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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方案已经拟好了，伍先生说要尽快帮你和凌舒小姐进行手术，手术时间被定在了几天后。”安德烈看着邱灵儿的双眼说出这段话，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在暖黄的灯光下映出他的影子，安德烈声音越来越小。
手术之后，这双这么漂亮的眼睛，就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了。
安德烈心底生出浅浅的遗憾。
邱灵儿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别再说谢谢了。”安德烈低下头，“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们明明在做错的事情，却还一直自以为自己很对。”
说完，安德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你这几天都会在医院，我也在这边，你有事可以找我。”
“好。”邱灵儿点点头，目送安德烈出去。
而另一边，凌舒也从伍离辰嘴里听来了这件事。
“这么快？！”凌舒看着伍离辰，难掩震惊。
伍离辰脸上锋利的骨骼痕迹明显，淡淡点了点头，“嗯。”
“阿辰……”凌舒还想说什么，却被伍离辰打断。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公司还有些事，我先去了。”在伍离辰这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凌舒一愣，这还是伍离辰第一次用这么冷硬的语气和她说话。
看伍离辰别开了头，凌舒眼睫微颤，垂下眸子，“阿辰，我不会同意做这个手术，我不配合，你不会成功的。”
伍离辰都准备走了，闻言又转过头看着凌舒，眼神明灭不定。
“我不会同意的。”凌舒双手交叠，掩饰内心的紧张，“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伍离辰这次终于明白凌舒的意思了，他站在原地，突然呼出一口气，竟然被气笑了。
“你说了不算。”伍离辰突然上前捏住凌舒的下巴。他凑近，在凌舒耳边说道，“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凌舒弯了弯唇角，在伍离辰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比哭更难看。
……
“这都是些什么啊？”饶是宋远都忍不住开口抱怨，“这人一看就不是夫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眼神，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他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大量信息经过下面人筛选之后汇总到了他这里。但是至今为止，并没有一个人能提供真正有用的线索。
放在桌上的电话轻轻震起来，宋远习以为常的接起来，表情近乎麻木。
小七正坐在地上堆积木，看到宋远接电话，秀气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显然是不满到了极致。
宋远分神对她安抚的笑了笑，这才将电话递到耳边。
“你好。”
“你好，我找顾先生。”
一句顾先生不在几乎脱口而出，宋远却猛地眼神一变，电话那边说的竟然是普通话。
这几天打来的电话，大家普遍说的都是英语，当时新闻上也只说了邱灵儿是亚裔，没有具体国籍。
对面是一个清灵好听的女声，宋远神色变得严肃，周围的气压仿佛都低了些。坐在地上的小七嘟了嘟嘴，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顾先生现在不在，请问你是？”
那边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什么，过了大概半分钟，这才有些抱歉的说道：“我找顾先生有些事情，请问他几点回来。”
宋远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顾泽言去和几个公司的代表谈合作的事宜，应该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大概六点左右顾先生会回来，女士，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宋远谨慎的问道。
对面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道：“那我等顾先生回来之后再打过来，麻烦您了。”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宋远看着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心里突然有种奇怪地直觉，说不定这个人真能提供线索。
“宋宋。”旁边传来小小的声音，是小七。
她眼里带着深深的印痕，还有一层浅浅的警惕，“是谁的电话？”
这个问题她一天要问好多次，几乎是宋远接一个电话，她就会问一遍。
这是一种很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宋远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宋宋。还有，不能光脚在地上玩。”
小七闻言，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从地上坐起来，“宋宋，你还没告诉我是谁的电话。”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远。
这个称呼是纠不过来了，宋远头疼无比，却还是耐心得跟她解释，“是总裁的电话，我帮他接的。”
“哦，顾叔叔呀，下次他的电话他能不能自己接？”小七一本正经的问。
宋远摇了摇头，“不行。”
正是考虑到他还要照顾小七，再加上这件事顾泽言交给他比较放心，这才大材小用让他来做这个。
宋远有预感，刚才那个电话说不定能提供很重要的线索。
小七嘟了嘟嘴，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关上，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宋远哭笑不得。
自从小七醒来之后，她整个人的智力就宛如五六岁的小孩子，周围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找了很多医生，只说是当时袭击她的人那一下伤到了大脑的某个中枢神经系统，但是具体怎么治疗，能不能恢复，谁也不知道。
她坚持叫宋远宋宋，在她眼中，宋远和她是同辈，是好朋友。而顾泽言这些人，都是长辈。
就连文愿，明明比小七大不了几岁，每次见面小七却都一脸乖巧的叫文愿“阿姨”，这让文愿一度见到小七都要躲着走。
看着紧闭的房门，宋远又生出一种养孩子的错觉。摇了摇头，宋远给顾泽言发了消息，说了刚才的事情。
顾泽言回来的远比宋远想象的要快。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西装，将本就劲瘦的身材衬得颀长，整个人深沉而内敛。
“电话号码持有人是谁你知道吗？”顾泽言看着来电时间，问宋远。
宋远已经利用这段时间将来电号码查了一遍。
“什么信息都没有。”宋远摊了摊手，“要么是黑号，要么这个电话号码是加密过的。”
顾泽言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五点四十五份，距离六点还有十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顾泽言手指轻轻再桌面上点着，虽然没说，但宋远能感觉到他的急切。
时针轻轻指到数字六上面，顾泽言眼神一动，但是桌上的电话却没有任何动静。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宋远竟然下意识帮对方解释。
顾泽言点点头，起来走了两圈，突然觉得他们现在的行为有些傻，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竟然抱有这样高的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