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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布尼尔云淡风轻地来,又云淡风轻地走,达内尔的心里有些复杂。布尼尔这个家伙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权利滔天的人,实际上却对权利一无所求,估计这也是狼族族长马卡斯信任他的重要原因。
一个对权利没有欲望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么大的权利,所以达内尔看见布尼尔到来并没有生出一点争权夺势的想法,而是生出一种如负重托的感觉。
这次对加扎伊尔要塞的袭击狼族兵分三路,击垮神圣帝国桑坦德要塞的那一路狼人由军团长麦基带领三个军团的兵力,在麦基的带领下,神圣帝国那一路的狼人只损失了不到一个军团,击垮逐日帝国甘巴要塞的那一路狼人由军团长达内尔带领三个军团的兵力,在达内尔带领下,逐日帝国那一路的狼人只剩下不到一个军团。这其中的差别大得有些说不过去,达内尔自己都回避着任何看似能成为借口的事由。还有一路就是潜伏在加扎伊尔河里的那一路狼人,这支狼人的人员最少,由布尼尔带领着。这一路的狼人战前战后没有损失一人,却把加扎伊尔要塞里的所有高层决策者几乎一网打尽。
达内尔面前的箱子属于底牌,而且属于最靠底部的那种底牌,无论是战绩超群的麦基还是权利最高的布尼尔都比达内尔要适合手握最后的底牌一些。
布尼尔却把这张底牌理所应当地给了达内尔,如果是其他人把这些箱子分配给达内尔,他会惊喜,现在是布尼尔把这些箱子分配给达内尔的,他只会感觉到了肩膀上的责任重大。
在狼族部落,只要是布尼尔插手的事情,总能把权利分配得最优化。而且布尼尔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只是擅长分配权利,而不是使用权利。所以布尼尔从来不去插手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只是他分配出去的东西必须要一个结果,这就是达内尔感觉责任重大的原因。
…
接下来的日子里,位于加扎伊尔要塞西侧的麦基,在布尼尔的协调之下分了一个狼人军团给了加扎伊尔要塞东侧的达内尔,这才让加扎伊尔要塞东侧和西侧的狼人在数量上平衡起来。
对于千米之外就是人类军团包围圈的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来说,他们的日子太过悠闲了些。除了偶尔操练一下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了要塞的改造上面,按照狼人的习惯和标准改造着要塞:把城墙上原本发射箭矢的孔洞堵上,把对狼人来说显得矮小的垛口加高,然后把几个巨大的箱子运至城门附近的城墙上,箱子用油布盖好。
布尼尔对于这个要塞总体还算满意,只是把改造的重点放在了要塞通往加扎伊尔河面的道路上。这种需要手拉着锁链上下的道路并没有得到任何修整和改观,只是在这些道路的一侧开凿出一个个小型的平台,这些平台至少可以容纳一个从船上运下来的大型的箱子,唯一改造的地方是平台和平台之间的连接处。
在平台的外侧雕琢出两个巨大的孔洞,在每个孔洞里并排塞上三根巨大的木桩至下一层平台的上方,巨大的箱子可以从木桩之间通过绳索吊至上方平台。这样的平台一个连着一个,一共有十多个,这些平台连通了从加扎伊尔河到加扎伊尔要塞城墙顶部的货运通路。
为了这些改造,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几乎放弃了加扎伊尔要塞的防守,整个要塞只有区区百人在城墙上执行军事巡逻任务,加上四班循环制的执行,让每段城墙上的巡逻人员不会超过20人。
其他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全部成了道路的修建者,布尼尔经常出现在搬运石料的队伍当中,所有的狼人强者也无法幸免,所以平台的建设在数天内就完成了。修建平台挖掘下来的石料,都被填充在了加扎伊尔河当中,充当停泊船只的栈道和平台了。
要塞里的狼人知道,加扎伊尔河谷到加扎伊尔要塞的道路建成意味着和部落源源不断的联系,果然在此期间陆陆续续又有来自于狼族部落的船只到达此地,带来了狼族部落才会有的食物和武器。
…
加扎伊尔要塞下,除了神圣帝国的军团和逐日帝国的军团外,又来了第三股势力,这股势力属于帕米尔公国。这股势力和严格监控着神圣帝国和逐日帝国动向的帕米尔公国的官方势力毫无关系,他们是帕米尔公国的民间自发武装力量。
这些人附庸在神圣帝国和逐日帝国军团的周围:请愿,寻求合作,谈判,是他们做得最多的事情。这些自发武装力量的敌人除了远方要塞里的敌人之外,还有近在咫尺的帕米尔官方势力。
帕米尔公国的官方势力觉得自发武装力量会损害帕米尔公国的利益,既然公国放两大帝国的军团进入公国境内打仗,自然有公国的考虑。公国的民众此时站出来参与战争,牺牲公国的利益和民众的性命是有违公国谋划的行为,完全不合时宜。
帕米尔公国的自发武装力量又不全是傻瓜,什么时候公国的敌人要完全依靠他国的士兵来消灭了?作为公国的男儿,因为打不赢敌人所以错过了参与斗争的机会是可耻的。
当帕米尔公国的官方力量发觉自己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控制自发武装力量的发展和方向时,就把加扎伊尔要塞外的情况报告给了公国的上层。
自发武装力量的只有数百人之多,对于多事之秋的帕米尔公国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一消息一层递进一层,稀里糊涂地传至赫尔曼的耳朵。
…
赫尔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站在窗前许久,窗外的雨幕密密实实地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不远处的院落和屋檐变得模糊起来,赫尔曼面前熟悉的景物开始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赫尔曼深深吸了一口窗外冰冷潮湿的空气,把门后的雨布披在身上,穿过整个将军府,从人烟稀少的小巷,来到人声嘈杂的街道,街道两侧早点摊上支着巨大的油布顶棚,从油布顶棚四周滴落的雨滴把街道上的地砖清洗出一道铮亮的痕迹来,雨布在雨水长时间的浸泡之下开始漏起雨来,一滴滴雨水混合着从铁锅里蒸腾起来的水蒸气凝结在雨布内侧,突然一大滴砸在食客的桌子或者脑袋上,打断了食客的食欲道:“这该死的天气!”
圣城加迪夫外侧的西北角是一个巨大的军营,这里是王城守卫军军营的所在地,也是赫尔曼亲自负责的军团。仗着公国国王菲迪克斯的信任,赫尔曼对那些敢向王城守卫军伸手的家伙毫不手软,即便是菲迪克斯的面子也不一定好使,一旦有人让赫尔曼有所怀疑,赫尔曼才不会在乎什么蹩脚的借口,该革职的革职,该流放的流放。
而且王城守卫军一项纪律严明,所有的账目都会及时公布出来,各个势力也不太愿意去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时间久了,王城守卫军成了没有势力有才华的军人的最佳去处。菲迪克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王城守卫军才是帕米尔公国最为可靠的王牌。
王城守卫军在赫尔曼多年的经营之下,时刻处于满员状态,所有的经费,人员调动都会亲自过问,王城守卫军的军营是赫尔曼最常去的地方。
现在的王城守卫军比起之前更加热闹,就在前些日子,王城守卫军的军营进行了扩充,从加扎伊尔要塞执行任务的托马斯带着两万士兵加入了王城守卫军。
托马斯带着的两万人算得上极为出色,只是和赫尔曼亲手调教的士兵还是有所差距。
托马斯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自然看得出自己手下的士兵和守卫军的差距,所以在平日里的训练更加卖力了些。
赫尔曼默默地站在雨幕当中看着操练场上的士兵在泥地里摔爬滚打,这是他最常干的事情,士兵也习以为常,有赫尔曼在场,操练场上的士兵口号显得更加洪亮。
等士兵操练完毕,分散在操练场里的守卫军的军官才聚集在赫尔曼的周围,赫尔曼目前布置的训练科目都围绕着守卫加迪夫进行,让这些军官逐渐适应守卫这一角色。
加扎伊尔要塞的情况赫尔曼也都全权分享给了各个军团,守卫军的军官对于目前形势的认知大致相同,狼族部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恐怕谋求甚多,守卫圣都恐怕是他们王城守卫军近期即将面临的问题。
一番讨论之后,赫尔曼把托马斯单独留了下来,两人并肩走在操练场的泥泞之中,赫尔曼开口道:“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把加扎伊尔要塞周围的居民带回来到了加迪夫,也把力量留给了我们帕米尔公国,我知道我们的军团和两大帝国的差距不小,谁会知道差距会是如此之大,有天险在手,却毫无反抗之力。也许你会不服气,但是在我看来,即使有你们在,也就是拖延了狼人的攻克加扎伊尔要塞的时间而已。菲迪克斯国王把你们从加扎伊尔要塞调动回来是有私心的,希望你们的力量能发挥到有用的位置。我看得见你们的一腔热血,对于这样的决定你们可不能有所怨言,要怪就怪我们帕米尔公国太过弱势了,没有那么多的军团去供消耗,作为国王,谁不愿意一诺千金?可是作为我们的国王,你们这两万人相当于不小心掉在碗外的米粒,菲迪克斯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你们偷偷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