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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如月不想在闻颜面前失了面子，反而不哭了。
闻颜朝月升使了个眼神。
月升便到房间外面守着。
闻如月用衣袖擦干眼泪，强撑着坐起来，理了理蓬乱的发髻：“闻颜，羞辱到我，你现在很得意吧！”
闻颜道：“让你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我当然得意！”
“你……”闻如月咬牙切齿，“让霍耀行杀了我，你以为自己能讨到什么好？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嫁吧！”
“能看到你们互相厮杀，你不觉得很有趣吗？”闻颜笑嘻嘻地说着，看上去很是开心。
“所以，是你挑拨离间，他才对我下毒的？”
“我只是告诉他，只要把你休掉，我就帮他牵线搭桥拜见季山长。是他觉得你太麻烦，想要一劳永逸，才给你下毒。”
闻如月眼中的怨恨，忽然变成悲伤。
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闻颜：“你就这么想我死！
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啊！
那些都是前世的恩怨，我们都重活一世了，你为何还是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今生我并未对你怎样，反而是你处处针对我打压我。
就当我们两世扯平了吧。
我知道你本事大，你找个御医帮我解毒，我兴许还能长久活下去！”
闻颜笑看着闻如月，“好一个前世恩怨，重活一世。
怎么，就许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不允许我反击？
还想让我救你，你好天真啊！
你与其在这里同我废话，不如好好想想，被霍耀行骗得那么惨，要怎么报复回去！”
“闻颜，你真的好恶毒啊！”闻如月咬牙切齿，“你非要逼我去死吗？”
闻颜：“这都算恶毒吗？跟上辈子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我简直算得上菩萨转世了。”
想到前世，他们不仅杀了她，还害死了她几岁的儿子，闻如月就心虚地合上眼睛，不想面对现实。
片刻之后。
她忽然睁开眼睛，看向闻颜：“所以，霍耀行也重生了，对不对？”
“是。”
“那他为何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他也重生了，我肯定会……”
会什么呢？
闻如月没能说下去。
闻颜笑了一声，道：“闻如月，你还在做什么白日梦？
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霍耀行是个什么货色？
他之所以娶你，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愚蠢好打发的人，替他占着正妻之位。
而你刚好够蠢，明明都快被他害死了，还在替他开脱。”
“不会的，耀行哥哥是爱我的，我才不是工具人。”
闻颜嗤笑一声：“刚才我跟他的对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知道霍耀行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前世是你勾引他在先，是你与顾赛赛合谋给我下毒，他从始至终都想保护我。
他还说等你死了，就娶我为妻。
前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我，今生也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凉。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估计也听不懂人话？”
闻如月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闻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上。
但她又很快反应过来，朝闻颜猛地‘呸’了一口：“就算霍耀行现在对你好，那又如何？你以为他真的想娶你为妻？
他不过是想利用你。
等他成为季山长的关门弟子，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同样会舍弃你！你只会死得比我更惨。”
“那又如何？‘季山长’是他的目的，何尝不是我钓他的鱼饵。”
闻如月沉默一阵，突然对闻颜乞求道：“你救我吧，我愿意做你手里的刀，帮你弄死霍耀行。
我知道他很多秘密的。”
这是闻如月能想到的，唯一的活命机会了。
“在我眼中，你跟霍耀行一样该死。我凭什么要救你！”
闻如月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
但她很快又说：“闻颜，前世你的死，不是我跟顾赛赛做的。
是霍耀行跟我说，你满身铜臭、粗鄙不堪，早就厌弃了你。
他说要是你能死掉就好了，那样他就能娶我为妻，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的儿子也能当下一任世子。
哦对了！
你的儿子也是霍耀行亲自虐杀的。
那么小一个孩子，被他绑住脚，倒吊起来，一遍一遍浸水，就是为了给顾赛赛取乐……”
闻如月努力描绘着孩子死时的样子。
小小的人，被当成玩具一样折磨。
他向信赖的父亲求救。
父亲不仅不救他，还亲手折磨他，直到他彻底死去。
小小的人儿，他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闻颜痛苦地捂着胸口，儿子死时，一定比她现在痛苦千万倍！
闻如月发出古怪的笑声。
恨吧恨吧！
你尽情的恨吧！
闻颜越恨。
霍耀行就会死得越惨。
她会在阎王殿等着霍耀行，再跟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闻颜已经无心再理会闻如月。
“月升。”闻颜喊了一声。
雅间的门从外面打开。
月升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
她上前搀扶闻颜：“小姐，您没事吧。”
闻颜摆摆手：“我没事，你把她扔回去吧。”
“是，月升领命。”
闻颜扶着桌子起身，踉跄着往外走。
月升很是担心她，想要先送她回马车上，再回来带闻如月。
闻颜摆摆手，表示她自己可以。
闻如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闻颜，我还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什么秘密？”闻颜停下来，转头看着她。
“你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闻如月朝闻颜招手。
她那枯瘦的手掌，看着格外吓人。
闻颜不觉得，她能拿到霍耀行的重要秘密。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朝她走了过去。
闻颜走到榻前。
闻如月看着她道：“你附耳过来。”
闻颜倾身过去。
闻如月扶着她的肩膀，说：“我真的不想死。前世，你杀死了我，我们一起重生。
你说，要是现在我拉着你同归于尽，我们是不是也还能再重生一次？！”
闻如月的眼神突然变得凶厉，抱住闻颜的脖子，就朝她的气管处，狠狠咬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