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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过话,吴彤送走了董言和于天磊,之后就跟班灵各自休息。
次日凌晨四时,没等手机定好的闹钟响,怀着心事的吴彤自动醒来,她起床,轻手轻脚地洗漱。
知道女儿今天一大早就又要外出,吴彤妈昨天就准备好了早餐。注意到手机的提示音,吴彤留下一张道别的字条,带着昨晚整理好的背包,拿着早餐出了门。
车上,李策看到吴彤啃着爱心三明治,他带着疼惜的心情递给吴彤一瓶牛奶。
“吃饱一点,我们今天会走很远很远的路。”
“我知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策一行人从百花村的村后小道进了山。有过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吴彤带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那处有着突出大山石的山坡。
李策看到那块眼熟的台子一样的大石,说道,“嗯,就是这里。”
接下来,就该吴彤运用她的触知力,在这茫茫大山里继续搜寻了。
留下的影像虽然模糊,却足以让吴彤确认那只诡异的“鬼蝠”曾经行进的方向。吴彤带着众人,往圳山的深处一路进发。
队伍走走停停,速度不算快,好在最近没有下雨,山上的路还算好走。每走出一段路,李策便会让人在山间的林木上留下明显的标记。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大家并没有怎么交谈,说的最多的反而是吴彤,她指引着方向。望着吴彤纤瘦的背影,李策心里反而有种安定感,他相信她,相信吴彤的能力,也相信他们能够找到所有失踪案的真相。
在行进了三个小时之后,考虑到吴彤的体力,李策让队伍暂时休息一下,他在膝盖上摊开地图,判断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咦,我觉得……”
听到李策的话,吴彤看过来,“怎么了?”
“我们好像在往圳山里的这个湖这块走啊。”李策指着地图说道。
有人附和道,“是的,方向没错。”
吴彤过来也看了地图,然后喃喃道,“难道说……”
“它住在湖那里?”
“我想它可能住在山洞里。”有位特警猜测道,他的话立刻得到了响应。
“啊,有可能。”
“但是这么大的山,也许有很多的山洞。”
“狡兔三窟。”
讨论一番之后,李策决定继续按照吴彤的指引前进,因为吴彤所“看”到的正是那鬼蝠移动的路线,“山这么大,我们不可能耗费许多时间去一个一个去找它的巢。按小彤找到的方向来。”
在山林里,吴彤运用着她的能力,这里人迹罕至,反而没有多余的信息影响到她。吴彤追踪着那只怪物,一路向前。
又前进了半个多小时,吴彤带着大家走上一道陡坡,队伍艰难地攀登到顶峰的时候,众人一阵惊呼。
“啊!”
“哦!”
“天哪!”
走出森林,站在山顶,沐浴在阳光下的同时,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群山环绕间一处水色碧绿的湖泊,在八月艳阳的照耀下,波光滟滟,景色颇美。
“看哪。”
“是这个湖。”
“这大山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湖。”
地图的标识没有错,圳山深处的群峰之中有个无名的湖泊。这个湖比李策以为的还要大,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是三个足球场的面积。湖被山峰包围着,湖边围绕着茂密的树林。
有队员用摄像机记录下眼下的风景。
内心惊叹过后,吴彤刚想继续再开始寻找鬼蝠的踪迹,李策拦住了她。
“小彤,别。”李策示意,“如果可以,你先在这附近看一下,能不能看得出来它到底数量是多少?”
刚才一路以来的追踪,吴彤也在同时考虑着这个问题,这时她答道,“我想,或许只有这一个。”
“肯定吗?”
“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我觉得,有也不会多。这一路以来我所看到的就是那一个。”
李策担心,如果这奇怪的怪物是聚居的,他们这一队人未必能应对得了。
吴彤说道,“靠近它的巢穴时我会感知得更清楚,那时我就能知道了。”
“可是危险啊。”
“我会小心。”
见吴彤决定,李策便不再反对。
在下山处做好了标志,李策等人就跟着吴彤一起,沿着山坡缓慢地向下,往湖的方向走去。
站在湖边,吴彤蹲下,把手伸进水中,开始释放她的能力。
感知一番,吴彤内心确定,不,它不生活在水中,它是陆地生物。
吴彤这时也注意到了,越靠近这处湖泊,她所感知到的鬼蝠的信息就会越清晰,脑海里的画面清楚得就像直接面对着那生物一样。
是了,湖泊这一带就是它最多出没的地方。
看得清楚了,找起来就更容易了,吴彤内心的惧怕感开始减褪了。
停下脚步,吴彤向李策示意,李策忙道,“怎么了?”
吴彤抬起手臂向前指示,说道,“那里。”
李策凝聚目力望过去,没有看到什么,他忙又举起望远镜仔细查看,接着他低叫道,“啊!”
“找着了吗?找着了吗?”有特警连声问道。
李策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同事,指示着方向道,“看那儿,山坡上,仔细看。”
“哇,有山洞!”
“是个山洞!”
吴彤有种完成任务般的踏实感,找到了!他们找到了!
伸手拉住李策,吴彤告诉他道,“现在它并不在。”
“不在?”
“是的,但是别过去,危险。还有,我确定,只有这一只,只有这一只。”
听吴彤这么说,李策长出了一口气,“哎呀,我一直都在担心,这要是万一有一大窝那可麻烦了。”
吴彤摇头,之前她也有此担忧,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只有这一只。”
“我们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吗?“有位特警问道。
吴彤听了说道,“我并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回来,也许要等很久。”
“再久也得等啊,既然找着了老窝就不能再放它回去祸害周围的村民了。”李策直言道。
“对啊,既然都找着了。”
吴彤提醒道,“咱们都得小心,不能惊动它。”
李策很快做出了决定,再向前走一点,走到一处足够靠近又不至于惊动了归巢的鬼蝠的位置,大家在那里藏身,静待鬼蝠的回来。
有人问吴彤,“如果它回来,你能提前知道吗?”
吴彤想了想答道,“那我需要更加提前运用我的感知力。”
李策听了阻止道,“别,别,一直那么做太辛苦。”
吴彤和班灵在运用自己的能力时都会大量地消耗体能。
“别急,等会儿。”李策拍着吴彤的肩膀说道。
李策带领着特警队员们在一处何适的地点潜伏了下来,观察着远处山洞的情况。队伍中有狙击手,已经准备好了麻醉弹。吴彤安静地趴在距离李策不远处的土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
时间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过去。
等待让人觉得煎熬。
太阳逐渐偏西,湖面上起了风。
抬腕看表之后李策回过头,小声对吴彤说道,“我让人送你下山。”
吴彤以口形回应李策——不。
“丫头别闹,你回去,不然我还得操心你。”
“我不怕。”吴彤说道。
“不是你怕不怕,是我们可能还会在这里守好几天,我们不方便一直带着你。”
吴彤明白李策的意思,他并不是嫌弃她,而是真的不方便,她的存在会给他们的行动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傍晚时再走。”吴彤还想再多尽点力。
“别等天黑,黑了山路很难走。”
“我不怕黑,黑暗中我看得见。”
想到吴彤异于普通人的能力,李策没了话,停了停他小声回道,“行,那傍晚走。”
天边出现火红的晚霞,映衬着眼前的青山碧水,大自然瑰丽的景致让李策内心暗暗感叹,这里真是一处好风景,可惜隐藏在原始大山的深处,人迹罕至,一般人是看不到了。
就在这一闪念的功夫,李策听到一阵羽翅振风的声音。
湖对面的树林里飞出了大片的鸟群,鸟群在湖面上盘旋,然后打了个横,向着北面的方向飞去。
李策回忆起了之前一天,他和上官渔一起出山,走到百花村后的路口附近时,也看到了这样一大群飞鸟,在山顶盘旋。
这是到点儿了,鸟儿们又出来觅食了吧。李策这样想着。
趴在地上的吴彤向上抬着眼眸,凝视着湖面盘旋的鸟群,然后看着它们飞走,表情若有所思,接着她半合上眼眸。
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之后,吴彤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她伸手碰了碰李策的胳臂并轻声提示道,“它来了。”
“什么?”
在问出这一句的同时李策明白了吴彤的意思,他立刻向所有的特警队员们发出警示,让大家注意,并举起了望远镜。
茂密的枝叶不仅遮挡阳光,也遮挡人们的视线,透过树枝,李策紧盯着山洞的位置。
视野里出现了一团黑色,仔细看,李策的脑海里闪过“那块黑布怎么在晃荡”的念头,接着他就明白了,那不是黑布,是鬼蝠的翼膜。
黑色的身影在树梢上摇晃、跳跃,动作很灵巧。隔着这个距离观看,李策发现这只奇异的动物并不小,实际的它比他们以为的要更大一些。
那块黑布,哦不,确切地说是翼膜给人视觉上的错觉,它落到了树林间的地面上,摇晃了几下,然后,李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白色骷髅头。之前见过画像,也听吴彤和班灵说过,李策内心并不意外,他知道这是那怪物的面纹,它现在是正对着他们。黑色的身体隐在光线暗淡的树林里,白色的面纹颇为醒目,仿佛一个头颅悬空浮在那里,着实诡异。
就在那诡异的白色骷髅头消失的一刹那,一声枪响惊破了原始森林里的安静。
“砰!”
群山回响,林间栖息的鸟类受到惊吓腾空而起,羽翅拍风的声音和鸟儿的鸣叫回荡在森林里。
“打中了吗?”李策问道。
“打中了!”
李策从地上一跃而起,“走,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