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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天命昭昭与祥瑞(第1/2页)
这两个疑惑,问出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声。
哪怕是那两大老柱国,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弄清楚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此刻的他们以及小皇帝,好像被玩弄于股掌的小丑。
“本王并未逢凶化吉.....”
宇文沪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声音里褪去了先前的锐利,却添了几分沉郁,像浸在冷水里的青铜钟,敲得人心头发沉。
顿了顿,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那片仍在燃烧的坛顶废墟,火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冷意:“因为登坛祭祀,被吞没于火海尸骨无存的,并非是本王!”
逢凶化吉?
就那坛顶的爆炸,就那肆虐的火海,想要从其中死里逃生,恐怕世上真得有神佛了......
商挺回忆着方才在群臣注目下,登坛的“大冢宰”,眉头紧蹙,不解道:“可那人无论是体型外貌,还是声音神态,都与大冢宰您无异.....”
“是啊!”韦见深亦是站了出来,附和道,“老夫绝不会认错的!”
与大冢宰共事这么久,他们岂会连这些都会分辨错呢?
宇文泽闻言,朝几位叔伯抱拳,拱了拱手,接过话茬笑道:“家父今日偶感风寒,致使身体不适,难以支撑完成祭祀,但有不想辜负群臣保奏的好意......”
“是故选择了,用养在府中的影身替代!”
说着,余光瞥过了两位老柱国。
眸中满是戏谑之色。
宇文沪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嘴角竟还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诸位,病情来得太急,还请见谅!”
说着,故意抬手捂了捂胸口。
动作慢悠悠的,却半点不见气促,连呼吸都平稳得很
“风寒?”
宇文俨回忆着宇文沪出现时稳健的步伐,又瞥了眼他此刻捂胸的手。
那手指骨节分明,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再看那张被日光映得愈发精神的脸,双目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子。
哪里有半分“偶感风寒”的蔫态?
小皇帝强忍着才没让嘴角的弧度垮下来,心里却早已翻了个白眼。
他偷偷朝宇文沪的背影撇了撇嘴,腹诽道:“你这神采奕奕的模样,可没一点像是染了病气.....”
不过都是为寻替身,找的借口托词罢了!
直到此时此刻,宇文俨又怎会不明白,这全是算计呢?
恐怕从一开始,自己的这位大冢宰堂兄,就准备这么做了.....
“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宇文沪这厮究竟是,如何识破的呢?”
独孤昭望着信口胡诌的宇文沪的背影,疑惑的双眸眯了又眯,眉峰拧成个疙瘩,像是有团解不开的乱麻堵在心头。
他想不明白,每一个环节都是完美无瑕的,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陈宴都已经没了,宇文沪怎么还是如此难对付啊!”
赵虔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抵着脊梁骨,把衣袍内衬都掐出了褶皱。
那双狠戾的眼睛里像燃着两簇鬼火,嘴角的肌肉抽搐着,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裴洵抢先一步踏出人群,朝着宇文沪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里带着刻意拔高的恳切:“这哪儿是什么风寒啊!”
“是上天的眷顾,是佛祖的庇护!”
他话音未落,赵无稽已跟着附和,语气激动得发颤:“是神明都不愿看到,大冢宰您遭歹人的毒手!”
“不愿让大周失去中流砥柱,国家基石!”
那虔诚的模样,像极了狂热的信徒。
“都是天意啊!”旁边立刻有个冬官府的属官,往前凑了半步,他先前缩在人群后没敢作声,此刻却像是得了底气,嗓门亮得惊人,“天命昭昭!”
紧接着,周围的群臣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话语像潮水般涌向四面。
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往“天眷神佑”上靠。
“皆是托了先皇与陛下的福.....”
宇文沪不慌不忙,抬起手来向下轻按,恰好将众人的话音压了下去,沉声道:“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风轻云淡地将一切归结于天意,亦是变相承认了群臣的说辞。
“难怪宇文沪选择了将计就计.....”
宇文俨目睹这一幕,双眼微眯,心中冷哼:“呵!这才是他的目的之一吧.......”
都到了这一步,他又岂会看不懂呢?
宇文沪之所以不提前挫败阴谋,反而选择将计就计.....
就是要利用这阴谋,给自己蒙上一层天命眷顾的色彩!
今日之后,他的威望将更上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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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将再难有机会.....
“宇文沪还真会玩弄人心,给自己脸上贴金啊!”赵虔咬牙切齿,在心中骂道。
“......”
独孤昭眉头拧成个死结,连花白的眉毛都纠结在一处,透着化不开的凝重。
旋即,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颔下的长须,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却不知要捻断多少根胡须才能理清头绪。
他依旧想不明白,是哪一步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万幸的是,做得很干净,也没有暴露,查不到他们身上。
倘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大不了让窦毅顶锅.....
阿沪这孩子还真是好手段,老伙计真没看错他..........于玠注视着游刃有余掌控全局的宇文沪,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轻笑一声,随后捏着游显递来的密报,走上前来,沉声道:“大冢宰,明镜司查出问题,出在了香炉之中!”
“是其中的灰烬,导致了坛顶的变故!”
“有人做了手脚!”
说着,将那份密报递了上去。
宇文沪接过后,扫了一眼,神情严肃,厉声道:“查!”
“定是出了内鬼!”
“查他一个水落石出,上不封顶!”
“绝不姑息!”
字里行间,皆是不容置疑的威势。
“遵命!”
游显、李璮等掌镜使齐声应道。
“腊祭出现了此等岔子,会不会不吉?”
人群后忽然响起一声怯生生的询问,像盆冷水泼进方才还热络的氛围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春官府的属官缩着肩膀,脸涨得通红,显然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他偷瞟了眼已经熄灭的坛顶,又飞快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掩的忧虑:“坛顶大火,触怒神明,恐来年不佑风调雨顺......”
这话一出,周遭刚缓和些的气氛又沉了沉。
几个年老的臣子忍不住皱起眉,目光下意识地瞟向那坛顶废墟。
祭祀大典本是沟通天人的大事,如今弄得这般狼藉,确实容易引人揣测。
连先前激动的官员都闭了嘴,脸上的喜色淡了些,显然也被这话勾出了隐忧。
宇文沪闻言,非但没有半分忧色,反倒朗声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豁朗,瞬间驱散了周遭的沉郁:“依本王看,这非但不是不吉,反倒是天大的祥瑞!”
他向前迈了半步,声音陡然提高,字字掷地有声:“诸位请看——坛上祭品,本是敬献给上天的诚意,如今尽焚于烈焰之中,烟气直冲九霄,这不正是上天欣然笑纳的明证吗?”
“寻常祭祀,香烟袅袅不过是浅尝辄止,今日这场大火,却将我大周的诚心烧得透彻,烧得坦荡,这等‘盛情’,上天岂能不察?”
“再者说,”他目光扫过在场,语气里添了几分激昂,“邪祟被烈焰涤荡干净,这正是‘旧秽尽去,新祺方至’的兆头!”
“大火烧去的是奸佞,留下的是忠良;焚毁的是坛顶,淬炼的是国本!此等因祸得福的景象,若还称之为‘不吉’,那便是曲解了上天的深意!”
顿了顿,抬手抚上胡须,神色愈发笃定:“老夫敢断言,今日之火,是上天在为我大周涤荡尘埃,预示着来年邪祟不侵,百废俱兴!”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皆由此火而起——”
“这不是祥瑞,什么才是祥瑞?”
一番话掷地有声,既将灾祸解作天意,又把焚祭说成盛事,听得群臣心头一震。
“大冢宰所言极是!”
群臣先前那点对“触怒神明”的隐忧,此刻竟被这振振有词、事先准备好的话术解读,冲得烟消云散。
独孤昭听着这番“化腐朽为神奇”的论调,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他完全没想到,宇文沪这厮竟能言善辩到如此地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真是厉害啊!
宇文橫走上前来,指了指杨钦等人,请示道:“大哥,这些位该如何处置?”
“国有国法!”
宇文沪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只剩下如深潭般的严肃,徐徐吐出四个字。
顿了顿,又继续道:“虽说他们的初心是好的,但却惊扰了陛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杨钦,颜之推念其过往功勋,禁足三月,罚俸一年,杖六十!”
“其余从犯,皆杖八十,监禁半年!”
宇文俨听到如此处置,眉头拧成个死结,眼底的错愕像泼翻的墨汁,晕染得一片漆黑,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宇文沪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他竟不趁机对这俩老匹夫发难?!”
小皇帝傻眼了,根本看不懂这位大冢宰堂兄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