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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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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路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魏勇没有想到,这么快夏木繁就有了收获。
    十年了!他足足守了十年,终于有了消息,魏勇内心一团火热,马上打电话给重案组岳渊,请求协助抓捕行动。
    岳渊是魏勇一手带出来的,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从刑侦大队抽调人手进行全面布控,将吴大猛十年前的画像分发下去,只要见到人立刻逮捕。
    挂了电话之后,魏勇目光炯炯,腰杆挺直,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他看着夏木繁,语气里透着疑惑:“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的?”
    孙羡兵也一肚子不解,盯着夏木繁,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让人盯着卖鸡的摊位,为什么说刘爱珍近期会与儿子接触。明明他全程都跟着夏木繁,怎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夏木繁早有准备。
    “根据我们的资料,吴伯谦与刘爱珍日子过得很拮据,平时饮食少有荤腥。今天既不是节日也不是纪念日,突然炖鸡,这不正常。“
    孙羡兵插了一句:“刘爱珍不是说了吗?老家人送的。”
    夏木繁:“刘爱珍、吴伯谦的父母都已经离世,自从儿子吴大猛被通缉之后兄弟姐妹避之唯恐不及,谁会给她送土鸡?”
    孙羡兵想到自己与刘爱珍的对话,皱起了眉毛:“难道就不能是他们素了太久,想买只鸡吃?”
    夏木繁:“你进屋之后观察到了吗?刘爱珍眉眼间喜气洋洋,和我们之前看到的愁苦憔悴完全不一样,这说明她遇到了开心的事情。她说鸡是老家人送的时候目光躲闪,明显是在说谎,买鸡吃又不是丑事,为什么说谎?”
    孙羡兵:……
    对啊,不偷不抢的,花钱买鸡、炖鸡汤干嘛要说谎?为了维持可怜人设骗骗邻居或许还能博得同情拿点好处,但他和夏木繁只不过是两个小小工作人员,刘爱珍却如此警惕,这就不正常了。
    虞敬脱口而出:“对!刻意说谎代表她在掩饰什么。面带喜色说明她可能有了儿子的消息,小夏的怀疑很有道理。”
    孙羡兵:“她在哪里买的鸡?又是从哪里得到儿子的消息?”
    说到这里,孙羡兵与虞敬异口同声。
    “菜场!”
    “鸡贩子。”
    夏木繁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谨慎一点总不会错。”
    魏勇兴奋挥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小夏心细,发现了吴家的问题,盯着这条线往下走,说不定真的能揪住吴大猛!”
    只不过闻到鸡汤香味,夏木繁就能察觉到一丝异常,这一份抓重要线索的敏锐性,让魏勇看向夏木繁的眼神里满是赞许。
    警方的调查水平还是过硬的,很快就有了结果。
    刘爱珍平时去的都是城西前进路菜场,菜场西南角一共有三个卖鸡的摊位。
    一个姓谭,四十岁左右的矮胖子;一个姓黎,三十多岁的离异女子;一个姓关,五
    十岁的黑瘦男人。
    三人都在菜场摆了三、四年的摊,本地人,十年前与吴大猛并没有联系。
    魏勇那张脸太容易惊动吴大猛,他只敢坐在车上,远远地等着。
    菜场新增加了几l个摊位,换上便衣警察。
    打铁巷巷口多了一个爆米花的大叔、一个卖咸鸭蛋的年轻女人。
    从打铁巷到菜场,沿街卖煎饼、米花糖的,都是自己人。
    还有几l辆吉普车、小汽车停在路边。
    ……
    杀害刑警的吴大猛携带枪支潜逃十年,罪大恶极,终于有了线索,警方所有人严阵以待。
    夏木繁与孙羡兵假扮顾客到菜场巡视。
    菜场里有水灵灵的青菜、有活蹦乱跳的鱼、有新宰杀的肉、有吆喝声、有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满烟火气息。
    卖鸡的摊位相对偏僻。
    鸡屎臭、开水冲泡羽毛的气味、血腥味、铁锈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再加上满是水渍血迹的地面,劝退了不少人。
    可是,农村娃夏木繁、孙羡兵很喜欢。
    站在第一家谭义坤的摊位前,孙羡兵弯腰看了看鸡笼,问老板:“有没有老土鸡?”
    谭义坤殷勤地招呼着孙羡兵,从鸡笼里抓出一只肥大的母鸡,送到他眼前:“看看,散养农村土鸡,肥得很。”
    咯咯咯……
    喔喔喔……
    笼子里的鸡慌成一团。
    【要死了。】
    【好怕——】
    【救命啊……】
    生死关头,没有哪只鸡有闲心逸致讲八卦。
    隔壁摊位的鸡笼里,因为暂时安全,倒是冒出了几l句有意思的话。
    【大花呢?】
    【大花昨天送人了。】
    【肯定炖成汤了。】
    送人?
    夏木繁抬头看去,第二个摊位的女老板名叫黎艳玲,长相清秀,胸大腰细,身材很妖娆。虽然天气寒冷,但她穿得不多,一件套头红毛衣,系一条棕色围裙,杀鸡拔毛时动作幅度较大,波涛汹涌,引人注目。
    她做事麻利,算账、杀鸡两不误,杀完鸡之后将血水冲得干干净净,生意明显要比左右两档更好。
    夏木繁拉了拉孙羡兵,指向黎艳玲:“去她家买吧。”
    孙羡兵立马点头:“行。”
    谭义坤将鸡往笼子里一放,赶紧拉住孙羡兵:“喂喂喂,我给你算便宜一点,行不行?”
    夏木繁停下脚步,看一眼黎艳玲,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她长得好看,摊子也干净些。”两个摊位挨得近,知根知底,想要知道些内幕,挑起矛盾是最好的办法。
    谭义坤斜了黎艳玲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好看能当饭吃?她家卖鸡卖得贵,人品还不好,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千万别上她的当。”
    黎艳玲听到谭义坤的话,气愤愤将刀往砧板上一砍,冲到摊位前,双
    手插腰破口大骂起来:“哪来的红眼病,看我生意好就瞎叫唤!我卖的鸡价廉物美,人人喜欢,哪像你,洋鸡冒充土鸡,专门骗不懂的小年轻!”
    谭义坤被激怒,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一天到晚往家里带野男人,还敢骂老子!不要以为你胸长得大就不得了,老子做生意的时候你还穿开档裤嘞,狂什么狂?”
    污言秽语,滔滔不绝。
    黎艳玲气得一张脸绯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野男人?这么诬蔑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谭义坤“啧啧”两声,色迷迷地上下扫了她一眼:“老子看你那浪劲儿,就知道屋里没少男人……”
    黎艳珍人虽泼辣,但到底是女人,骂不出下流话,争吵落了下风。
    紧挨着黎艳玲摊位的老关闷着头剁鸡,眼风都没给一个,仿佛没有听见他们争吵。
    看热闹的人群越围越多,众人纷纷好言相劝。
    “艳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谭老板,好男不和女斗。”
    “都少说几l句,和气生财嘛。”
    在众人的劝说声里,黎艳玲与谭义坤同时转过头,发出一声“呸!”暂时歇战。
    夏木繁与孙羡兵对视一眼,退出人群。
    回到车上,孙羡兵问:“你看出点什么了?”
    夏木繁说:“好好查一查黎艳玲,她有可能认得吴大猛,刘爱珍应该就是从她手里买的鸡,说不定就是她从中传递消息。”
    孙羡兵用心向她讨教:“小夏,你怎么看出来的?”
    夏木繁努力将看到的线索拼凑起来:“对比三家卖鸡的,黎艳玲的摊位最干净、顾客最多,可见她是个勤快利索人。”
    孙羡兵点头:“对。然后呢?”
    夏木繁继续分析:“她性格火爆,性子直,有脾气就发。”
    孙羡兵很捧场,继续点头:“对。”
    “吴大猛潜逃十年,昔日狐朋狗友进了监狱,亲人都不与吴家来往,哪里还能在荟市找到信得过的人给他父母传递消息?
    谭义坤看到同行抢生意就破口大骂,小肚鸡肠、见不得旁人比他好,这样的人连‘义气’二字都不晓得怎么写,不可能帮吴大猛传话。
    老吴年纪大了胆子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帮一个通缉犯。
    倒是黎艳玲,热心快肠、爽利大方,如果与吴大猛是老相识,有可能念旧情帮吴大猛一把。”
    听完夏木繁的分析,孙羡兵一拍大腿:“有道理!明明我们俩一起去的菜场,怎么这些我都没看出来呢?”
    夏木繁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有了更多的压力。
    遇到的案子越多、越难、越复杂,她需要自圆其说的地方就会越多。能听到动物心声的能力不能宣于口,只有犯罪心理学这一理论基础远远不够,还需要在观察力、逻辑推理上下功夫。
    时间来到三天后。
    腊月二十。
    朔风呼啸,天寒地冻。
    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袄,也抵挡不住这股寒冷。
    夏木繁缩在车上,搓着手看向窗外。
    街道冷清、行人稀少。
    这么冷的天,患有类风湿关节炎的刘爱珍会出门吗?
    “滋……滋……”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报告,刘爱珍出门了。”
    虞敬转过头来,兴奋地叫了一声:“来了!”
    孙羡兵也难掩激动,捏着拳头:“小夏,你的判断是对的,刘爱珍真的出门了。”
    类风湿关节炎是免疫性疾病,关节僵硬肿胀,遇到天气寒冷更是苦不堪言。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刘爱珍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出门。
    “滋……滋……”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声音。
    “报告,刘爱珍挎着菜篮,前进路方向。”
    夏木繁坐直身体,看向路口。
    一道蹒跚身影出现在眼前。
    刘爱珍裹着条暗红色旧围巾,将头颈护住,花白的头发被风扬起,苍老的脸庞却透着股喜气。
    这么多年没有看到儿子,她一定很想念。
    即使人人喊打,在刘爱珍心目中,依然是舍不下的骨肉血亲。
    “报告,刘爱珍来到黎二摊位。”
    一共三个卖鸡的,黎艳玲在第二个,被警方简称为黎二。
    夏木繁目光炯炯,盯着对讲机,屏息凝神,听着警方传递来的消息。
    “她们在说话。”
    “声音太低,听不清楚。”
    “刘爱珍离开菜场,往枫杨路方向走去。”
    菜场位于前进路以西、枫杨路以东,刘爱珍现在往枫杨路而去,吴大猛可能就在那里等待。
    枫杨路驻守的警察接到命令,枪支上膛,全都紧张起来。
    吴大猛有枪,必须速战速决。
    这一次如果让他跑掉,恐怕再难寻到他踪迹。
    主持抓捕行动的岳渊早就下了死命令:一经发现,即刻抓捕,生死不论。
    吴大猛在哪里?
    他带了枪吗?
    还有没有其他团伙成员?
    ——无数疑问涌上脑海,夏木繁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枫杨路两侧种满枫树与杨树,黄叶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路边,车身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刘爱珍双膝关节僵硬,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时不时嘴角抽搐一下,表情看着很痛苦。可当她看到这辆汽车时,眼中绽放出灿烂的光彩,嘴唇开始哆嗦。
    以往熟悉的警察都不在附近晃悠,往年一到腊月就紧绷的氛围变了,刘爱珍心中暗自欢喜。打铁巷要拆迁,政府忙着勘测调查、招商引资,早就忘记了十年前的杀警案吧?
    只要警察忘记了这件事,那她就能见到儿子了。
    这么多年没见,
    儿子还一直牵挂着爸妈,这让刘爱珍心里暖暖的。她和老伴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在死之前见见儿子,听他喊一声妈,知道他过得很好,她就满足了。
    哪怕再十恶不赦,那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养大的儿子啊。
    刘爱珍慢慢向汽车靠近。
    汽车车窗渐渐摇下,露出一张肥胖的脸庞。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中年男人,头顶已经全秃,脸颊满是横肉,三层下巴,一双眼睛被挤成两条细缝。
    刘爱珍愣在当场,没有上前。
    不对,这不是她儿子。
    她的儿子头发茂密、相貌堂堂、五官端正,年轻时追求者不少。即使后来走上犯罪道路,身边依然女人不断。
    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秃顶胖子。
    胖子眼中蓄满泪水,声音颤抖,喊了一声:“妈——”
    这熟悉的呼唤,牵动刘爱珍的慈母心肠,泪水纷纷落下。
    刘爱珍顾不得膝盖疼痛,疾步上前,攀住车窗,颤声道:“大猛啊,你怎么——”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十年了。
    十年光阴过去,刘爱珍已经苍老,她的儿子完全变了模样。
    即使是母子相见,都没办法一眼认出。
    听到这一声“大猛”,远远看着这一幕的警察,终于确认这个开桑塔纳的胖子,正是潜逃十年的吴大猛!
    对讲机里,传来各项指令。
    “枫杨路,黑色桑塔纳,车牌****”
    “驾驶人,吴大猛。”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开始行动——”
    轰!
    轰轰!
    汽车油门轰响。
    五辆汽车从枫杨路两端出发,向黑色桑塔纳包抄而来。
    “妈,我走了!”
    吴大猛听到异响,脸色大变,将一个袋子塞到刘爱珍手里,迅速启动车辆逃离。
    刘爱珍呆呆站在原地,白发被风扬起。
    寒意,从头顶传到脚底。
    不是说警察没有再盯着了吗?怎么……
    十年过去,吴大猛依然凶悍。
    硬生生从警车中杀出条血路。
    虞敬坐在车中,听着对讲机里不断传来汇报。
    “他跑了!”
    “上了发展大道。”
    “前进路方向,前进路方向!”
    公安局一共出动五辆车,全都开往枫杨路堵人,此刻前进路上只剩下虞敬这一辆车候命。
    疾——
    一辆黑色桑塔纳疯了一般,呼啸而来。
    虞敬启动车辆,目光直视前方,眉毛拧紧,呼吸加快:“你们下车,我来拦住他!快!”
    杀害荀阳州的凶手就在眼前!
    害魏勇自毁前程、愧疚一生的仇人来了!
    距离越来越近。
    来不及多想,夏木
    繁与孙羡兵下了车。
    虞敬大吼一声,发动车辆猛冲而去。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吉普车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径直向黑色桑塔纳撞过去。
    嘭!
    轰——
    黑色桑塔纳速度快、重量轻、底盘低,与吉普相撞,硬生生撞飞,凌空翻了一圈,重重落地。
    虽然系了安全带,虽然把握好了速度与距离,负责开车的虞敬胸口依然被撞,嘴角有鲜血渗出。
    夏木繁、孙羡兵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跳如擂鼓。这么猛烈的撞击,虞敬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时间急迫,夏木繁与孙羡兵快速跑向现场。
    一个肥胖的身影推开车门,爬了出来。
    这个人……
    是吴大猛?
    顾不得多想,夏木繁以十米冲刺的速度,径直扑向胖子。
    寒风扑面而来。
    头脑清醒,眼前景物却有些模糊。
    喵呜——
    一道黑灰身影飞奔而来,撞向夏木繁怀中。
    【夏夏!】
    【夏夏他有枪!】
    【不要上去!】
    煤灰焦灼的声音唤醒了夏木繁,也阻挡了她的速度。
    ——吴大猛手上有枪,可是她没有!
    夏木繁只是派出所一个小小警察,没达到配枪的要求。这次出任务,他们原本只是协助侦察,抓捕行动由刑侦大队完成。
    夏木繁停下脚步,找个掩体掩藏身形,目光紧盯吴大猛。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黑乎乎的手枪,踉跄向前。
    枪!
    夏木繁脑中警铃大作。
    吴大猛头脑昏沉,胡乱扑进人群,一把揪住一个街边卖烤红薯的小贩,枪支抵住他太阳穴,恶狠狠地盯着赶过来的警方。
    “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救命——”
    瘦弱的小贩叫声凄厉,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不要杀我……”
    被吴大猛环住脖子拖拽到车边,太阳穴传来的压迫感让小贩面色煞白,强烈的恐惧感令他转而哀求吴大猛。
    前进路上,一片混乱。
    “有枪!快报警!”
    “警察来了没?快点啊。”
    “别靠太近,这秃顶胖子只怕是疯了。”
    吴大猛身体虽然肥胖,动作却依然灵活,左手死死箍住小贩颈脖,目光扫视全场,嘴里大喊:“滚开,滚开!不要过来!”
    重案组除了冯晓玉之后,全员出动。
    龚卫国与胡凯对视一眼,拔枪直指吴大猛,大声喝斥道:“吴大猛,放下枪!不要乱来!”
    其余人等,全都拔枪瞄准,可是却不敢开枪。
    吴大猛手中有人质,只要他扣下扳机就是一条人命!
    岳渊走下车,与吴大猛直面相对。
    魏勇赶了过来,眼中满是仇恨,恶狠狠盯着吴大猛。
    杀死战友的仇人就在眼前,绝不能让他跑了。
    岳渊拿来喇叭,打开扩音器,声音传得很远。
    “吴大猛,你逃不了了。”
    “想想你的父母,缴枪投降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躲了十年,还没过够那种日子吗?放下枪,投案自首吧。”
    吴大猛的手开始颤抖。
    小贩感觉到枪口抖动,吓得魂飞魄散,开始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呼救声:“救命……救命……”
    吴大猛眼露凶光,枪口向下。
    砰!
    一声枪响。
    “啊——”
    小贩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他大腿喷涌而出。
    小贩下意识地伸手按住,手掌、衣服、裤子瞬间被鲜血浸染。
    血腥味激发出吴大猛凶煞之气,他再次将枪口对准小贩太阳穴,狂喊起来:“退后!退后!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围观人群都惊得不敢吱声,齐齐后退。
    这人是个疯子!
    他不是威胁,他是真的会杀人。
    一枪下去,鲜血横流,哪个敢惹?
    夏木繁不敢与吴大猛硬杠,慢慢退回到吉普车边,与孙羡兵并肩而立,查看虞敬的情形。
    小贩失血过多,整个人近乎瘫软。
    吴大猛感觉到人质的变化,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定。
    岳渊用商量的语气与他对话:“吴大猛,你手中人质受了枪伤,如果不及时救治,撑不过半小时。”
    吴大猛眼中凶光毕露,下巴抬了抬:“你们让开,把那辆车给我,我就放了他。不然……老子反正贱命一条,死之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从他抬下巴的方向,他要的正是虞敬开的吉普车。
    魏勇不愿妥协。
    好不容易追查到吴大猛的行踪,绝不允许放他离开。
    他转过头看向岳渊,声音急促:“狙击手就位了吗?下令击杀吧。”
    岳渊却不敢赌。
    吴大猛挟持的小贩失血过多,一张脸苍白如纸,喘息声越来越粗。哪怕狙击手一枪毙命,只要吴大猛临死前食指一勾,小贩绝对活不下来。
    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群众死在面前,岳渊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人质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岳渊将手中枪支放在地上,举高双手,慢慢往前行走:“吴大猛,你手上的人质撑不了半个小时。这样吧,我给你当人质,配合你离开,你把他留下,怎么样?”
    吴大猛早已看清形势,刚才冲动之下开了一枪,内心已经后悔,抬眼看着高大的岳渊,哼了一声:“换人可以,不过换谁我说了算。”
    目光扫过全场,吴大猛他抬腿一踢,指向吉普车边站着的孙羡兵:“就他吧。”看这个年轻人瘦小干瘪,模样傻愣愣的,比其他身形彪悍的警察好操控。
    孙羡兵当场愣住,望向岳渊。
    岳渊摇头:“不行。他只是派出所民警,不是我的人。”
    吴大猛突然狂躁起来,大叫道:“就让他过来,不然大家一起死!”
    孙羡兵心中惶恐,双腿有些发软。
    上,还是不上?
    上吧,可能会死。
    不上吧,歹徒点名要他。
    警察职责在肩,他能退缩吗?
    脑中无数念头快速闪过,时间在这一刹过得极慢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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