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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忠揉了揉太阳穴：“大师兄说女人善变，我以前还不信。现在看来，他说得对。”
“五师兄！”苏瑾瞪大眼睛，“你这是懒得哄我了？”
孟忠无奈地伸出手：“给我看看信。”
苏瑾立刻恭恭敬敬地将信放在他手心，还不忘提醒：“小心点看，别弄皱了。”
孟忠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怎么没有开头？”
“不止没开头，还没结尾。”苏瑾得意地说，眼中闪着狡猾的光，“一共六张纸，我仅拿了正中间的两页。这样一般人发现不了。”
就算段安察觉有人动过他的东西，检查的时候也只会随便看一眼信封。又不是锦衣卫赵风那样的人物，不会把信拿出来仔细检查。
孟忠仔细看完信后，若有所思：“这封信估计是陈盟主寄给李真人的。一来是倭寇确实猖獗，二来......”
“是为了宝藏？”苏瑾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对，”孟忠点头，“倭寇多年来一直在抢掠，为什么以前从不提合作，今年却突然提出这么大的计划？显然是有人得到了什么消息。”
“朝廷会同意吗？”苏瑾追问道。
孟忠沉吟片刻：“很难说。不同意的话，江湖人可能会私自出海寻宝。同意的话，又有解除海上禁令之嫌。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瑾一眼：“你知道东南沿海都有谁在走私吗？”
“当然知道，”苏瑾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士绅、富豪、水军将领，还有朝中勋贵，最大的那个姓朱。”
孟忠惊讶地看着她：“你倒是消息灵通。”
“不然海禁怎么会持续这么多年？”苏瑾冷笑，“他们把海贸当成自己的蛋糕，生怕别人分一口。百姓们想靠海吃饭都不行。”
“你倒是看得透彻。”孟忠意外地看着这个小师妹，“不过这些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五师兄，”苏瑾突然正色道，语气坚定，“咱们把他们的餐具砸个稀巴烂，让天下人都能分一杯羹。”
“就不怕惹祸上身？”
“连皇上都对倭寇的宝贝垂涎三尺，派了锦衣卫查探。那些人肯定也动心了。”苏瑾眼中闪着光芒，“与其让他们独占，不如......”
“你要用空饵钓这么多大鱼？”孟忠摇头，“就不怕被反咬一口？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若能解除海禁，我愿意付出代价。”苏瑾坚定地说，“让沿海百姓都能靠海吃海，这比什么宝藏都重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长久之计。”
孟忠沉默良久，认真地看着她：“小师妹，是我对你有误解。”
“啊？”苏瑾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五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你要怎么赔罪？”
孟忠面无表情：“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五师兄写得一手好字，”苏瑾立刻笑眯眯地说，“尤其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
“你想让我写假帖子？”孟忠眉头紧皱。
“对！”苏瑾将所有信件塞给他，“五师兄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该怎么写。这些信件就交给你了。”
孟忠无奈：“连内容都要我想？”
“一个锅不能两个人炒。”苏瑾推着他往房间走，“您想吃什么，我让林杨去买。”
“油条。”
“林杨，去买油条！”苏瑾扯着嗓子喊。
“还想来碗苏记的羊汤配羊肉包。”
“林杨，记得买苏记的羊汤和包子！”
赵焕被喊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我也要......”
苏瑾又探出头喊：“清俊，你师父脚扭伤了，去官府申请半个时辰的假期！”
啪的一声，一本书砸在她头上。
“哎呦！”苏瑾捂着头改口，“清俊，就说你师父的小师妹摔伤了，要看大夫！”
“哦。”正在漱口的孟明远含糊地应了一声。
院子里的梅花在晨光中绽放，一片花瓣轻轻落在苏瑾肩上。她伸手拈起，眼中含笑。这一局，就让我们来个细水长流。
苏瑾站在孟忠身后，看着他一笔一划地临摹着信纸上的字迹。窗外的晨光透过薄纱帘子洒进来，在案几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孟忠的动作轻缓而优雅，仿佛在作画一般。他的手指修长，执笔的姿势端正，每一笔每一画都带着独特的韵律。他并未直接照搬信上的内容，而是另外写了一封邀请天下英雄共赴国难的帖子。
“五师兄，你这字迹...”苏瑾凑近细看，惊讶地发现有几个字与原信上的笔迹竟有八九分相似。她的目光在两份信纸间来回游移，心中暗暗称奇。
孟忠不语，继续专注地书写。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示出极高的专注度。第二遍时，字迹更加纯熟，笔画的走向与原信上的一模一样。到第三遍，已经几乎难辨真伪。
案几上的砚台中墨香四溢，苏瑾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这墨香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朱木的清雅。
“五师兄真厉害，这样写出来的字迹，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是仿的。”苏瑾由衷赞叹，手指轻轻抚过纸面，生怕弄皱了上面未干的墨迹。
孟忠抬眸看她：“你觉得像几分？”
“八九分吧。”苏瑾认真地说道，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就是这几个字的收笔还差那么一点点。”
孟忠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只有七八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分明说的是八九成把握。”苏瑾无奈地摇头，“五师兄，你现在这表情越来越像大师兄了，还是之前笑着的样子更好。那种温和的笑容才是五师兄的本色。”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孟忠的表情略显复杂：“我是大师兄一手培养的，像他不是很正常？”说着，他又提笔写了一遍，“这次呢？”
苏瑾仔细端详着新写出的字迹，迟疑片刻后实话实说：“七分半。”
孟忠放下毛笔，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除非...你精通灵符之道？”
“略懂一二。”苏瑾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狡黠。
“明白了。”他把信笺交还到她手中，“这种水平已经够了。骗那些不熟悉陈盟主的人绰绰有余。”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苏瑾接过信纸，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另一叠字迹潦草的信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就像是醉汉写的，毫无章法可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