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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才温吞开口，“被送进来的时候，她腹部有出血现象……”
严望川手中攥着纸杯，细微收紧，温热的水落了一手。
医生看了眼检查报告，又看了看严望川，“……当时送进来的时候，因为撞到方向盘，腹部一片乌青。”
严望川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向女士腹部出血，一方面是因为强烈撞击，另一方面是……”医生放下报告，看向他。
“怀孕了？”严望川一脸紧张。
“她来例假了。”医生挑眉，怎么会扯到怀孕？
严望川一口气吊起来，听到这话，心底说不出何种滋味。
这医生说话怎么喜欢大喘气，当真把他吓懵了。
平常两人发生那种关系，严望川还是有所准备的，他心底清楚现在向姈茹一心扑在向晚莹身上，他不愿这时候让她分神。
去年大年三十晚上算起来，两人发生那种关系屈指可数，除却第一次，严望川都口服男性避孕药，但一次中标，也是有可能的。
这还得归功于之前在沐家，沐老夫人和他聊了很久。
无非是说道高龄产妇怀孕生子的风险，自从二胎开放，四五十岁要二孩的不在少数，现在这个年纪生子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肯定要调理好身子，弄不好有生命危险。
对严望川来说，能和她在一起，已是奢侈，即便不要孩子也不能让她冒风险。
只是他私心不愿戴套，也不愿让向姈茹吃药，这才自己采取了措施。
平素说那些话，无非是逗她罢了，毕竟看她着急上火，他自己觉得好看可爱。
这可能就是老男人的恶趣味。
“……先生？”医生打断他的思绪。
严望川立刻正色看着他。
“原本女性来例假，身体就会比较虚弱，加上她刚做了手术，个人卫生方面一定要多注意，她动的手术不大，但伤筋动骨都得百天，还是需要注意……”
医生叮嘱了相关事项才让他离开。
严望川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了地，其实车祸撞击极为生猛，若是真怀了，这孩子怕是也难留下……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向姈茹刚打完点滴。
老刘还站在病房里，“严先生，既然您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谢谢，医药费我回头……”
“这是三爷的钱，您和他算吧。”老刘直言。
“那你替我和沐阳睿说声谢谢。”向姈茹艰难开口，声音干涩嘶哑，嘴唇都裂出了一条血口。
老刘离开，向姈茹看着对面杵着的木头，“你坐下吧。”
直愣愣杵在她面前，怪吓人的。
她来医院的路上都是晕晕沌沌的，进手术室才清醒些，当时她就问了自己有没有怀孕。
医生明确告诉她，并没有。
她松了口气，却也隐有一些小失落，不过还是万幸没怀上，她腹部此刻还隐隐作痛，这要是真的怀了孩子，怕也……
严望川坐在床边，给她倒了杯水，小口喂她，他动作很笨，水从她嘴角流出，淹了一胸口。
“赶紧给我擦一下。”向姈茹身上麻药还未完全散去，浑身提不起劲儿，连一张纸都捏不住。
严望川帮她擦了擦脖颈处流下的水渍。
“你找个吸管给我吧，我自己喝。”向姈茹叹了口气，让他喂自己，自己这身衣服怕是都不能穿了。
严望川蹙眉，喝了口水，不待她反应，对准她的唇就吻了上去……
向姈茹呼吸一沉，唇齿被他抵开，温热的水流从他嘴边缓缓渡了进去，带着他特有的味道，惹得她心跳骤快。
“还要喝？”
“不、不喝了……”向姈茹深吸一口气，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种喂水方式谁受得了啊。
“对了，我车祸的事，晚莹知道吗？她的家长会怎么办？我的手机呢？她肯定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当时都到学校门口了，她也知道，肯定急死了……”
想到向晚莹，她心急如焚，可是身子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沐阳睿恰好在那边，帮忙开了家长会，你出事的消息，她还不清楚。”
“可是这件事瞒不住啊，你暂时先和她说，要是知道我出车祸，她肯定担心……”
严望川看着她的腿，“说你下车崴脚了？”
向姈茹愕然，他脑子里装了什么？
崴脚崴到双腿骨裂，脚趾骨折？
……
向姈茹本以为自己就是简单出了交通事故，晚些时候警方来做笔录才知道内情，也是气得不轻。
经过林锋离婚事件，她在云城也有一定知名度，当时车祸不少人在场，群众不知这是一起恶性预谋杀人事件，只知道玉堂春的老板娘被撞了。
当天就有视频传到网上，甚至有当地媒体报道了，这件事瞒不住，就这么彻底传开了……
只是大家都认为是交通事故，口耳相传，觉得她运气不好。
她拿到自己手机的时候，电话几乎被一些相熟的人打爆了，全部都是慰问的。
她清醒不久，玉堂春的经理和几个同事就买了花束果篮前来探望，传到江南，向坤辉连夜让向延超开车送自己过来。
而向晚莹这边……
她原先是不知情的，家长会结束已经是五点四十，六点半她要上晚自习，只能在附近餐馆随意吃点。
今天来得家长太多，还有不少住校生的，父母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想带他们出去改善伙食，校门口的餐馆瞬时爆满。
“开车去远一点的地方？六点半前送你回来。”沐阳睿提议。
“嗯。”向晚莹点头，亦步亦趋跟着他上车。
此刻正值晚高峰，路上有些拥堵，小方看了眼后方，“我能开个电台吗？”
沐阳睿没作声，向晚莹则笑着应了句，“开吧。”
哪曾想小方调了半天，云城当地电台的晚间新闻就播了向姈茹车祸住院的消息。
【……车祸发生在下午两点左右，云城一中校门口，据说今天是高三生的百日誓师，玉堂春的乔老板，应该是去参加女儿的誓师大会……】
向晚莹当时眼眶就红了，打电话给向姈茹不通，又打给严望川，仍旧无人接听。
“晚莹……”沐阳睿狠狠剜了一眼小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小方也委屈啊，他就想听到电台而已。
“我妈出车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向晚莹看向沐阳睿，若不然他怎么会即使赶去替向姈茹开会。
沐阳睿没否认。
向晚莹急得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小方，去第二医院。”沐阳睿抿着嘴，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别哭，我带你去看她，车祸撞了腿，需要养一段时间，人并无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