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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259章男人的劣根性(第1/2页)
颈间忽落温热气息,扰得陈稚鱼睡意全消。
她强撑着眼帘假寐,不愿理会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指尖却已隔着薄衫触到皮肉——那指腹带着灼意撩开衣襟,力道重得似要攥住她的心跳,揉得她心口发紧。
她忍不住微挣,身后人却骤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急促的呼吸喷在耳后,裹胁着不容错辨的情动,陈稚鱼心头一沉,知他这般就是想要了。
蹙眉欲推,手腕却被他攥得生疼。“躲什么?”男人的喘息混着低哑问话,烫得她耳廓发麻。
“身子不适,你松些力道。”陈稚鱼深吸一口气,指尖抵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声音里藏着难掩的疲惫。
陆曜眸色暗了暗,手上劲气稍减,却俯身将她扳正。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帐中烛火映得他眼底情绪难辨:“怎的了?”
方才一番纠缠已耗得她气力渐虚,额角沁出细汗,心跳如擂鼓。陈稚鱼抿着泛白的唇,强压着狼狈匀气:“今日实在不适,恐不能侍候了。”
陆曜凝视着她苍白的面色,似在分辨这话真假——是赌气置气,还是真心推辞。
他抬手拂开她汗湿的额发,指腹又蹭过她的唇瓣,目光锁在她水光潋滟却难掩倦意的眸中:“可是心里不痛快,才要避着我?”
帐内气氛骤然凝滞。陈稚鱼牵了牵唇角,偏头躲开他的手,声音淡得像水:“夫君说笑了。妾能有什么不痛快?又有什么可避的?”
这般不直言心事,分明是把他划在了心墙之外。
陆曜心头一沉,手缓缓下移,覆在她平坦的腹上,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唇上,语气添了几分冷意:“府医早说过,你身子无碍,此前亦能承欢。今日为何偏要避着?”末了又补一句,“还不肯认?”
陈稚鱼猛地屏住呼吸,她不大耐应付这些,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只觉压抑,抬眸望他,眼底平静得近乎冷漠:“夫君问这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陆曜喉间一窒,呼吸骤然滞涩。
陈稚鱼抬手轻推,指尖触到他衣袖时,此回他顺从挪开。
瞥见她脸色微凝,他从榻上撑着半边身子坐起,慌忙拽平褶皱的衣角,目光触及她护在小腹的手,又匆匆移开,落在帐幔流苏上,平添几分不自在。
她眸色却清明冷静,不见半分波澜,只淡淡开口:“夫君不必时时试探。你要行何事、心有何念,我纵知晓,也不会多置一词。”
“是不会,还是不愿?”陆曜语速急切,话出口便觉带了几分无理取闹的意味。
陈稚鱼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捻着裙摆:“夫君既这般问,不如先问问自己——你我之间,何曾有过半分交心?”
陆曜喉结滚动,沉了心气,眼底掠过一抹难掩的无奈,终是无言。陈稚鱼见他又陷入沉默,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分明是“早知如此”的了然:“如今境况,夫君不肯说,我亦懒得问,岂不是两全?这般相互试探,你我谁又落得半分舒服?”
这番话直教陆曜语塞,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言辞。
心底却陡然窜起一阵莫名的心慌——今夜之事原是情非得已,他私心里竟盼着她能追问几句,哪怕是嗔怪也好,而非如今这般平静克制,那刻意的冷漠,比疾言厉色更叫他难安。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在乎了。”他声音低了几分,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惶惑。
“不在乎什么?”陈稚鱼追问,目光清亮如溪,直直望进他眼底。
陆曜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余下沉默。
陈稚鱼望着他这副语塞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语调仍平,却带了几分自嘲:“夫君也觉这话难以启齿,也知问得不妥吧?难不成,夫君倒乐意看我成个怨妇,摆出那等丑态,才觉心满意足?”
陆曜眉头骤然蹙紧,喉间又是一窒,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下,泛开细微的疼。
陈稚鱼长叹了一声,目光先落在床柱雕花上,又缓缓移回他脸上,眼底难掩的疲倦几乎要溢出来:“那般怨怼模样,我做不来。夫君,你不能既盼着我是个体面贤惠的妻,又要我争风吃醋、闹些动静,来遂你那点私心。”
这话能说得这般平静,原是她早已在心底劝服了自己,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陆曜瞧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心口的疼骤然加剧,想说“不是这样”,喉间却像堵了棉花。他无法否认,她话里戳中的,正是男人骨子里那点隐秘的劣根性——既想要安稳,又贪念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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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太透,也说得太准,直教他无地自容。
“阿鱼,”他声音微哑,往前倾了倾身,“我说过,我只要你信我。”
陈稚鱼勾了勾唇角,那笑意却比方才更淡,像层薄霜:“夫君,我已是极信你了。”
只是再深的信任,也抵不过眼里真切瞧见的景象;再想佯装无事,也填不满耳边缺席的解释。如今她能做的,也只剩攥着这份“信”,告诉自己他是个正人君子罢了。
她不是不想问。想问他为何不先与自己说一声,便将人接进府中——可他分明说了,是奉了圣令。
如此一来,倒没什么可问的了。
她不敢深想心底那点难以言说的自卑。
木姑娘正当风华,国色天香,而自己呢,只觉这些日子的磋磨,早已将心性熬得枯了。
论出身,她原该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可如今这般境况,想来木姑娘心里,怕是比她更难舒展吧?
不过一年光景。
若是当初陆家没寻上她,若是陆曜当初索性拖着不娶,到了如今,他与木姑娘的婚事,大抵也能顺顺利利,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波三折,纠缠不清。
这般想来,到底谁该不甘?谁该愤恨?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悲——或许,她才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碍眼的坎。
帐内烛火早已燃尽,只剩窗外透进的清辉,将榻上两人的身影拉得浅淡。
这夜,他们并肩而眠,帐内静得只余彼此的呼吸,再无半分言语。
可陈稚鱼睡前说的那些话,像淬了温吞水的软刀,没入陆曜心口后,才慢慢显露出锋刃。
他睁着眼望着帐顶的暗纹,一夜辗转难眠,那些字句在脑海里反复打转,搅得他心乱如麻。
偶有片刻静歇,他侧过头去看身侧的人——陈稚鱼呼吸匀称,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瞧着竟是睡得安稳。
陆曜指尖微动,几乎要伸出去碰一碰她的鬓发,心底翻涌着一股冲动,想将她摇醒,把那些压在心底的缘由、难言之隐,通通说与她听。
可指尖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收了回来。理智像冷水般浇下,压过了翻涌的情绪。他太清楚,有些事牵连着朝堂风波、家族利害,并非一句“我解释给你听”便能厘清。一旦说出口,非但解不开眼下的结,反倒可能将她卷入更深的漩涡里。
这般思来想去,天快亮时,陆曜才勉强合了眼。只是浅眠中,也尽是陈稚鱼那双带着疲倦与疏离的眼,叫他连梦里都不得安稳。
……
次日天刚蒙蒙亮,陈稚鱼便起身梳洗,依旧按着往日的规矩,往慕青院给陆夫人请安。
青石板路上凝着些晨露,沾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未觉,只循着熟悉的路径往前走。
刚到慕青院门口,脚步便顿住了。
遥遥可见,那张常给陆夫人奉茶的梨花木凳上,坐着个素色衣裙的身影,正是木婉秋。
她手里捧着个白瓷茶盏,正低眉细语地跟榻上的陆夫人说着什么,语气温顺,偶尔抬手替陆夫人掖了掖盖在膝上的薄毯,动作熟稔得仿佛早已在这院里住了许久。
陈稚鱼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闷,百般滋味搅在一处,说不清是何感受。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帕子,指尖将素色锦帕捏出几道细纹。
身边的唤夏自也瞧见了,低着眉眼,为姑娘不平:“还没进门呢!殷勤的什么似的!”
陈稚鱼压下心里的情绪,看了她一眼,唤夏忙闭了嘴,噤了声。
而那厢木婉秋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口的身影,身子也是一僵,手里的茶盏晃了晃,险些将茶水洒出来。
她猛地抬眼,撞进陈稚鱼平静无波的目光里,昨日压下去的难堪瞬间翻涌上来,脸颊微微发烫,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裙摆。
一个是名正言顺的陆家少夫人,一个是曾与陆曜有婚约的故人;一个站在院外,身影清寂,一个坐在廊下,姿态局促。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是凝住了一般,连廊下的雀儿都停了鸣唱,谁也没先开口,谁见了谁,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不自在。
陆夫人瞧着两人这模样,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阿鱼来了?快进来坐,婉秋也是刚到,说怕我一早起来闷,过来陪我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