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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秦总觉得小格林才是大土坑里标准土生土长的人。就跟小格林经常炫耀自己的时候总会加上大土坑一样:我是大土坑里的小格林!
大土坑里的人的气度会更加接近适者生存的野兽,这和大气凌然一点都不沾边,所以秦不认为小格林只会收取这么点浅显的利息:“就这?”
“额……这种事情哪能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的?”小格林盯着秦狡猾地笑道。
小格林发现秦戏谑地望着他不肯开口,只得立刻投降道:“好吧,好吧,我承认不这么快答应是为了榨取更多的好处。”
小刺头为了完成迈克的考验和小格林进行了长久的谈判,在小格林的压榨下,小刺头预支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许诺。小刺头在谈判之后仿佛被抽空一般,完全没有了谈判前不惜一切的气魄。
和小刺头分手的时候,小格林把小刺头的预付款全部还给了他,让小格林有机会能从容准备,毕竟这次的旅途准备得再多也不过分。
秦家的格雷老头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苍茫山脉里寻找药材,小刺头家的迈克消失的时间可以用年计数,只有小格林家的巴克常年在大土坑里经营着旅店。
别人家都是成年人出去打拼,小格林家反了过来,未成年人出去打拼。
出门在外的人总会心怀内疚之情,小格林也一样。自从跟秦成为朋友之后,常常出门在外,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几个月。
虽然在苍茫山脉里重重困难,惊险万分,但是小格林认为这是自己想过的生活,为了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放弃了自己在家里的责任,这总会让小格林心怀愧疚。
所以每次回来,小格林总是会挑起所有能够做到的家务。闲暇的时候也会故意抽出时间跟巴克斗斗嘴,这是小格林和巴克的交流方式,也是巴克最为喜欢的。
巴克也喜欢看着小格林背起行囊,然后跟他说:“老头,我走了。”
也总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小格林回来了,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巴克总会亲自下厨炒几个拿手的菜,然后坐在桌子旁边微笑地看着小格林狼吞虎咽。
小格林知道,每当自己遍体鳞伤地回来以后,总有准备好的药水泡在洗澡桶里,桶里的水准是热气腾腾的。
记得掰断雷欧的胳膊之后,小格林身受重伤,东躲西藏不敢回家。巴克就那么干巴巴地坐在自己家的旅店门口,不吃不喝,几夜未眠。
小格林也知道马斯塔尔学院的老师波顿把作为赌注的佩刀送过来的时候,巴克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样风轻云淡。刀在巴克眼里就是珍宝,当然不是因为它值钱,小格林敢肯定这把刀即使是泥巴做的也一样改变不了巴克的看法。那把刀放就摆在旅店柜台的最中间,闲暇时分小心地擦拭着那把刀成了巴克的爱好。
锻造武器失败之后,千辛万苦得到的石化石彻底没有了用武之地,虽然石化石比黄金的价值还要高上很多,但在秦和小格林的眼里失去作用的东西就没有了价值。
那些石化石就如同捡来当柴烧的木头一般,堆集在小格林房间的角落里。所以小格林从石化石堆中东挑西拣的时候,秦才会很奇怪地望着他,那眼神如同看一个捡破烂的一般,赤裸裸地鄙视。
小格林懒得解释,干脆财迷一般成天抱着那块石化石,爱不释手,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
临行的前一天,小格林熬了一个通宵,虽然出门在外了很多次,每次小格林出门前总有那么一丝别样的情绪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浓。
小格林起早把旅店里里外外的卫生打扫一遍,再仔细查看一遍,这才背起行囊。
来到巴克所在的门口柜台前,小格林把昨天夜里赶制出来的酒壶拿了出来,当的一声放在柜台上。
那个黑不溜秋的酒壶立在了柜台上,小格林再也不肯去看上一眼,然后大步往门外走去。
跨出门口时,小格林大声喊道:“老头,我走了。”
制作酒壶是从上古遗迹回来以后,小格林一直在做的事情,把石化石打磨成一个酒壶,石化石里充满了火元素,会自然而然地温热,是圣光大陆制作酒壶最佳的材料之一。
小格林每天的闲暇时间几乎都在雕琢酒壶,其实这个酒壶在半个月前就雕琢好了,但是每天醒了,小格林总会发觉不满意的地方,不得不继续改进。最终经过昨天一夜的改进,这才把这个说不上满意或者不满意的酒壶丢在了巴克的柜台上。
小刺头背着鼓鼓的行囊,在路口大青石边上来回走着。见到小格林远远地出现,就急忙赶过去抱怨道:“怎么才来!?”
小格林没理他,独自走到大青石旁边,把行囊从肩膀上取下来放在大青石上,打了个哈欠,才懒懒地开口:“守时懂么?说的三天,指的就是三天整。商队是这个时候出发的么?”
小刺头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商队出发的时间,但是他认为小格林会和自己一样,忽略掉这点时间差,因为提前点时间出发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一千多人的商队绝对会留下诸多的痕迹,但是毕竟是提前走了三天,途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大土坑周围留下的痕迹会相互干扰,下雨会洗刷掉痕迹,即使是同一个商队,不同的分工会留下多条不同的痕迹,这些痕迹如何辨认?小刺头毫无头绪,这就是让小刺头斤斤计较这点时间差的原因。
和前方的商队有三天的路程差,即使没有货物的拖累,想赶上去没有个八九天是不可能的。八九天对苍茫山脉来说,会发生太多的事情,这让小刺头一晚上没有睡着觉。
早早起来的小刺头却依旧亢奋,要不是因为要压抑住太过明显的企图,小刺头早就去喊小格林赶路去了。
时间未到,小刺头只能焦急地走来走去,行囊的沉甸甸也没让小刺头把它放下来休息一会儿的念头,因为放下背起行囊的那一分钟,也是他不愿意耽误。
被说破心事的小刺头顿时哑火了,愣愣地站定在原地显得极为无助。
好在没过一会儿,秦也背着行囊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小格林慢慢背起大青石上的行囊,独自往前走去。
小刺头急忙跟了上去:“时间到了么?”
小格林回答:“没有啊。”
小刺头有些懊恼:“刚才谁说的要守时的?”
“守时?谁在乎呢?”小格林无所谓道。
“那刚才我说走的时候,怎么不肯走啊?”小刺头咬牙切齿起来。
“那是因为后面的那个家伙还没来。”小格林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
秦赶上来跟小刺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小格林有说有笑起来,肩并肩郊游似的往前走,一点也没有停下来寻找商队留下的痕迹的企图。
小刺头有些不解,记得约定里并没有要求再加一个人,还有小格林干嘛每次外出都要和秦这个弱者一起?
只是小刺头欠帐太多,能当筹码的资格都卖给了小格林,虽然不想旅途中去照顾一个弱者,但是小刺头还是打算遵守约定,和赶路比起来,一切都无关紧要。
小格林和秦在前面赶起路来无拘无束,小刺头认真看了他们一会儿,确定他们根本就没有留心去寻找商队留下的痕迹。
于是小刺头急了,超过他们,走在前面四处寻找起来。
小格林和秦往前走了几步就被小刺头挡在了原地,看着小刺头几乎就要趴在地上用鼻子嗅来嗅去的姿势。秦奇怪地问道:“他干嘛呢?”
“'估计是在找一枚藏起来的金币。”小格林回答。
“真是天才啊。”
“要找出来的确需要天份。”
“我是说能想到把一枚金币藏在这里真是天才。”
小格林翻了一个白眼,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在给秦预留的位置上拍了拍,秦也顺势坐了下来。
看着小刺头在周围毫无头绪地转来转去有一会儿了,小格林终于忍不住问:“小刺头,急急忙忙地出来的是你,这会不赶路了么?你在这里瞎转什么!”
“你们知道商队怎么走的么?仔细停下来寻找过印记了么?这就大大咧咧地往前走,现在都走到山林里半天了,你们找到痕迹了么?!还敢往前瞎走!”小格林气愤道。
小格林和秦石化在当场,这才知道小刺头原来是在寻找商队留下来的痕迹。
可是商队留下来的痕迹这么明显,到处都是,又无比清晰,抬眼低头都能看见。
小格林和秦以为小刺头也和他们一样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就在商队走过的路上,所以才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在他们看来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毫无技巧而且不需要刻意寻找。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植被很少的山腰,乱石林立,硬质的岩石上只有马蹄留下的白色月牙形的痕迹,这些印记微不可察。不过这些印记在稍微有点丛林经验的人眼里,那是如同火炬一般的耀眼存在。
看着小刺头如同热锅蚂蚁一般团团转,小格林把所有想说的话语转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发泄了出来,要不得憋成内伤。
秦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推了推小格林,小格林罕见地没有回应。
“你擅长的啊,不去占便宜?”秦只好蛊惑道。
“先得冷静一下,现在这个样子过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他一巴掌拍死在那里。”小格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