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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段相思吃过晚饭刻意从秦风楼路过，那里毕竟是霜城有名的花街柳巷，这会儿是人声鼎沸，楚逸每次过来都很别扭，但是不放心段相思一个人，再别扭也要忍着。
“嗯？”段相思停下了脚步，楚愿意也跟着停下，他循着段相思的眼神看过去，眉头皱紧，他们怎么又来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段相思道，她站在原地想要上前却还是收回了脚步，她拉着楚逸往相反的方向去，楚逸很满意她的做法，心情颇为愉悦的跟着往前走，秦风楼的大门口，白晓穿着花枝招展的站在门口跟个木偶似的，她眼底含着泪，颇为楚楚可怜。
“白晓？”段相思轻声道，她拉着楚逸想要停下来，那白晓像是不想给他们惹麻烦一样，避开了两人的视线，强笑着迎接这外面的客人。
段相思叹了一口气，道：“楚逸，现在的白晓，像极了曾经的渊兮。”一样的无望，渊兮是麻木了想要寻死，段相思给了她一个活下来的理由，白晓守着虚无缥缈的诺言，痴痴的等在这花楼里面，可能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她需要一个活下来的理由，白无瑕还没有认回她的爹爹，她还不能走。
“没事了。”楚逸干巴巴的安慰，他已经三百多年没有入世，并不能理解太多的感情，他还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秦风楼面前的街道上已经围了一些人，段相思看到了白晓的身影还有柳沉渊夫妻的，她顾不得许多，几步上前拨开人群，白晓拉着一位模样俊秀的中年男子，嘴里喊着名字，满脸都是泪水，那男子似乎很不耐烦，正让人拉开白晓，谁知白晓死活拉不开他们又不能真的跟个弱女子动手。
“聂朗，你不能不认我，这么多年我跟无瑕一直在等你回来接我们母女。”白晓哭的撕心裂肺，那被她拉着的男子有些于心不忍了。
“怎么回事？白姨您怎么了？”段相思装作不知情的上前去劝白晓，眼神瞟向柳沉渊，发现这人也在看自己，冲他一挑眉，柳沉渊立马会意。
“你是这位夫人的家里人吧？这位夫人突然冲过来拉着我们老爷就说一堆胡话。”有人如是道。
段相思赶紧将白晓拉开，白晓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段相思带着离开，她哭了一通此刻眼睛有些红肿了，她看着那位中年男子，欲言又止。
“娘！”白无瑕听楼里关系比较好的一位姑娘说了情况，便放下手里的琴赶了过来，段相思将白晓给了白无瑕，“多谢楚夫人。”
“不用客气，你还是给这位先生道歉吧，白姨把人吓到了。”段相思意识了一下对面的人，白无瑕赶紧道谢，这些年因为娘亲有时候会疯疯癫癫的，她已经很熟练的跟任何一个人道歉。
那中年男子一见白无瑕便心生亲近，此刻也就摆手表示算了，白晓拉着白无暇的手，激动的道：“无瑕，他是你爹，无瑕你叫爹啊。”
“娘，我爹已经死了，快跟我谁去一会儿秦妈妈要骂人了。”白无瑕有些恼怒道。
白晓有些害怕她这个生气的女儿，最后只能念念不舍的跟着白无瑕离开，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她一直以为这次那人回来就是来接她们的，只是无瑕还不能原谅她爹，要好好说说才行，父女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这边解决了，柳沉渊突然上前表示要请段相思去喝茶，大晚上的喝茶也只有他才想的起来了。
就在段相思他们下榻的客栈一楼角落里面，柳沉渊扶着方梦临坐下，段相思跟楚逸在他们对面入坐，就连刚才被白晓拉着的那人都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顾尚书顾聂朗，这里都是我的人，花月你放心。”柳沉渊道破了段相思的身份，后者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顾聂朗跟方梦临吓的不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这么快就遇见了？
“是，这位你知道的。”段相思指了指楚逸。
柳沉渊起身作揖，道：“见过清寒真人。”
“什么？”顾聂朗简直要吓死了，怎么一个段相思不算还有一个清寒真人，他今天是不宜出门吗？
“嗯。”楚逸点头算是回应了柳沉渊给足他的面子。
“这些礼都是废的，叫楚先生吧。”段相思道，他们这样叫难免会被发现。
柳沉渊点头，方梦临已经不敢说话了，她怕段相思活剐了她，据说着段相思最喜欢的就是活剐别人为乐，不知道那时王爷会不会保护她？
“那么久没见，王爷要当爹了？”段相思将目光放到饿了方梦临身上，方梦临察觉到目光下的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要跪下求饶了，她可是在段相思的各种恐怖威胁下长大的，只要不听话娘亲就会说要被段相思拉去吃掉，拉去剥皮做衣裳等等。
柳沉渊呵呵笑道：“是啊，已经五个月了，是个可爱的闺女。”
楚逸能看见孩子的性别，他有些为难的看向段相思，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告诉，段相思笑道：“不要了，给这个可怜的老父亲一些幸福的时间吧。”
“怎么了？”柳沉渊问，傻爹爹柳沉渊一心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要把她疼到心坎里面去，完全没有想过要是生的是个儿子会怎么样。
“我是在想，这胎不是儿子，上头那位会不会给你施压。”毕竟皇家对于子嗣这件事有着根深蒂固的执著。
“等梦临身体养好了，再生一个儿子就好了。”柳沉渊如是道。
段相思拉过楚逸的一只手，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漫不经心道：“若是这胎是个儿子呢？”
柳沉渊一愣，去看一旁的顾聂朗，“顾大人，国子监最小几岁入学？”
顾聂朗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于是道：“得七岁，需在家中启蒙，少爷才名满京城，定是个好的启蒙先生。”
本王还要给那混小子启蒙？不可能！
楚逸被段相思捏的手痒，干脆跟她十指相扣，这一举动在旁人眼里就有些惊悚了，清寒真人冷情冷心，之前听闻是因为段相思的蛊惑才叛出宗门，可是他们今天看来似乎这位清寒真人对段相思感情有些不同？
段相思没有挣脱自己的手，楚逸已经为了她众叛亲离，千夫所指，她还要拿乔的话就是贱了，若是要她放下段家一事和五叶的性命跟他好好在一起又不可能，真的是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怀着孩子，夫人这一路奔波身子没问题吗？”段相思关心道，上辈子杨秀死了才能跟易清萧躺在了一个棺材里，这辈子段相思不惜打破平衡强行让柳沉渊记起前世，就是为了当年的一个约定和让杨秀和易清萧之间有一个可能。
方梦临被段相思喊道，立刻道：“我没事，让您费心了。”
段相思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想笑，她到：“我的记性一向不好，昨天的事都能很快忘记，是不是楚逸？”
楚逸眼底是心疼，他握紧了段相思的手点头，相思的记性都是最好的，几乎都是过目不忘，缥缈宗的那么多弟子，不管是外门的还是内门的，她每一个都记得，都叫的出名字，这也是当初段相思堕魔后整个缥缈宗不愿意对她动手的原因之一。
“啊？”方梦临疑惑。
段相思笑出来了，“所以，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们从今天起做个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