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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鬼目光平淡，根本没有关心东府主的突破与否，直直地看向绯红色雾气升起，元气宛若狂风波浪，径直被吸引着投向的地方。
也是“清明”和那个吸纳元气的“大花瓶”所在的地方。
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我……是谁……”
一个问题静静回荡在心底，白鬼从未和东府主说过，她之所以对别人的姓名感兴趣，之所以通过姓名掌握别人生死，全都是因为她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姓名。
只要遇上那一个合适的姓名，她就能够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这个心中的遗憾，可以令她做出任何事，任何选择，根本不需要任何犹豫！
当然，鬼怪们本就是如此的本性，自私冷酷暴虐，唯独没有美德存在。
“开始了！”
不知道是谁低叫了一声，所有鬼怪们的目光都投向那顶红色小轿，百十名鬼怪的元气一瞬间溃散，当然也都等于同时死去。
这些元气与其他被牵引着飞向“清明”方向的元气大不相同，依次有序地飞向红色小轿内。
小轿内传来女子的轻声呢喃。
“冤啊，恨啊……都是这般呀……”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像是个彻底发狂的毒蛇，声音阴狠毒辣，尖利刺耳。
鬼怪们敬畏地看着这一幕，渐渐都躬身或跪拜。
白狼妖王也是有些神色郑重，轻声道：“她真的成功了？”
“看样子，似乎是成功了。”猿猴脑袋说道。
正呆呆地看向清明方向的白鬼，缓缓调转了透明冰块的方向，看向之前没有在意的红色小轿，东府主所在地方。
一股莫名的感觉，奇怪地滋味涌现在心头，她感觉到，此时此刻的东府主，似乎也开始对她有了某种奇特的吸引力。
白鬼静静地飘荡着，身形缓缓从透明冰块中飘荡而出。
“我……突破了！”
“我突破了！”
小轿中传来两道声音，第一道是女声，正是东府主原本的声音。
第二道却是男声，一个不知何处来的男子声音。
“啊？”
东府主惊讶地发出声音，却再也没有女子声音，只是男子的声音：“我突破了？可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白狼妖王也不由地说道：“嗯？这真是奇怪？怎么还换了一个男子声音？这个东府主……”
“因为吸纳了太多其他鬼怪杂乱元气而导致的遗留？”白狼妖王的猿猴脑袋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蟒蛇脑袋则是说道：“你们看，白鬼！”
“白鬼怎么了？”
白狼妖王的白狼脑袋、猿猴脑袋一起看过去，其他妖魔鬼怪也都在看着这里。
白鬼已经从透明冰块中走出来，踏在空中向着红色小轿而去。
在她的身躯周围，萦绕着一团又一团半虚幻半透明的物质，仔细看过去，仿佛有什么幻象飞掠而过，但又好像没有。
有的妖魔鬼怪看着东府主的红色小轿，有的看着靠近红色小轿的白鬼，有的则是来回看，满头雾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灭国级别的鬼怪飞出来，挡在白鬼面前。
“白鬼，府主刚刚突破，似乎还出了一点意外，你不要靠近，以免惊扰了府主刚刚突破的境界！”
白鬼静静地望着他，雪白的头发飞扬，洁白的眼瞳毫无情感波动，仿佛通体是洁白石头雕琢，仿佛是一个雪人。
见到白鬼停下脚步，灭国级别的鬼怪也松了一口气：“白鬼，看来你也是想要看看府主是不是突破顺利——”
话还没说完，白鬼手掌抬起，一道白光飞掠而过，贯穿了灭国级别鬼怪的核心所在。
灭国级别鬼怪的核心溃散，消散成为黑雾，被远处的清明吸去，投入了滚滚的元气浪潮之中。
“啊！你做什么！”
其他鬼怪都惊声叫着，急忙上前围住白鬼。
白狼妖王的三个脑袋也都呆住了。
“她在做什么？”蟒蛇脑袋问道。
“我怎么知道！”白狼脑袋叫道，“你看得出来吗？”
猿猴脑袋晃了晃：“不明白啊，看不出来，这个白鬼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时候背叛东府主？那不是找死吗？”
“让开。”白鬼开口，冷冰冰地说道，仿佛寒冬腊月的一阵风。
与此同时，红色小轿内也传来一道男子声音：“让开！”
鬼怪们面面相觑，让开站到一旁。
红色小轿轰然破碎，一个鬼怪站在那里——身穿红色嫁衣，脑袋却是一个男子的脑袋，一头乌黑头发，扎着男子的束发，
滑稽可笑，甚至有些荒谬。
这个鬼怪，赫然就是之前的鬼新娘，东府主。
深深吸了一口气，东府主咬牙道：“我只是突破而已，怎么会变成这种不阴不阳的鬼样子！我的红面纱、绝世容貌呢！”
白鬼冷淡说道：“你的面纱下，是毁去的容貌，你是作为人类，被人杀害毁容挖眼割鼻的，你忘了吗？”
东府主厉声喝道：“闭嘴！”
白鬼闭了嘴，却走上前来，伸手向她探过来。
“做什么？”东府主问道。
“顺从我的心。”白鬼说道，“也顺从你的心……或许你将会永远不痛苦了。”
东府主表情奇特，心中也的确有一个声音，令她伸出手去，和白鬼的手掌相握。
她缓缓伸出手去，手指尖触碰到白鬼的手指尖，冰凉地如同冰块。
但是却有一种仿佛酥麻的感觉。
这到底是——
东府主再次伸手试探，白鬼却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两个鬼怪的身躯顿时剧烈震颤起来，紧接着，白鬼的身躯渐渐虚无消失，东府主身上的红色嫁衣化作一声黑色华衣。
男子的面孔越发清晰，线条越发明显，头顶的黑发变成了前半截白色，后半截黑色。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狼妖王三个脑袋与数万妖魔、数万鬼怪都懵懂地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
最终，数个呼吸时间之后，男子张开双手，似乎拥抱天地。
睁开双眼，阴毒且明亮，带着人类独有的理智光芒。
“我乃魔主宁不败，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