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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直愣愣地目光先是落在伍离辰身上，然后又落在邱灵儿身上，不断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伍离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凌舒的双手，先是试了试温度，“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虽然是责备的话，却说的小心翼翼。
说完，伍离辰便将凌舒整个揽进怀里，“是不是醒来没找到我，走吧，我们回去。”
没想到，下一秒凌舒却将他推了开来。
她嘴唇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样，先是看着邱灵儿，然后目光才实打实落在伍离辰身上，一字一顿，“这就是你的那位‘朋友’是吗？”
伍离辰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不想和凌舒发火，又试图去抱她，“我们回去说。”
凌舒又一次推开了伍离辰，“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藏在这里的女人竟然是邱灵儿！
凌舒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颠倒，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有一点她能肯定，伍离辰一定隐瞒了她很重要的事情。
她本来不想过来的，生怕看到她不能接受的画面，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心里的恐惧。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迟一点早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却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也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而是邱灵儿。
伍离辰听到她的问话，眼神一黯，“我说的那位朋友就是邱小姐，她家里人拜托我照顾她一段时间。”
“你撒谎！”凌舒低吼，她目光又落到邱灵儿身上，“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还说邱小姐可能不怀好意，甚至在一开始不想让我们接触，还说邱小姐精神不正常。”
凌舒越说，自己的思路反倒越顺，许多一直被忽略的不正常和不能理解仿佛一瞬间都浮上了心头，渐渐在凌舒心中汇聚成一个让她绝望的猜想。
“那我将她送走好不好，小舒，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伍离辰将凌舒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声音逐渐低沉下来，“我们回去再说。”
邱灵儿看着眼前仿佛闹剧一般的画面，突然对凌舒生出些许心疼，看凌舒绝望而痛心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邱灵儿有一瞬间的感觉：凌舒知道了，她知道了伍离辰想做什么。
凌舒屡次将伍离辰的手甩开，伍离辰却一再将人抱紧在怀里，最后一把将凌舒打横抱起，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小声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你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保证。”
至于凌舒想的是什么，既然邱灵儿看的出来，那伍离辰只会比邱灵儿意会的更深刻。
最后门被人从外面紧紧关上，邱灵儿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凌舒在伍离辰怀里捶打着男人，最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邱灵儿突然有些心疼她。
大概每个女生一开始，都会觉得自己爱的人是一个大英雄。
伍离辰将凌舒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的帮她擦干眼泪。但是没用，他擦一下，立刻会有更多的眼泪滚落出来。
凌舒深吸了一口气，将抽泣的声音压下，即便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却还是要从伍离辰口中要一个结果。
“阿辰。”凌舒紧紧握住帮自己擦脸上的泪痕的那只手，“你告诉我，灵儿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说了，她只是……”
他话没说完，突然被凌舒厉声打断，“你别骗我好不好？！”
绝望，不安，伤心！
伍离辰将眼睛闭上，缓缓呼出一口气，“我不骗你，好了该睡觉了，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他说完便要拉着凌舒躺下，双手却被女孩细弱的指骨紧紧攥住，“你是要，拿灵儿的心脏，换给我是不是？”
凌舒一句话哽了三次才说出口，她眼睫轻轻一眨，眼泪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伍离辰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别哭了好不好，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小舒，我错了，求求你，你别怪我好不好？”
“阿辰！”凌舒几乎泣不成声，“她是愿意的吗，她还怀着孩子啊！”
有谁会甘心放弃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的生命，成全另一个人。凌舒问出来的瞬间，便知道了答案。
一颗心不断往下坠，好像跌进了无底深渊，她的光明明就在看得到的地方，却触之不及，终于一点一点熄灭了下去。
“小舒。”伍离辰将怀里的人又紧了紧，用力的像是要将凌舒揉进自己身体里，“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凌舒却听的一清二楚。
她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面，最终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音，根本不成声调。
要怎么责怪他，她有什么立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罔顾别人的生命，指责他这么冷血？
可是他都是为了她能活着啊！
凌舒也紧紧回抱着伍离辰，她的眼泪打湿了伍离辰胸前的衣服，温热的液体，一直顺着胸前的肌肤渗进骨肉里。
“我很满足。”凌舒吸了吸鼻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阿辰，我真的很满足。我爱你，你也爱我。生命的延续与否，不会改变这一刻的事实。”
“让我用灵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换我的生命，就是手术成功了，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阿辰，我们收手好不好？”
“我要怎么收手？”伍离辰声音温柔的反问凌舒，他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眶通红，眼底满是执拗。
“我要怎么收手？你告诉我，难道一定要让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看着你死，我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小舒，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凌舒愣愣的看着伍离辰通红的双眼，眼眶逐渐被一片晶莹包裹，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滴落，落在凌舒的手背上。
像是烧的通红的烙铁在心尖最柔嫩的地方狠狠烙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