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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灯影幢幢,段相依在半夜醒来的,她动了动身体疼的她小声叫了一声,孟千秋醒过神来,赶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询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段相依轻轻摇头,孟千秋松开她的手,端起了一直热这着的粥和水过来,他将人小心的扶起来,“清寒师叔看过了,说你只是灵力和体力消耗过度,没事的,先喝些水。”
他用勺子喂了段相依喝了几口水,后者轻轻摇头表示不喝了,孟千秋放下水端起粥碗:“吃些东西吧,小家伙就在隔间,吃完了我抱过来给你看。”
段相依轻轻嗯了一声,一碗粥喂了大半,段相依想要看孩子,孟千秋只好起身去抱,奶娘收着孩子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赶紧醒过来,害怕被主家看到偷懒辞退她。
“我来抱孩子给相依看。”奶娘赶紧点头,他认得这人陪着二小姐生产的,想来应该是二小姐的夫婿,她将睡着的孩子小心抱起,递给孟千秋道:“姑爷小心些,小少爷太小。”
孟千秋一愣,问:“你叫我什么?”
奶娘不明所以,“姑爷啊?”
孟千秋心里一甜,接过孩子,奶娘还想教一下,但是看着孟千秋那熟练的样子也就放心了,孟千秋抱着孩子回来,段相依看着他有模有样的,笑了笑,孟千秋抱着孩子坐在床边,微微放低了手臂给她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段相依看着皱巴巴的孩子,心里软成一团,“男孩女孩?”
孟千秋尴尬了一阵,道:“不知道。”他一心顾着段相依了,男孩女孩还真的不清楚。
段相依道:“无论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嗯。”段相依靠在孟千秋的手臂上看着孩子,两人就这样默默相依偎着,孟千秋没有再提娶她一家三口在一起的话,段相依当做不知道,哪怕是一刻也是好的,不能跟他在一起,孟千秋前路坦荡,不能因为他们母子毁掉一生。
“相依,我们能在一起吗?”孟千秋道,他承认他有些喜欢段相依了,他能保证,这个喜欢会变成刻骨铭心的爱。
段相依轻轻摇头,“你前路坦荡,何必呢?”
孟千秋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不就是宗主吗?不当也可以的,段相依却是不再说话了,等到天快亮了,段相依突然道:“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孟千秋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他出生只是,天边的云火红的如同枫叶,便就叫他云枫吧。”
“段云枫?好名字。”段相依伸手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颊,道:“云枫,这是你爹,你要记得。”
孟千秋蹭了蹭她的头顶,“他会记得。”
——
段相依生下了孩子取名段云枫,段沧溟开心的不得了,整天忙完就去看孩子,段相依提议既然是孟千秋救了她和孩子的命,便就让孩子认他做义父,孟千秋自然是愿意的,当即就送了一堆东西给他,并且打算孩子满月了再走。
段相寻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一直一言不发,段相思确定他们母子平安后就被清寒领了回去,这次回去可不得了,凝碧之间在大门口等着了。
段相思一见那人浑身都不好了,“你来干什么?”
凝碧柔声道:“自然是来等清寒的,清寒一路辛苦了,我做了些糕点,正好可以尝尝了。”
“师尊不吃。”段相思拉着人就走,凝碧也不追,反正来日方长。
一到谪仙居,这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段相思气的脸色发红,清寒见她生气有些心疼,于是便道:“今日永茹有烟火,为师陪你去看。”
一听到清寒要陪她看烟火,她立刻就眉开眼笑了,“好啊,我马上就走!”
等凝碧端着东西过来的时候早就没人了。
清寒看着在前面走着的段相思,放心了不少,叶挽歌说过,段相思情绪不能过激,不然池夏也没用。
“师尊,今日的烟火一定是最好看的。”段相思道,她转过身来冲着清寒笑,身后便是夕阳。
清寒疑惑:“为何?”
“因为有师尊啊。”
夜幕降临,段相思想要挤到人群里面去看,被清寒拉住了手,只见他面色凝重道:“你在此次等着为师。”
段相思不解,还是点头。
清寒消失在人群里,几个闪身就将隐藏在暗处的鬼修抓了出来,“谁让你们来的?”
那几个鬼修对视一眼,自毁元神死在清寒面前,他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去找段相思,等回到原地的时候,哪里那里还要段相思,除了人群便什么都没有了。
——
段相思正被逸男子抓在手里,她挣扎了半天无济于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男子:“听说清寒君最是在意你?”
“你!”
“来了。”
他才说住口就看见了清寒出现在他们面前,段相思惊喜道:“师尊。”
“相思,阁下何人?”
男子微微勾唇,“风千凌。”
清寒了然,“岐山鬼王,放开我徒儿。”
“别急,清寒君,你是想要你的宝贝徒弟还是永茹县的百姓?”
清寒瞳孔微缩,他握紧了手章,道:“相思,等着为师。”
段相思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师尊离开,风千凌提着她的领子,遗憾的笑道:“看来,你还是要跟我走了。”
——
回忆戛然而止,段相思站在三生树下,似乎还能看见前尘的一点一滴,楚逸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言不语,良久之后,才听见段相思道:“我等了师尊很久,你都没有来。”
楚逸上前几步,想要抱住眼前这人,最后还是放下了手,“对不起。”
段相思回头冲他笑,“对不起我什么呢?你没有做错啊,用我换一城的百姓。”
“相思,你受苦了。”楚逸道。
段相思摇头,“楚逸,那都不算什么,你知道吗?你明明就快找到我了。”
楚逸没明白,他疑惑的看向段相思,后者继续道:“你追到岐山外,隔着一堵墙,我就在隔壁,可是……”她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楚逸顿时明白过来,他后来追到岐山外,就隔着一堵墙感觉到了相思的存在,可是听到凝碧的呼救,他以大局为重决定先去救她,然后发现她只是摔了一跤,什么事也没有,如果相思在的话,如果她看见,那么她会怎么想。
段相思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自顾自道:“我当时在想,我要是回去了,一定撕了凝碧,让她生不如死,叫她缠着你,可是到了后来,我就在想,如果让我活下去,我什么都不想了。”
楚逸没说话,他就静静的看着,段相思继续道:“从一开始,凝碧就有问题,巧好你的情劫是她?为什么是她呢?有谁明确说了吗?师祖只是说模样顶好,修为最高的女修,你们就认为是凝碧了?”
楚逸点头,师兄这么认为,他也就这么认为了。
“不是的,沈烨后面告诉我,凝碧的修为是丹药堆砌而成,她的那张脸也是别人的。”段相思继续道:“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你为什么不早说?”楚逸急忙问。
“我那个时候已经入了魔,你看见我只会拔剑,我说不出口。”段相思道。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冲你拔剑了。”楚逸道。
段相思轻笑了一声,“宗主定会逼着你跟我分开,你到时又会怎么做呢?”
楚逸刚要说话,门口就有人来说,宗主请他过去,段相思一副了然的样子,楚逸这次下定了决心,他握住了段相思的手,道:“我们一起走吧。”
段相思耸肩,“乐意之至。”
——
两人到了主峰,除了宗主之外,就连闭关多年的孟千秋也在,他还是二十六年的模样,这人自从她二姐去世后,就开始闭关不见任何人,如今怎么就出关了,她打量孟千秋的时候,孟千秋也在打量她,这位就是让清寒师叔动了心的花月吗?她的眉目间都是段相思的影子,说清寒师叔不喜欢段相思,谁信呢?反正他第一个不信。
“师兄。”楚逸叫了人,他拉着段相思让这人不能行礼。
“师弟,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的意思。”他说的话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听懂了,他跟凝碧的旧事重提,他们还未忘记情劫一时。
楚逸皱眉,道:“师兄怎知我的情劫就是凝碧。”
“师尊的卦从未出错。”宗主道。
“模样顶好,修为最高,可是为什么是凝碧,而不是相思?”
楚逸这一问,满座哗然,宗主顿时醒悟过来,后来段相思修为超过了凝碧,模样也压了凝碧一头,他们一直以为清寒的情劫是她,却忘了若真的是她那么清寒怎么会对她毫无感觉?明明就是认错了人。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师弟将人接回来吧。”宗主道,他们闹了太多年,她已经累了。
“我若是不愿意呢?”
这是自段相思死后,楚逸第一次那么强硬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宗主心很累,“那么飘渺宗也留不下你了。”
楚逸突然轻笑了一声,他很少笑,这一笑如同春暖花开,让人看的呆了,所有人只听见他道:“那就不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