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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过来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父母，也有一些是亲友代劳，亦有不少年轻面孔，像沐阳睿这般惹眼，那是极少的。
礼堂光线略显黯淡，将他半边身形笼罩在阴影下，他直接坐在向晚莹身侧，动作很随意，双腿随意交叠，有股莫名的消沉风流感。
那种优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他身上早就磨得没有戾气，融入人群，却又超然于外。
“你是向晚莹的家长？”班主任过来统计人数。
“嗯。”
“好的，谢谢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班主任是个男的，也忍住多看了他两眼，递了张红字印刷的告知书给他。
纸上的文字无非是感谢家长能来参加誓师大会，再说一下百日冲刺对高三学生的重要性。
“你怎么来了。”向晚莹心颤如麻，紧张得舌头都开始打结。
“姈姨临时有事，我正好在附近，就帮她过来了。”他神色如常平淡，看不出任何异色。
“我妈都在过来的路上了，她有什么事？”向晚莹狐疑。
“快开始了。”沐阳睿指了指台下。
兴寒旭和孙华已经坐到了主席台上，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下去，人山人海，即便沐阳睿生得在优越，千余名师生，再加上家长，也实难找到他。
向晚莹紧张忐忑的要命，沐阳睿心底也颇不平静。
希望向姈茹没事才好。
而此刻前排有女生回过头，“向晚莹，这是你提过的那个表哥？长得好帅。”
这个女生和她关系还算可以，知道她有个长得高大帅气的表哥。
“这……”向晚莹不知怎么介绍沐阳睿了。
沐阳睿看她眉眼神色艰难，微微蹙眉。
自己就这么拿不出手？
向晚莹心底纠结，学校人多嘴杂，弄不好他俩就穿帮了，断不能说真实关系，也不能喊五哥，她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这是我叔叔。”
宛若一道利箭刺过来，沐阳睿脸彻底黑透，胸口顿顿的疼。
这称呼……
还不如表哥！
向晚莹话音刚落，边上有几个女生就小声讨论起来。
“她的叔叔好年轻好帅。”
“我还以为是她哥呢，居然是叔叔？怎么是她叔叔开家长会。”
“为毛我的叔叔就没长成这样的。”
……
沐阳睿眯着眼，盘着串儿，冲着向晚莹一直笑。
她坐直身子，目不斜视，完全不看他，心底发虚，这也不能怪她，若是喊哥哥，肯定会传出去的，被家里人知道，那还得了。
“向晚莹。”班主任过来提醒她，“待会儿你要上去领奖，你就跟着班长一块去，听老师安排就行。”
“嗯。”向晚莹点头，这次会表彰上回四市联考的前一百名，向晚莹的成绩刚好卡在末尾上。
几分钟后，向晚莹就离开了，沐阳睿盯着她，那种感觉比自己以前考试拿第一还开心。
小方站在不远处，正低头指挥着别人到处抓孙振。
云城不算大，但他有心躲避，藏个人也容易，城市也不是到处监控，想要找个人并非易事。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沐阳睿。
见他忽然露出老父亲一般的慈祥微笑，忍不住心头直颤，太特么吓人了。
边上有个家长碰了碰沐阳睿，“上去领奖的啊？”
“嗯。”沐阳睿点头。
“你看看人家孩子长得漂亮，学习也努力。”那个妇人戳了戳自己女儿脑袋，忽然对着沐阳睿一笑，“你侄女可真争气。”
沐阳睿笑容僵住，再也笑不出来。
侄女……
他手机震动着，老刘打来的电话，他侧身弯腰离开座位，“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人很多，他好不容易挤出去，“喂，老刘……”
“向女士已经急诊室内，左侧小腿有轻微骨裂，小脚趾骨折，腹部有些出血，其他地方还需要检查。”
“嗯。”沐阳睿捏着眉心，“严先生还没到？”
“暂时没有。”
沐阳睿挂了电话看向小方，“人还没找到？”
“我已经派人在全城搜了，而且警方也在找他，目前还是没有消息。”小方被他看得心虚。
警方不知孙振已经涉嫌故意杀人，以为是单纯的肇事逃逸，也在全城找人。
“抓紧吧。”沐阳睿看了眼礼堂中央，校长正在慷概激昂的发表动员陈词，向晚莹此刻也在后台准备上台领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随着学生代表发言结束，由副校长宣读对优秀学生的表彰通知，教务主任宣读名单，学生依次上台。
向晚莹是最后一波，老师宣读到她名字是，下面还有一些男生起哄。
孙华没参与颁奖，只是看着，兴寒旭则是颁奖人之一，向晚莹会从他身边经过，底下都是人，她没和兴寒旭打招呼，只是冲他笑了下，就匆匆往前走，后面老师一直在催，生怕耽误流程进度。
兴寒旭叹了口气。
小姑娘确实优秀，乖巧听话。
是他们兴家没这个福分。
云城二院
严望川赶到医院的时候，向姈茹已经被送入了手术室。
“严先生。”老刘看他过来，快步迎上去。
严望川看到他衣袖手上都是血，干涸暗红的颜色刺得他眼睛生疼，“她怎么样？”
“在抢救，脚趾骨折，其他地方均无大碍。”老刘没敢说她腹部流血的事情，严望川怕是能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刘性子耿直，不会藏着掖着，干脆直说了……
“孙振您认识吗？”
严望川记忆力不错，想了数秒，“孙家的那个养子？”
当天出事，孙振从包厢窜出来，是他将他踹翻在地并且制服，当时警方询问，说过他的名字，记忆深刻。
“他拿刀试图对向小姐行凶。”
淡定如他，冷硬的表情出现一丝皲裂。
“他并未得逞，向小姐无碍。”
严望川看着老刘，莫名有种，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
“后来他跑出校门，开车撞了向女士。”
“成功了。”
严望川手指收紧，怎么办，更想踹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忍住。
几分钟后，民警赶到，重点询问老刘关于事故当时的情况，那位民警一边做笔录，余光瞥了眼严望川……
煞神。
哪里都有他。
“……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交通意外，是人为？”民警心底警铃大作。
“对。”老刘说的肯定。
因为现场采集到了刹车痕迹，孙振的车头撞向向姈茹车子时，还稍微转了下方向，若不然也不会仅撞到车头，他们现场勘验，自然认为他是想避免伤害采取的措施，下意识认为是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