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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赛赛走进铺子里。
看见站在楼梯上的太素公主，眼中几不可见的闪过烦躁。
“赛赛。”太素公主笑着叫她的名字。
顾赛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表姐，你也来凑热闹，买琉璃啊。”
太素公主挑了挑眉，慢吞吞地道：“是啊。赛赛表妹也来买琉璃吗？
可惜你来晚了，店中的琉璃器，已经卖得七七八八了。”
“是吗？是我不如大表姐勤快了。”她笑意盈盈，故意把‘勤快’两个字咬得重重的，仿佛在说太素公主是个劳碌命。
两人虽然都脸上带笑，闻颜却感觉到一股火药味，在空气中蔓延。
“闻颜，你先招呼景和郡主吧，我这边自行处理。”太素公主朝闻颜使了个眼色，就转身上楼。
只不过，在她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住了。
顾赛赛冷嗤一声，回头看向闻颜。
她就是应知林的妻子？
模样普通，身材普通。
这般平平无奇的女子，全身上下，没一处拿得出手。
应知林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放弃大好前途，忤逆自己？
应知林脑子有病不成？
还是说，他有恋丑癖？
就喜欢这等歪瓜裂枣的货色？
思及此。
顾赛赛一阵恶寒，悄悄往旁边挪步，与闻颜拉开距离。
顾赛赛朝店铺最好的位置走去。
原本坐在那里的人，立刻规规矩矩地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顾赛赛坐到椅子上，抖了抖衣裙，吩咐闻颜：“去，把你们店铺中，最漂亮，最值钱的琉璃器拿来给我瞧瞧。”
闻颜连忙命人，将剩余的商品琉璃器，全都摆到她面前。
顾赛赛一眼扫过。
好几只琉璃盏，都入了她的法眼。
但她知道，这家琉璃铺子里，还有更好的货色。
比如，那盏琉璃观音。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就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闻颜连忙道歉：“实在抱歉，今日客人太多，大部分琉璃器都卖掉了，只剩这几款了。”
顾赛赛凤眸一凛：“那尊琉璃观音，也让人买走了？”
“自是没有，只不过，那尊琉璃观音已经有人订下。”
“订下又如何？叫她让出来就是了。”
顾赛赛蛮横地道。
与顾赛赛交好的女子，指了指楼上：“郡主，琉璃观音在三楼。”
“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琉璃观音被藏起。
敢在我面前藏私，后果你承担不起？！”顾赛赛冷冷地扫了闻颜一眼，她正要借机发难。
谁让应知林，把她交给姬承元。
害得她被禁足好几个月。
若非借着太后娘娘的寿诞送礼，她今天都出不了门。
顾赛赛带着人直奔三楼而去。
闻颜也紧跟而上。
很快，他们就到了三楼。
就听太素公主，对辰七道：“你去通知闻颜，这尊琉璃观音我要了。”
“不！这尊琉璃观音，我要了。”顾赛赛打断太素公主的话。
太素公主转身，看见顾赛赛，秀眉微蹙：“赛赛，这尊观音像我已经订下。”
“你又没付银子，银货未两讫，琉璃观音就还是店铺的，我自然可以买下它。”
太素公主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跟人争执，便道：“这尊观音像，是恭太妃要的。”
“那又如何！这尊观音像，我是打算买下来，送给太后做寿诞礼的。
莫非，你想抢走太后娘娘的礼物不成？”
顾赛赛寸步不让。
事情牵扯到恭太妃和太后娘娘，其余人都不敢吱声。
一个是当今皇上的生母，一个是他的养母。
哪有他们置喙的份。
太素公主和顾赛赛谁也不肯退让，一时分不出胜负。
二人齐齐看向闻颜：“你说，你要把琉璃观音卖给谁？”
闻颜挤出尴尬的笑容：“二位，你们神仙打架，我这个凡人哪插得上手啊。”
太素公主帮闻颜说话：“你有事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店铺掌柜做什么？”
“我偏就要为难她，闻颜，你究竟要把琉璃观音卖给谁？”
两边都是祖宗，闻颜哪边都得罪不起。
她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她朝宁叹打了个手势，便一脸艰难地开口：“其实……这尊琉璃观音，是不单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赛赛问道。
闻颜指了指头顶：“琉璃观音和这盏琉璃吊灯是一套。
买琉璃观音就要买琉璃吊灯。
一套的价格，是二十万两白银。”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气。
二十万两白银，有些人掏空家底，也凑不够这么多钱。
“二十万就二十万，我要……”顾赛赛还没把最后那个‘了’字说出来。
太素公主就道：“我出二十一万两银子。”
“你敢跟我抢！”顾赛赛盯着太素公主，气得不行，“我出二十二万两。”
“我出二十五万！”太素公主像是争出了火气。
“我出二十六万。”顾赛赛瞪了太素公主一眼，非要跟她一较高下。
太素公主面露难色。
她一脸肉痛，喊道：“我出二十六万五千两。”
“哼哼，你没银子了吧！”顾赛赛得意地哼哼，大声道：“我出二十八万两。”
“你……我……顾赛赛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你今日抢走了这琉璃观音，便是彻底得罪了恭太妃。”
顾赛赛一甩手帕，娇嗔道：“你少拿恭太妃来压我，二十八万两，你还要不要出价？
你若是不跟，这两件琉璃器，可就是我的了。”
“我……”太素公主揪着帕子，纠结半晌，小声嘀咕一句，“大不了，把我那些首饰当了。”
随后，她便大声道：“我出二十九万两。”
“三十万两。”顾赛赛神态闲适地报出价格，还不忘嘲讽太素公主，“你的首饰都当掉了，接下来你要当什么？你的衣裳吗？”
皇室公主的衣裳，旧了废了，便是烧掉，也不会送给别人。
更何况是送去当铺！
太素公主脸上尽是不甘，最后也只得认输：“不过是尊琉璃观音，我才不稀罕，让给你好了。”
顾赛赛不屑地轻嗤一声。
太素公主挽尊道：“三十万两，我拿不出来，你就拿得出来吗？
顾赛赛，你现在就付钱啊！”
“付就付，谁怕谁啊。我才不像有些人，才区区三十万两，就要卖首饰，卖衣裳。”顾赛赛朝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掏出荷包里面所有的银票，也只有十二万两。
太素公主呵呵两声，似在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