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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两个字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对——
他握住林谦的手怎么摸到一手血？！
秦大为脸色一变，立即想到林谦是刚才空手接断刃的时候受伤了，那么锋利的断刃划破手掌，出那么多血，很可能伤到了什么主要的筋脉和血管。他心中一急，本能地就把林谦的手拉下来看，这种本能无关演出，是他身为龙吟社一员对同伴的关切。
但那种急切也算是歪打正着，把霸王对虞姬的爱明明白白地演了出来。
“妃子！”总算秦大为情急之下，还记得自己是在戏台子上，没有脱口而出叫林谦的本名，“你的手，你的手伤的这样重！”
被他这样一说，台下的观众们也才注意到林谦流血受伤的手，纷纷惊呼起来。
那血，是真的血！
还在手上汩汩流出，一滴滴落到霸王和虞姬的戏服上、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血花。
“手没事吧？！”台下有观众叫了起来，“快包扎一下！”
“就是啊别演了，快下台去包扎！”另外一个好心的观众也大叫。
但也有人觉得：“不就是手流个血吗，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接着演！”
“接着演吧，这出戏太好看了，值回票价！”
“对啊，我还想看看虞姬和霸王怎么把场面圆过去呢！”
“下台包扎吧！”
观众席乱了起来。
秦大为眼神焦灼地看着林谦，那意思分明也是让林谦下台去包扎。他是学医的，知道手被锐器割伤这种事可大可小，小，可以忽略不计，大的话，手指手掌断了接不回去、或者接回去落下严重后遗症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可是林谦却微微摇头，嗓音依旧宛转：“大王，这点小伤，不碍事——”
听到这话，秦大为很想骂他，真的，要不是看他们还在舞台上，一定就把林谦骂个狗血淋头了。小伤？！等你手筋彻底断了接不回去了，这辈子都没办法敲代码提重物了，你就知道什么是小伤什么是大伤了！
他冷着一张脸，像看智障一样看林谦，所幸满脸的油彩把他寒霜般的表情遮掉了大半去，要不然简直就像和虞姬有仇。
他懒得和林谦废话了，直接翻过林谦的手，用自己蟒袍的衣袖擦掉林谦手上的血，露出伤口来。
那伤口看着挺深，还在往外冒血，不过还好没有伤到要害，这手目测是废不了。
不过也要赶紧下台去打破伤风针的，谁知道那断刃上都有些什么病菌啊！
秦大为再次以眼神示意林谦：下台？
林谦知道他学医的，看他还有心思征询自己的意见就知道这只手一时半会废不了，于是依旧摇了摇头，柔声说：“大王莫要担心，并无大碍……”
最后那个字的尾韵悠长，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情意。
老祖宗的规矩，戏一旦开场就不能停，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半途而废，这是一个伶人该有的修养。
林谦从小就受师父沈春红教诲，关于这些规矩谨记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