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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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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枪声在耳畔炸开,温池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咳……咳咳!”她咳得狼狈,纤薄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发颤,几不可闻的痛苦呜咽声掩在其中。
    心脏犹如被一只手重重攥住,每一秒都至疼至闷。
    “你醒了?”有清冷的声音响起。
    气息不稳,温池缓缓抬起空洞的双眼。
    灯光幽暗,景棠站在不远处转身望着她,时间静默两秒,困难的呼吸逐渐正常,她终是清醒。
    是她又做那个恶梦了。
    “还好吗?”景棠走近,在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
    温池没有回答她,恢复焦距的眼眸慢慢地扫视了圈周遭环境,发现是一个看起来是废弃仓库的地方。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景棠的声音再落下。
    温池和她对视。
    昏迷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在墓园,她浑浑噩噩地上了景棠的车,没想到刚上车就有什么东西朝她们喷来。
    意识消散之际,她只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
    “他是冲我来的,想绑架我。”景棠像是解释。
    “现在我们需要保存体力,”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摊开手,两粒大白兔奶糖出现在她掌心,“吃吗?”
    视线所及,她将其中一粒放到了她的手上,另一粒则自己剥开,优雅淡然地就要放入嘴中。
    “这个糖,是我和肆臣的秘密。”她突然说。
    温池心口蓦地就绞痛了下。
    眼睫低垂,她盯着自己手边的奶糖,喉间骤然艰涩,她克制着,一点点移开,再度看向景棠。
    景棠也在看她,依然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目光交汇的瞬间,她微勾了勾唇:“小时候,我很难过哭得伤心,他就用为数不多的钱给我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哄我说甜的。”
    清浅笑意弥漫,中和了她那股孤高。
    “我记得那时看到一个比我小的小女孩儿也在掉眼泪,我就让他拿一粒糖送给她,他不愿意,说糖只给我。后来还是我闹别扭,他才答应。”
    话音落下的刹那,温池瞳孔重重一缩,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一颗心更是颤抖疼痛不已。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景棠,几乎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的破碎的话:“小时候……他那时候多大?”
    “他12岁的时候,就是那年他带我回了厉家,让我陪在他身边。”
    12岁……
    就是她5岁那年。
    温池呼吸骤停。
    记忆里,她坐在河边的石凳上无声哭泣,泪眼朦胧间,少年的他突然出现遮住她头顶阳光,递给她一粒大白兔奶糖:“给你,甜的。”
    “别哭。”他说。
    他看着她,皱了下眉,接着剥开了奶糖递到她嘴边。
    她眨了眨眼,有泪珠从睫毛掉落,他忽然伸手温柔地替她擦掉,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乖乖吃下那粒糖,很甜。
    那是出事后,她独自在异乡第一次被给予的温暖,她一直记得。
    可原来……
    无意识般的,温池指甲重重地抠着地面。
    像是有钝器袭来,重重地击在了她心上,击碎了她珍藏多年的温暖,无法控制的钝痛悄无声息地蔓延。
    眼眸里,似乎有了水雾积聚。
    景棠垂着眼眸:“从那以后,他一直会给我买,哪怕有时我不吃,这是只属于我和他的回忆和秘密。”
    温池呼吸仿佛已是不能,她看着景棠,明明有些模糊,偏偏在她侧脸上清晰地看到了眷恋的浅笑。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和他一起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时候,彼此依靠,一起长大。当然,我们也会冷战。”
    她说冷战,像是在形容情侣。
    “就在三年前。”下一秒,另一句话跟着从她唇间吐出,掺杂着无奈,甚至还有若有似无的甜蜜。
    猛烈的酸意骤然袭击温池,汹涌的让她差点窒息,无比艰难的,她动了动唇:“三年前……”
    “嗯,”景棠抬眸,“三年前我看上了一部文艺片,但他不同意我出演,就因为……里面有一些尺度比较大,还有吻戏,他不能接受。”
    她无奈地扯了下唇:“我们因此冷战,他出国散心,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吧,回来后他主动退让,陪着我补偿我。”
    “还……”剩下的话她像是后知后觉地咽了回去。
    一时间,仓库似乎陷入安静,唯有温池变了节奏的呼吸声隐约明显。
    像是有什么利器刺在了她心上,一股疼痛跟着漫出,尖锐得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更无法克制。
    眼睫颤了颤,她望着景棠,想看清楚什么。
    “你放心,”就见她嫣红的唇掀动,说,“从小到大他就没丢下过我,知道我出事,他一定会来救我,你也会没事。”
    “吱呀——”
    突然,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月色顺势洒落进一些在地上,但不过两秒,外面亮光消失。
    “是你?”浑浑噩噩间,温池再听到景棠些许震惊的声音。
    “唔——”
    一声闷哼,景棠合上眼无力地倒在了她身旁,她用尽全力想抬头,还没等她动,男人粗鲁地将她的手脚用绳子绑了起来。
    跟着,有东西对着她的脸一喷,和在墓园时差不多。
    眼皮沉重合上之际,她模糊听到男人痴狂的低喃:“棠棠……棠棠,你那么好,你值得所有最好的,厉肆臣永远只是你的。”
    *
    浓郁夜色笼罩整座青城。
    手机铃声响起时,经纪人华姐差点就没拿稳手机,她下意识看了眼淡漠地抽着烟的男人,又看向警察,手有些颤抖地点开了免提。
    “喂,是棠棠……”
    “我不要钱,只要见厉氏的厉肆臣,让他一个人来见我,不然棠棠会出什么事我也不能保证。还有,不许报警!”
    华姐身体一哆嗦:“你……”
    “嘟嘟嘟——”忙音声将她未出口的话打断,下一秒,一条告知地址的短信发到了她手机上。
    她立即站了起来,求救地看着自始至终都波澜不惊的男人:“厉总……”
    烟燃到了底,厉肆臣捻灭烟头,嗓音淡淡:“地址。”
    华姐一喜,结结巴巴报出。
    厉肆臣起身。
    警察快一步说:“我们立刻赶过去,但厉总,目前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以防万一,我们会给您穿上防弹衣。”
    “嗯。”厉肆臣应了声,抬脚就要走。
    “等等!”另一位刚刚接到电话的警察疾步进来,看着厉肆臣神情凝重,“厉总,最新消息,绑匪不止绑架了景小姐,还有……”
    厉肆臣掀眸望去。
    “您太太,温家温四小姐,温池。”
    话音落地的一瞬,一股难以形容的低气压笼罩在了上空,说话的警察分明察觉有厚重阴霾覆上了男人眉眼。
    即便其实那变化微妙得几乎发现不了。
    男人的眸色蓦地暗沉,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此刻凛冽至极,更有种肃杀的气息悄然从他周身散发。
    直叫人不寒而栗。
    “厉……”
    “走。”从未有过的低冷甚至是阴暗的声音像是从厉肆臣喉间最深处发出。
    周秘书就跟在他身旁,闻声骤然一惊,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车子疾驰。
    以最快的速度,四十分钟后,一行人到达绑架地点,郊区的一座废弃仓库附近,所有人下车,剩下厉肆臣独自过去。
    “厉总,都安排好了。”周秘书压低了声音说。
    薄唇紧抿,厉肆臣睨了眼四周,一言不发抬脚向前。
    夜晚寒风阵阵,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厉肆臣一步步走向仓库,不多时,他看到了幽暗光线中,温池和景棠分别被绑在了两张椅子上。
    两人都闭着眼,像是处在昏迷的状态。
    “滴答,滴答……”有轻微的声音砸在地上。
    他眯眸,发现是血,血腥味淡淡。
    是从……
    厉肆臣神色微凛。
    “厉先生,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棠棠也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站到了两人身后。
    温池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让她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她想醒来,意识却始终和她作对。
    “条件。”迷迷糊糊间,再熟悉不过的冷沉声音钻入耳中。
    她的呼吸滞了滞。
    以为是幻觉,她拼尽仅剩的力量,终于,眼皮掀开了一条缝,眼前模糊朦胧,但她看到了他。
    本能地想要发出声音,可她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这时,昏迷前听到的男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突然高昂的语调像是在愤怒控诉——
    “你为什么不对棠棠好,啊?!你应该娶的难道不应该是棠棠?你……你为什么要娶别人!”
    愤怒声刺耳,下一秒,却是有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脖子。
    是……刀。
    只要一动,或许就会划到大动脉。
    温池毫无力气。
    “我们老粉谁不知道棠棠身后的人就是你?她一直陪着你,可你把棠棠当什么了?”男人低吼,“说话!”
    一身冰凉气息,戾气在厉肆臣眸底悄无声息地翻滚。
    男人胸膛不定起伏,着了火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喜欢这个女人?”
    厉肆臣盯着那把刀。
    “商业联姻而已。”薄唇掀动,他冷声吐出一句。
    字字清晰入耳,恍惚间温池觉得身上仅剩的温度好像都消失了。
    她看不清那张脸,可她清楚听到了接下来的对话——
    “那就和她离婚!娶棠棠!”
    “好。”
    刀好像划伤了她的皮肤。
    疼。
    她浑浑噩噩的,本能地想要避开,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好不容易动了动,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东西……
    她像是有一瞬的清醒,反应了过来碰到的是什么。
    炸.弹。
    那个男人在她和景棠的腿上都绑了炸.弹,连着椅子一起牢牢捆绑,她还想起,男人阴森森地说,他绑得可是定时炸.弹。
    只要时间一到。
    “砰——”她就会死了。
    他又得意地说,如果不想死,除非厉肆臣选择救她,但他偏偏就要厉肆臣只能救一个。他问她,你说厉肆臣会救谁?
    温池闭着眼,冰冷的刀似乎和她脖子更贴合了些,身体好像在被摇晃,跟着,灵魂像是出窍,轻飘飘地飘到了上空,看着这一幕。
    她听到男人癫狂地命令:“她们身上都绑了炸.弹,你只能救一个,二选一!”
    二选一……
    “景棠。”她听到了,听到了他的声音,听到了毫不犹豫的回答,在男人没把话说完时就给了答案。
    是景棠,不是她。
    她的眼睫颤了颤,恍恍惚惚的,她看到他一步步走近,最后……走向另一边景棠在的地方,蹲了下去。
    他要做什么呢?
    哦,他冷静地在解绑着景棠手脚的绳子,浑然不顾炸.弹可能会随时爆炸,绳子很快解开,他站起来再俯身,将景棠抱了起来。
    他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看向了那个男人。
    她听到男人问:“这个女人呢,确定不救了吗?”
    他会救她么?
    她努力地看向他,不期然和他眼神对上,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沉淡漠,他掀唇,无波无澜地说:“嗯。”
    话落,他转身就走。
    她本能地伸手要去抓他的衣服,可她的手竟然是透明的,碰不到他,他更没有一秒的停留。
    “滴——滴——”安静的周遭忽然响起明显的声音。
    是……她身上炸.弹倒计时的提示音。
    她要死了么?
    “哈哈哈……”男人得意疯狂的笑声刺耳地响了起来,“好,好……”
    她动不了。
    “砰——”一声巨响。
    尘土扬起,视线前所未有的模糊,灵魂和身体像是彻底分离,她不知被飘向哪里。
    “四小姐!四小姐!”惊慌嘶哑的喊声。
    她似乎被抱了起来,颠簸不已。
    结束了么?
    结束了吧。
    手无力垂落,眼前仅剩的微弱亮光消失,氧气稀薄呼吸艰难,温池缓缓地闭上了眼。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梦,醒了。
    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不愿醒来,是她陷在了过去,一次次地贪恋他那一点点温柔,禁锢自己。
    还好,梦终于还是醒了。
    什么都结束了。
    *
    周秘书焦急地等在原地,冷不丁听到爆炸声,一颗心差点就蹦出胸膛,一见到厉总出现,他立即冲上前。
    “厉总!”话落,他倒吸一口冷气,“您受伤了?救护车已经到了!我带你……”
    “带景棠上救护车。”厉肆臣厉声将他打断,眼见医生护士带着担架急急走来,同时加快脚步。
    将人放下,他起身就要离开。
    一只手无力地攥住了他衣服一角,担架上的景棠血色全无,眉头紧皱,低喃着听不清的话。
    他想也没想就要拿开她的手。
    “厉总!”华姐急急跑来,一脸快担心哭的模样,“您陪棠棠上车吧,她现在这个样子需要您。”
    “我不是医生。”衣角抽回,厉肆臣毫不犹豫地转身,却见另一辆救护车刚好启动快速离开。
    眸底深处暗如泼墨,他随即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砰!”车门被重重甩上。
    下一瞬,宾利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驶出。
    周秘书只来得及看到厉总一闪而逝的侧脸,在阴影中似乎极度紧绷,透着压不住的冷寒戾气。
    凌厉寒风从车窗灌入,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根根手指关节泛白,一路疾驰,厉肆臣深暗的眼眸毫无波动,只是越来越幽沉。
    “呲——”刹车声尖锐。
    堪堪停稳,他迅速推门下车,救护车就在一旁停下,人下了车,疾步就要走近,却被一群保镖团团拦住。
    “厉总,我们温总吩咐了,请您离开!”徐林一个男人少见的红了眼,顾不上身份,几乎是恶语相向,“拦住厉总!不许他跟着四小姐!”
    “是!”保镖们将厉肆臣围在其中。
    厉肆臣的脸就这么寸寸地阴鸷了下去,沉得几乎就能滴出水。
    又是急急的刹车声,他的保镖赶到,两方对峙。
    “厉总!”华姐从随后赶到的救护车上下来,带着颤音哭音,“棠棠她……您看看棠棠吧……”
    *
    深夜的盛庭医院灯火通明。
    高级VIP病房外,徐林浑身僵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蓦地,沉重的脚步声急速而来。
    他扭头。
    “厉总,请您离开!”他伸手拦在厉肆臣面前,身体挡住门,摆明了是不会让他接近一步。
    瞳眸深处尽是寒冰,厉肆臣吐出两字:“让开。”
    徐林绷紧了背脊,一步不让。
    压抑渗人的低气压滚在了空气中。
    突然,紧闭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一看见厉肆臣:“厉总……”
    “医生!”徐林迅速截断他的话,“温总的吩咐,我们温家的四小姐,任何情况都不能告诉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
    医生震惊。
    “说。”厉肆臣面无表情。
    医生一时陷入为难,在厉肆臣的强大气场压迫下差点说话结巴:“厉总,这……这……”
    “她是我太太,没人比我更有资格知道她的情况。”轻淡的一句从厉肆臣薄唇中吐出。
    医生更加为难。
    他当然知道里面的温小姐是厉总的太太,可同样是温总的妹妹啊,可他又转念想到,这家医院毕竟……
    他张了张嘴:“厉……”
    “滚。”极端低冷的一字忽地响起。
    医生一惊。
    不远处,一袭大衣的男人疾步而来,一路走,一路脱掉大衣扔给身后保镖,接着是里面的西装。
    徐林闻声抬头,顿时自责又后悔,开口的声音隐隐发颤:“温总……”
    医生也回神:“温……”
    话音戛然而止。
    一阵强劲的疾风扫来,是温靳时扬起了手,重重的一拳快准狠地直冲厉肆臣的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唔。”似乎有微不可闻的闷哼声。
    猝不及防的攻势,厉肆臣没有来得及出手,后退了步,迅速站直身体,他看向温靳时,眸底冷厉。
    温靳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医生。
    医生不可避免地被吓到,好在迅速回神,也瞬间明白了温靳时的眼神,他微不可查地点头。
    温靳时紧抿的薄唇并没有因此放松,他看向厉肆臣,单手扯掉领带,冷冷吐出两字:“聊聊。”
    话落,医生很有眼力见地先行离开,两人各自赶到的保镖则奉命站在远处。
    他们的衬衫纽扣都解开了两颗,袖扣毫不在意地解开扔向一旁,袖口往上卷露出紧实小臂。
    一拳,温靳时出其不意。
    毫不在意行为是否称得上是偷袭,更不在意连个房间也不找不给脸面,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往厉肆臣脸上打招呼。
    可厉肆臣也不是吃素的。
    第一拳是他没有防备,接下来自然不会,何况温靳时并不是他的对手,但就在他即将要扼住他手反击时——
    “温池,我的妹妹,你名正言顺的太太,她现在就躺在里面,你救她了吗?!”
    温池两字携着怒意钻入耳中。
    他难得一怔。
    “唔。”毫无缓冲的一拳。
    温靳时一把攥住他衣领,盯着他,呼吸又重又沉:“仗着她喜欢你,你就可以那么糟践她?!”
    厉肆臣薄唇紧抿,呼吸也沉了沉,竟没有反抗。
    “你把她当什么了?!”
    人前一贯温沉的形象被温靳时亲自撕下,现在,男人骨子里深藏的血性和野性涌出,他像是要杀人,一拳拳暴力得毫不手软。
    他恨,恨自己没能早些执掌温家,恨自己当初没有不顾温池的意愿把她带回来,更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她的不对。
    那样这些年她就不会独自在外无依无靠,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更不会遇见厉肆臣。
    就不会……
    “厉总!”厉肆臣的保镖急了,喊了声想靠近。
    “不用过来。”厉肆臣看着温靳时那双隐隐泛红的眼睛,厉声将他们阻止。
    保镖站定,惶惶不安。
    他不做辩驳也不做反抗,温靳时却再一拳结束后一把将他松开,往后毫不客气地一推,他踉跄一步差点狼狈摔倒。
    下一秒,就见温靳时盯着他,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地吐出一句:“东西拿来。”
    有保镖闻声疾步走近递给温靳时一份文件袋和一支笔。
    几张纸从袋中取出,下颌线条紧绷,温靳时扬手就将那几张纸扔在了他面前,包括那支笔。
    “签了它。”
    一张纸顺势飘到了脚边,厉肆臣低眸,几个大字清晰映入眼帘——
    离婚协议。
    喉结蓦地上下滚动,他抬眸,薄唇扯出若有似无的稀薄笑意,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温池不会离婚。”
    呼吸有些紧,他抬手随意再扯开一颗纽扣,冷笑:“她爱……”
    轻微的一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他下意识侧眸,温靳时亦是——
    病房门被打开,脸蛋寸寸惨白,虚弱无法遮掩的温池出现在了两人视线中。她站得笔直,一身穿在她身上过于大的病号服,最为惹眼的,是她脖子上的纱布。
    眼神悄然沉寂,厉肆臣紧抿着薄唇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妹妹,”温靳时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要扶她进去,“进去休息,这里……”
    温池反握住他的手,按了按,朝他微微摇头。
    温靳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尽管不愿,但还是让出了地方没再遮挡,跟着站到了她身旁。
    温池朝他温温静静地笑了笑,这才看向几步外的男人。
    难以形容的晦暗铺满厉肆臣整张脸,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喉间还有些难受,脖子上的伤口也还在隐隐作痛,但温池没有在意,她先是看了眼他脚边的离婚协议,而后,她掀唇,一字一顿,吐字格外清晰地说——
    “厉肆臣,我们离婚。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六点左右,早写完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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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奖见文案,祝大家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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