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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孩看出了那个女人是在求死,只是黑发男孩还是无法理解:“你对你身后的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何必要为难自己。”
这句话戳破了温妮的伪装,眼泪如同溃堤一般流了下来。
温妮歇斯底里地吼着:“感情是能用嘴巴说出来的么?你看上一眼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懂!有感情又如何,感情有仇恨重要么?感情能填饱肚子么?感情能让我活下去么?你们什么都不懂!凭借眼睛看到的就以为有权利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这样的你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这样做会形成多少仇恨,会让多少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反复地循环,致使这个世界的仇恨无休无止。”
黑发男孩揉了揉鼻子,有些无从反驳:“感情的确是很私人的事情,所以……我道歉。但是对于你身后那个男人刚才的杀戮我们都看见了。以他当时的表现来看,平时绝对没少这么干。杀戮是解决杀戮仇恨的最好方法,但是不要以为杀戮是解决所有仇恨的最好方法,当你用杀戮解决问题的时候,就自动赋予别人同样的权利,所以杀戮者恒被杀之,怨不得别人。”
黑发男孩顿了顿,仿佛怕对面的女人不懂,然后接着说:“见到无端的杀戮就要想办法阻止它继续蔓延,也许哪个人的命运坎坷,导致当初的他有杀戮的充分理由,但是那时候的杀戮不应该是现在杀戮的理由,这才是解决仇恨无休无止的方法。”
温妮听到这个突然整个人的软了下来,刚把身后的伊诺克暴露出来,金发男孩手中的短矛就随之离手。温妮却鬼斧神差地又站了起来,金发男孩发现了不对,身影一闪想冲出去抓回出手的短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短矛穿过温妮的身体之后,把伊诺克钉死在树上。
大片的血花从温妮的胸口渗了出来,温妮没有去触碰疼痛的胸口,双手只是在空中无助地摸索着,身体却不断低矮下来。
温妮缓慢地坐在了地上,黑发男孩赶了过来,扶着温妮打算看一下伤势。
温妮却用手挡住了黑发男孩的动作,满眼的空洞道:“你说得对,杀人者恒被杀之,当我把刀子扎进仇人的胸膛之后,我就该死了。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要我的仇人给我陪葬,报仇之后,我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为了报仇我不知道让多少人惨遭同样的厄运,那时我就知道自己该死!为了杀人,先得把别的无辜的人杀死,这本来就是最该死的行为……而我却忽略了这些无辜人的性命……当大仇已报的时候,我知道已经铸成的杀戮无法改变,我只是想……摆脱这杀戮的生活,而我却又不自觉地动用杀戮……他们始终都是武器,而这次的武器却握在了我的手上……越是如此,我越想改变现状……越想改变现状,武器挥动得就越频繁……为了我自己身边没有杀戮……我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一步步失去控制……想想我一点都不听话……替我们用身体挡住刀剑的家庭教师跟我说的最多的是……要对这个世界报着善意活着……我肯定是她教出来的最不听话的学生……我这就去找她……对了,你说她还愿意教我么?”
黑发男孩抱着温妮的头回答说:“你的老师肯定也知道,作为一个人来说,报仇是必须做的事情,只是你为了报仇把自己弄得太过可怜了。你马上就要见到你的家庭老师了,记得要把所有的一切讲给她听,她会理解你的。”
温妮眼睛里有了神采,露出优雅的微笑,而不是需要勉强自己的那种,温妮打算收拾一下头发,手伸到半空却掉落了下来。
…
站在两个新堆的土丘前面,小格林和秦最终选择了分别埋葬了两个人,天空中的苍鹰悲鸣着,不肯离去。
小格林和秦见过太多的悲喜剧,正是因为这个,他们知道活着的人要坚持自我,想要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勇敢前行,这个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人迷失了自我的东西,比如仇恨。
逝去的人挡不住生活的继续,凯里小镇埋葬了战死的十几个猎人,小镇的居民在公墓里嚎啕大哭了几个小时之后,就渐渐散去了。
…
逐日帝国一天内有十几个公民死在了强盗手上,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逐日帝国当天就发布了高额悬赏令,不出意外会有很多冒险团伙和赏金猎人过来碰碰运气,可以想象这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安静下来。
老头特意带着他的孙子把小格林三个用牛车送到很远的地方,在逐日帝国内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危险,秦并没有拿酱牛肉招待老头和他的孙子,酱牛肉里有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临近分别,小格林和秦背起重重的背包,秦牵着安迪,小格林把一个布条包着的东西递给了老头的孙子。
老头的孙子接过来的时候手猛地一沉,差点落到地上。那是伊诺克是的大剑,质地很是不错。
小格林走了几步想了想,回头抛给老头一枚戒指,戒指上是一个龇牙咧嘴的狼头形象,这是孤狼团的信物,赏金猎人得到也会兴奋很久的东西。
但是对有实力的人来说最不缺乏的就是这个。
…
经过一个多月的行走,跨越了小半个逐日帝国,小格林和秦带着安迪终于来到了漫塔。
漫塔城坐落在罗曼河两侧,在罗曼帝国破灭之后,罗曼王朝的名称彻底沦为尘埃,但是这条几乎养育了大半个罗曼国民的河流名称被顽强保留了下来,罗曼河从北方流入罗曼城,在漫塔城内弯出一个巨大的弧度然后再流向南方。
这个由罗曼河弯出的弧度里环抱着一座怪石嶙峋的石山,这个如同斧刻出来的石山周围陡峭无比,只有靠近罗曼城的一侧较为平缓,山石一直延伸进罗曼城里,在这一侧的石山上修建了着巨大的石条阶梯,这里是通往石山的唯一路径,石山顶上树立着一座略显朴素的大教堂,和周围的千年古树相得益彰。
这里就是光明神的真身所在之地,整个圣光大陆光明神信徒的圣地。来此朝拜的信徒每天都数以万计。朝拜者相信罗曼河跟他们一样是最为虔诚的信徒,你看:罗曼河始终匍匐在圣山脚下,终日不息,从千里之外奔袭而来,绕圣山大半周之后悄然离开。
圣山是整个漫塔城最高的位置,皇宫就修建在圣山之下,这里就是漫塔城的中心,围绕着这个中心在四周修建了巨大的城墙,把罗曼河也含括在内,城墙以数十个拱形桥的样子跨过整个罗曼河,拱形城墙上设有栏杆似的水闸,水闸几乎成了摆设,根本没有启用过,能威胁到漫塔城的存在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逐日帝国奥斯维德大帝接手漫塔城之后,更是取消了宵禁,城门日夜不闭,时至午夜漫塔城还人流穿梭,让整个漫塔成了真正的不夜城。
…
小格林和秦来到漫塔时已是深夜,整个漫塔城灯火辉煌,城门外自然是不让建筑高大的建筑物存在的,所以距离城墙百米开外都是些低矮的房屋。这些房屋的门前汇聚了各具特色的小吃,几张油布搭建的棚子前摆设几张桌子就是一个摊位,摊位前鲜香四溢,勾引来无数的食客在此逗留,一个摊位上食客的多寡全凭手艺。
小格林三个人现在是标准的外地食客,左手是果干和柿子饼,右手则是烤鱼烤肉,各自背着沉重的包裹随着人流徜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机灵鬼吊在小格林三个人的后面,介绍着周围的一切:“这里是城南外最大的一个夜市,别看这里不起眼,但是这里汇聚了逐日帝国几乎所有的小吃,北方的干果,南方的烤魔狼肉,在这里都能找到,但是每家卖的东西千差万别,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摊位上做出的味道完全不同,价格也千差万别。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漫塔再熟悉不过,常年带着各地的旅客在这里旅游,雇佣我不但能节省时间,还能节省金钱,在这里我能解决所有衣食住行相关的问题,只要五十个铜板一天,五十个铜板就可以解决这些所有头疼的问题……”小机灵鬼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介绍着路过的摊位上售卖的小吃,对于这些小吃这个机灵鬼倒是了如指掌。
在不经意间小机灵鬼挡开一个撞过来的青年,青年狠狠地盯了小机灵鬼一眼,小机灵毫不相让地瞪了回去,青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掉头去寻找新的目标。
小格林抛给小机灵鬼一枚银币:“你合格了,接下来的两天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