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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突然握住了段相思的手,他不善言辞只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会一直在段相思的身边。
一直,永远。
段相思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他的手,只能任由他握着,楚逸心里暗喜,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他感谢上天的眷顾,将这个人又重新送回了他的身边,哪怕等待的过程很难熬,哪怕这人还是排斥他的靠近。
两人进了门,就有热情的下人带领他们入座,因为不是亲人只能在外面观礼,沈家庄有钱这婚礼办的声势浩大,段相思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听出了个大概。
沈家大少爷沈行择与那元家小姐是一见钟情,上元佳节,灯火漫天,两人与那姻缘桥边初遇,沈行择就对这元小姐心心念念,随即回去让自己的父母打听是何家之女,可有婚配,元家不是什么大家族,顶多就是个员外爷家的庶出之女,可沈行择的父母就得了他一个,自然是百般依从,想着娶就娶了吧,就当抬个妾回来,可是沈行择不依,他要娶元秋为正妻,并扬言只要她一个,像是天注定的一样,冥冥之中有着牵引,他二十一年过的浑浑噩噩,只有见到元秋那一刻才真正清醒过来,沈家父母自然是不同意,沈行择以死相逼之下含泪应下。
段相思听着笑意更深,楚逸一直在她身边观察着,见她笑也跟着笑,段相思看他有些傻兮兮的模样,突然问:“你笑什么?”
“你笑了。”你笑了,我就跟着笑,你开心我就很开心。楚逸说道,他从未有过喜怒哀乐全都由着一人掌控的体验,如今体验到了,竟是如此甘之如饴。
“他们本就相互牵绊,离争死前,将自己的情魄给了元秋,只有遇见她,离争才会完整。”段相思道,他们之前早就不能离开彼此,无论哪一世都会遇见,都会回到对方身边。
“相思,我……”楚逸还想说话,门外传来了喜婆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段相思也没有在意,伸长了脖子去看。
果然,离争还是前世的模样,比前世更加的年轻更加的意气风发,他穿着一身红色喜服,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看着被喜婆背进门的新娘子,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身边的人哄着让他接新娘子拜堂,他还一个踉跄,弄得来祝贺的宾客哄堂大笑。段相思也在人群里面看着热闹,直到两人三拜礼成,送新娘子入洞房,沈行择就被他的几个好友拉过来敬酒。
段相思跟楚逸坐在不远处,等着人过来,沈行择喝到他们那桌的时候有些微醺,幸好好友给他换了水,他端着酒杯对着段相思那桌的客人说了感谢的话,众人也皆都恭喜,直到沈行择看见了段相思,明明是从未见过面,却是感觉如此熟悉,他鬼使神差的将托盘里的那杯酒端了起来,郑重的对着段相思道:“感谢你能来。”
段相思举杯,“祝你们,恩爱两不疑。”
这话一出,沈行择眼眶泛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这会儿却是鼻头一酸,哽咽道:“我会好好对她。”他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怪异。
本来是一桌子的人跟着喝酒,沈行择却是觉得自己是跟面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喝,似乎这杯喜酒她已经等待了千年那么漫长,沈行择喝完后又被好友拉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段相思,好友打趣道:“怎么了?盯着人家姑娘看?”
沈行择摇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是想不起来。
“好啦,快些敬完去陪元秋吧,别让人等久了。”好友只当他是魔怔的,提到元秋,沈行择便不再多想,只想快些回去陪她。
喝完喜酒,段相思便和楚逸离开,两人并没有立马回论道峰,而是在街头闲逛,段相思看着来往的行人和地上的花瓣,想来这花瓣便是迎亲时撒的,段相思蹲下身来捡起片握在掌心,她在楚逸身边站定,轻声道:“他们因为生疑,元秋才会被魔尊发现,从而死无全尸。”
“相思。”楚逸只是叫她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安慰。
“离争来我身边时,我还受魔尊的控制,魔尊未夜,向来都是多疑的,我复活元秋不是因为能更好的控制离争,而是元秋对我有恩,那草长本是至关重要的一味药材,可是……”段相思苦笑了一笑,楚逸这才想起来,他当年因为对凝碧的亏欠,出手替她夺了草长,只是凝碧拿到药材后用来炼制驻颜的丹药,“相思,我不是,我不知道。”他赶忙解释。
段相思继续道:“没了草长,殊曲没了办法,我只能剖了自己的魔核给她。”
“相思?”楚逸心疼的握住了段相思的手,后者却是不在意。
段相思,“没了魔核修为大减恐难服众,我最后修炼了魔族的禁术,燃烧自己的命来达到顶峰,众人皆道我如同被天道眷顾一般,我觉得说的没错。”段相思的语气很平淡,她淡淡的说着,一字一句扎进了楚逸的心里,这些伤痛都是段相思自己一个人撑过来的。
“我说着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只是让你知道,我自己能扛过去,不需要你的关心了。”段相思道,楚逸太固执,他说了喜欢自己就一定要跟自己在一起,自己的这个身份迟要被暴露,到时候风光霁月的清寒真人要如何自处?跟她一起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如同老鼠一般见不得光?那怎么行呢?师尊他啊,本该高高在上的。
“相思,我陪在你身边,是想帮你查清你家一事,不要推开我。”楚逸忍下心里的疼痛道,只有这个理由了,只有这个理由让他能够跟在段相思身边。
“我什么时候能魂魄稳定,我想去观翠山一趟。”段相思岔开话题道,殊曲和渊兮最后回了观翠山,殊曲原型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绿孔雀,观翠山是她的洞府。
“再过几日吧,过几日我陪你过去。”楚逸道。
“有劳。”
两人逛了一会儿才回的论道峰,刚到门口就听见林瞳大呼小叫的声音,期间还夹着君铃不耐烦的声音,为了段相思最后入魔,多少会对君铃有些影响,有脾气是应该的,段相思自动忽略了,君铃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我说,你们主仆二人脸皮真是厚,还赖在这里不走,什么意思?”林瞳气呼呼道,自从她们主仆一来,师尊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花月,连自己都看不到了。
君铃不耐烦的看着这个人女人,脸色有些不善,她握黄泉月的手一紧,剑就出鞘了几寸,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她握紧的手,将剑收了回去夺走,君铃这才回过来神来,“小姐。”她刚才有一瞬间想要杀了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
“我们很快就离开,不劳烦林道友费心了。”段相思轻声道。
楚逸脸色很难看,他不止一次后悔为了要收这个徒弟,是因为她跟相思很像吗?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两人明明一点都不像,他的相思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学什么都能很快,入门不久就能跟着师兄师姐出门历练,这个人资质一般,天生愚钝,都这么大了,一次都没有外出历练过,楚逸不太管,冷夏有提过都被林瞳以修为尚浅为由推脱了,他曾经在冷夏过来喂仙鹤的时候抱怨过,这人跟小师妹简直就是云朵和泥土,在冷夏眼里,小师妹只有段相思一人。
“林瞳,没我的允许,你怎么私自到谪仙居!”楚逸冷道,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