。
“小银?”乔堪一进来,直接无视了房里其他人,大跨步走到骆小银身边上下,环视一圈,这才突然坐下来,单手握着她完好的左手,垂头不语。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难以形容。
骆小银眨了眨眼,看着乔堪低垂头,耷拉着肩膀,一幅完全脱力的样子,心里有点老怀安慰。
忍不住就悄悄动了动手指头,挠乔堪掌心,感觉汗水冷冰冰的,有点黏糊,看来乔堪跑的急,吓出的汗都是冷的。
她红着眼睛,嗓音轻柔:“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乔堪不做声,只默默收紧五指,将她手握的紧紧的,无声无息的,浑身弥散低气压,弄得骆小银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瞥向警察。
那两名警官愣愣的望着眼睛,被这气息压迫得不敢吭声。
骆小银不好意思,连忙咳嗽一声,又扯了扯乔堪手臂,“别这样,还有警察在呢。”
提醒他还有外人在场,乔堪这才稍稍回过神,略微松了手劲儿,却没有放开她,转头瞟这两名警官,“到底怎么回事儿?”冷淡无情的语气,却让人没办法升起恼怒。
两名警官愣了一愣,一五一十又把自己已经掌握的真相,前前后后全交代清楚,说完了才发现自己态度是不是有点卑微?
他们是警官,来录口供的,又不是被录的,可惜一对上眼男人,他们默默的松了回去。
见乔堪冷然坐在那不作声,薄唇紧紧抿着,显然压着火气,他们就收拾笔记站起来,交代骆小银最近注意安全,如果需要警方保护,可以提前申请。
当然看骆小银身份不菲,乔家也不是普通人家,估计也不需要他们警方出力保护。
他们说这话只是走章程,差不多了就告辞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顿时静的连点滴轻微的水声都能听得清楚。
骆小银尴尬的,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敢落在面前男人身上。
等过了好久,乔堪还是不作声,骆小银终于被压迫得喘不上来气了,主动勾着乔堪手指安慰他,“乔堪,干嘛呢?怎么不说话呀?你不做声感觉很奇怪……”
从她躺着的地方看,乔堪低垂头,肩膀绷紧的样子,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头衔和绷紧的下颌,除此之外,就只有这弥漫整个空间的冷气,让她坐立不安。
“乔堪,你说话呀,别不吭声啊,你这样我,我难受。”骆小银发现乔堪是打定主意不给回应,当时就急了。
她主动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任性妄为,非得这个时候去祭坟。”
眨了眨大眼睛,骆小银抿了抿唇,尽量撒娇卖萌,好声好气地哄人,心里同时无语了,这都什么事儿?她差点死了,结果还得哄别人。
偏偏这人还不给回应,浑身冷气越来越凉,骆小银额头冒出冷汗,只能装有气无力,“乔堪,乔堪,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慌。”她更用力的摇晃乔堪手指。
这时候,乔堪才终于给了回应,“你差点死了!”乔堪嘴角紧抿,自成风流的眼眸中镶嵌着某些深层情绪。
浓烈得骆小银呼吸抑制,有些尴尬地轻声说:“我这不是还好……”
“你差点死了!”乔堪陡然拔高的声音,很愤怒地道:“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差点死了!”
如果语言能化作刀刃,大概乔堪就用这刀,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的心扉,任由鲜血汹涌。
骆小银惊愕地瞪大眼,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有些应对不了乔堪这铺天盖地的怒气。
还是乔堪自己,蓦然收敛,紧紧地将双眼盖在骆小银的掌心。
不多一会儿,骆小银手指抽搐,感觉到有些滚烫液体,沿着掌心流淌。
“乔堪。”骆小银惊讶又难受,除了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也做不出什么别的事,任由乔堪急促呼吸打在她手上。
良久,才轻轻地抬起上半身,竭尽全力地拢着乔堪肩膀,搂着他的脑袋,轻声说:“我没事儿了,你看我福大命大,不是没事儿吗?”
“那是你这次好运,下次呢?下下次呢?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情,明明知道危险,就不要到处乱晃!”乔堪语气陡然严厉,分明是责怪。
可即使是被责怪,骆小银也只笑着,不敢反抗,也不忍心,就陪着笑,轻柔慢哄,就差对天发誓以后她一定小心谨慎,绝不再乱来。
乔堪冷酷,愤怒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
那边厢。
得知任务失败,骆小银还活的好好的,就连车祸都没弄死她,赵茜茜愤怒不已,大吼大叫,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
“有没有搞错?你们怎么办事的?全是饭桶吗?我花了那么多钱请你们,难道就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我不想听什么狗屁理由,我只想要结果,听到没有?”狠狠臭骂一番,赵茜茜大发雷霆之后,愤怒地把电话挂断丢到一边。
“一群废物!”她气喘吁吁地骂了一句,双臂环胸,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心情糟糕至极。
她没想到骆小银居然这么好运气,还能逃过一劫,她回忆起当年那个时候,她跟郭振宇一块开车去机场。
一路上她都闷不吭声,心情不好,甚至拒绝跟郭振宇说话。
郭振宇无所谓,一边开车一边涎着脸皮,主动找各种话题,对她是哄了又哄,当然都没有得到回应。
若仔细看,能看出赵茜茜现在心不在焉,而且很紧张,可郭振宇完全没发现,笑呵呵的自得其乐。
却突然之间一声轻响,噌的一声,面前的玻璃摔了个洞,郭振宇话语戛然而止,转眼,从额头黑乎乎的洞口中蔓延,留下几缕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