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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禹凡来到外面一个安静而且也不至于吵到别人的地方,拨出一个电话。
“醉酒的人不要放走,伤害到凌月乔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他说完又吩咐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紧接着就又拨出一个号码。
龙禹凡连续打了几通电话,都是关于这次车祸后续事情地处理雷厉风行,一点也不手软。
结束了最后一通电话,他深吸了口气。
林冲知道他从刚才就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意,一直没有宣泄出的不安和难过、恼怒都堆积在心里。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者说,这个男人并不需要他地安慰。
他现在需要的是寻求一个出口来作为发泄的对象,那就是陈总。
“林冲,现在立马去处理好陈总的事情。”龙禹凡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林冲却看得到他攥紧成拳的手,那里青筋凸起。
“好,我马上去。”林冲说完转身就要走,不料龙禹凡却拉住了他。
“还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要彻查。”
林冲只是愣了一下,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而龙禹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才恍然想起,要去给凌月乔办理住院手续。
他抹了把脸,收起手机就匆匆往前台走去。然而脑海里空闲下来,又被刚刚医生所说的每一句话给霸占了,让他感到揪心的痛。
手续办理好后,龙禹凡回到凌月乔的病房那里,在站在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把放在门把上的手缩了回来。
凌月乔醒了吗?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没了吗?如果她知道了,她恐怕比自己还要难过得多。要是他进去了……她会不会一直自责和感到愧疚,会不会把自己推远了?
龙禹凡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最后他默默地看了一眼门,退回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敢去见凌月乔。而病房里,凌月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觉得有些混乱,车祸时的场面在她脑海里一帧一帧地放过,清晰地提醒她,他们路上出事了,所以被送到了医院。
凌月乔蹙了蹙眉,她伸出手来,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完好的。所以,她的命是保住了?
这一刻她有些庆幸。可下一秒,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孩子呢?
凌月乔咬了咬苍白的下唇,她能感觉到下腹和之前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她这时候却不敢更深地去思考。
她缓缓地把手往下面挪,最后终是来到了小腹的位置,和那处地方贴合在一起。凌月乔心里在期待着那个微微凸起的弧度,然而触手的地方,却是一片平坦。
她呆了呆,有些回不来神。似乎是难以置信,她把手拿开,又一次放了上去。可结果还是一样的。凌月乔喘了几口气,眼中有水雾朦胧。此时的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没了。
她心里有多难过,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凌月乔抿紧了唇,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她想,龙禹凡到时候可能还会进来看她,可不能露出太伤心的样子,不然反而会让他太担心,从而来不断宽慰自己。
没了孩子,龙禹凡心里恐怕也很不好受。打定了主意,凌月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看了一眼隔壁病床,发现常阳正在那里小声地抽泣,像是担心惊扰到了自己。
“你没事吧?”她地出声仿佛惊动了常阳,后者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她。
“凌小姐,你醒了?”常阳似乎有些激动,她此时身上还带着伤口,却不顾一切地下了床,来到她的旁侧。
“你回去躺着吧。”凌月乔怕她扯到自己的伤口,忙说道。
常阳摇了摇头,刚才还只是在抽泣现在是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因为我、要不是碰到了我,你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也不会……”她未尽的话语里,凌月乔都读懂了。
她有片刻的失神,紧接着才伸手,软绵绵地拍了拍常阳的肩头:“不怪你。”
常阳此时却觉得她心里定然是怨恨着自己的,哭得更悲恸,嘴里也不住地、含糊地嚷嚷着,希望凌月乔能原谅自己。
凌月乔本来就没有怪常阳,毕竟这件事本来也是她自己决定要插手的,要是她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想法的话,哪怕是常阳跪着求自己,她恐怕也不会想要帮忙,直接躲得远远的就是了。
“你别放在心上,也不用愧疚,孩子……还可以再要,你我都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末了凌月乔还加上一句,“我没事,你就放心吧。”
常阳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她们两人又说了一些事,常阳偶尔还是会愧悔,说出几句埋怨自己的话来。
而凌月乔不想听到她一直把这件事重复,也不想这件事成为她的负担,便一直出声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
直到晚上,陈素给她们两人送来了饭,常阳的情绪才算是平复了下来。凌月乔却不能明白,龙禹凡到底是去了哪里。一顿饭吃得她心不在焉,手总是下意识地放在下腹的位置上。
夜晚时,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常阳显然是感到非常疲惫了,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凌月乔却不能,她闭上眼睛之后满脑子又是一片血腥。夜深人静之时,才觉得一切的疼痛都被放大了,凌月乔睁开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她和龙禹凡的孩子,真的没了,因为她总是去插手别人的事,最后连孩子都赔了进去。
这时候她才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疼痛,心脏如同被揪着,难以呼吸。病房里传来微弱的抽泣声,可以听得出里面的人是在极尽地压抑自己,不想要让自己的哭声惊动了其他的人。
龙禹凡却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背靠着门,能够从那抽噎声里能清楚地知道凌月乔的难受。龙禹凡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心里感到更加的难过了。
第二天凌月乔醒来,医生来做了一次检查。在这期间,她都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影。
一直到第三天,龙禹凡还是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安,更多的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