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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轰然大笑,异口同声的喊道：“知道。”
徐乔嘿嘿一笑：“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跟他们客气的。”
穆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斯斯文文的道：“其实在我们心中,已经把他们两个当成老师一般的存在了。”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的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将林柠与江隽两人神化了。
杜鹃也不恼，反而很开心。
这届奥赛班是她带的最省心的一班。
虽然作为老师,却还没两个学生的知识储备量高,显得面上有些不光彩,但是她依旧觉得开心，并与有荣焉。
国家发展需要这种拔尖人才,作为老师不只是教书,育人同样重要,为国家培育人才输送人才更是责任所在。
杜鹃笑眯眯的看向角落的两人：“你们两个要不要上来跟大家说两句？”
林柠摇头，看向江隽。
江隽淡淡的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噗嗤！”徐乔没忍住先笑了，紧跟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八个字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奥赛班的梗，每当遇到身边的朋友问他们学习的诀窍时，他们便会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八个字，看着对方一脸懵逼的样子,心情倍儿爽。
杜鹃也忍俊不禁，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好了,时间有限,开始复盘吧。”
众人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端正姿态认真听老师讲课。
林柠拖着下巴，看着杜鹃认真讲课的身影,想起幼时妈妈教她学习时的画面。妈妈很严厉，几乎不笑，她只要听课时稍微跑神，便会被戒尺敲。
虽然也不是那么疼，但孩子的心性，被打总是觉得委屈的。
一旁的江隽难得见林柠抬头听课，好奇的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的思绪根本不在黑板上，不由摇头失笑，这是光明正大的跑神啊。
——
下课后，林柠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却又没有吃坏肚子想要拉肚子的感觉，懵懂的她立刻拿起江隽放在课桌上的糖揭开放进嘴里。
江隽见状，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柠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小声道：“肚子疼。”
江隽下意识的朝她肚子看了一眼：“吃坏肚子了吗？”
林柠轻轻摇头：“没有。”
江隽沉默，肚子疼却又没吃坏肚子，对于女生来说就只有......
他想了想，微红着脸小声问：“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林柠怔愣：“什么那个？”
江隽抿唇，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索性直白的问：“月信，你们女生通俗的说法叫大姨妈，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林柠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江隽脸色一僵，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她竟然还不懂，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林柠不解的问：“什么第一次？”
江隽无语，看她这表情，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忍不住低咒一声：“真是见鬼了，也不知道你妈除了学习还教了你什么？”
林柠抿唇，小声道：“除了学习没教其他的。”
江隽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这种事，他一个男生没经历过，也不懂啊。
他悄悄拿出手机，在网页搜索月经两字，刚点开还没看清写了什么，身后突然一个撞击，手机直直的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掉在教室入口的地上。
他连忙伸手去捡，有人速度更快，先一步的捡起了他的手机，出于对学神的好奇，徐乔朝屏幕瞥了一眼，瞬间嘴巴张成O型。
江隽一把抢过手机，脸色难看的道：“闭嘴。”
徐乔立刻捂住嘴巴，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似防贼一般，靠近江隽小声问：“学神，你一个男生怎么会有这方面的困扰？难道是......”
他自行脑补后，浑身一激灵目露惊恐：“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
江隽瞪了他一眼：“脑子有病的话，早点去治。”
穆曦从外面走进来，听到江隽的话，附和：“这小子的脑回路确实跟常人不同，我时常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层面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向某院打电话，来给他检测一下了。”
“啊呸！你才精神有病。”徐乔抬腿就朝他踢去。
穆曦看着带着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但是性子可不闷，撒腿就往外面跑。
江隽收起手机，低头看着林柠皱着小脸，双手用力的摁着腹部，很是难受的样子，微微蹙眉：“去找李校医看看吧。”
林柠默了默点头，扶着桌子想站起来，刚动了一下便僵住了，又坐了回去。
江隽忙问：“怎么了？”
林柠整张小脸爆红，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无措的她窘迫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隽见她这样，下意识的朝她的凳子看去，什么也看不出来，忍不住又问：“到底怎么了？”
林柠死死的咬着唇瓣，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
江隽轻声：“嗯？”
林柠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尿裤子了。”
江隽：“......”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回头朝班里的同学看了一眼，目光最后定格在认真做题的棠悦身上，他直接喊道：“棠悦。”
闷头做题的棠悦听到有人喊她，抬头茫然的朝四周看去。
她身边的安乔用手肘碰了碰她：“看哪儿呢，江大神叫你呢。”
棠悦愣了一下，江大神叫她？
她有些茫然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
江隽瞪了其他人一眼：“看什么看，试卷都做完了？题型都会了？”
事实证明，学神的话是相当有震慑力的，本来大课间放松的众人，立刻老老实实的回归座位，开始闷头做试卷。
棠悦茫然的问：“有事吗？”
江隽抿唇，直接拿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她肚子疼，不懂月事，麻烦你带她去厕所处理一下。
棠悦看了字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满脸通红又一脸窘迫的林柠，有些想笑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致使一个已经17岁的女生，竟然还不懂月事。
那种家庭即便是健全的，也必然是不正常的。
她小声道：“麻烦你起来一下。”
江隽立刻站起身，给她腾出座位。
棠悦坐下后，靠近林柠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问了她一些话，当她听到林柠窘迫的说出自己尿裤子的话后，她并没有觉得好笑，反而红了眼眶。
她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围在林柠腰间，扶着林柠站起身后，看到凳子上的痕迹，微微皱眉，她过来没带纸巾......
江隽也看到了，目光闪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道：“我处理，你们先去吧。”
棠悦挑眉，讶异的看了江隽一眼，扶着头快低到脖子间的林柠出去，刚巧碰到来上课的老王，老王纳闷的问：“该上课了，你们去哪儿？”
棠悦笑道：“林柠有些不舒服，我陪她去校医务室看看。”
老王一听林柠不舒服，立刻放行，对于林柠身体的事儿，他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棠悦扶着林柠去了女生寝室，先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和新的内衣，然后拿了一包卫生棉，跟她讲解了用法后，带着她去了卫生间。
林柠进去后，棠悦守在外面，声音轻柔的道：“你别害怕，每个女生每个月都会来月事。你可能会觉得身体乏力、胸闷、肚子疼，或者还有些心情烦躁，这都属于正常现象。
回去了多喝点热水，用暖袋热敷小腹能缓解不适感。
你可以加一下我的手机号，我们都是女生，关于女生的问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好，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棠悦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听着特别舒适，林柠收拾干净后，红着脸从卫生间出来，小声道：“谢谢！”
棠悦笑了笑：“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这点小事不用说谢谢。”
林柠的目光从怔愣到晶亮，点头道：“嗯。”
棠悦抿唇，望着她眼中清澈纯粹的开心，轻轻笑了：“我们去上课吧。”
林柠回头看向卫生间叠好的衣服，小声问：“有袋子吗？”
棠悦想说扔了吧，但是心思细腻的她转念一想，道：“有。”
她去行李箱里找了个深色的袋子递给林柠，看到林柠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放进袋子里，若有所思的问：“那衣服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林柠点头：“嗯，是我妈妈给我做的。”
棠悦怔了下：“难怪破了也不舍的扔。”
林柠扬起唇角，眼中闪烁着希冀：“不扔，等妈妈回来给我做新的。”
棠悦眼眶微润，不知为何从最初她对林柠的感觉就很特别，总是忍不住想去亲近她，就好像她跟自己有某种血缘关系似的。
可是自己身边......
她莫名的想到了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姨。
林柠跟小姨......
棠悦摇了摇头，她们不可能有联系。
两人回到班里后，棠悦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林柠红着脸从江隽身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到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凳子，脸又红了，小声的道：“谢谢！”
江隽轻咳两声，面颊也不自然的微微泛红。
下课后。
棠悦第一时间过来找林柠：“要去卫生间吗？”
林柠点头，背着江隽偷偷摸摸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卫生棉，紧紧的攥在手心，跟做贼似的跟着棠悦出去了。
江隽抚额，低低的笑了。
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的，但她刚才的举动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可爱。
少女初潮。
少年的心悄然萌动。
江隽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心思，也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心意......
——
晚上，两人走出校门。
林柠低着头，一直往前走，路口拐角的电线杆也没看到，直直的往上撞。
江隽连忙伸手拉住她。
林柠红着脸道了声：“谢谢！”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江隽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回到住处后，林柠直接回房。
江隽做了番茄鸡蛋面，还特意给林柠打了两个荷包蛋放在她碗里。虽然荷包蛋的样子丑了些，但是不影响吃。
他将饭放在茶几上后，去敲林柠的房门，“出来吃饭吧。”
等了好一会儿，林柠才小声道：“我不饿。”
江隽挑眉：“不饿也要吃。”想了想他回到茶几前，端着饭重新回到她门前：“不然你端进屋里吃也行，总之饭是一定得吃。”
又过了一会儿，林柠才打开房门。
江隽瞅着她脸色不太好，微微皱眉：“疼的很厉害吗？”
林柠摇了摇头，接过他手里的饭后，关上房门将饭往书桌上一放，缩回被窝里抱着肚子，咬着唇瓣疼的额上直冒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
疼的迷迷糊糊之际，有人进来放了一个热水袋在她腹部，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到江隽端着一个碗在床边坐下。
“把药喝了吧。”
林柠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药味，撑着床缓缓坐起来，看到江隽端在手中黑乎乎的药汤，皱着小脸问：“这是什么药？”
江隽抬手抹去她额上的冷汗：“这是我从华爷爷留下的那个本子上看到的方子，就去外面的药店买了草药回来自己熬的，应该管用。”
林柠怔愣：“华爷爷，他...他怎么...怎么......”
江隽目光含笑：“他怎么知道你会来月事吗？”
林柠红着脸，点头。
江隽轻笑：“这种问题应该是个人都知道吧？”
林柠低头，糯糯的道：“我不知道。”
江隽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你是例外，喝药吧。”
林柠端过碗摒着呼吸一口气将药汤喝完后，皱着小脸道：“好苦。”
江隽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良药苦口利于病，躺下赶快睡吧。”
林柠乖乖的躺下，缩在被子里抱着暖袋，缓缓闭上眼睛，她是真的困了，不到三分钟便睡着了。
江隽转头，看着书桌上没动一口的饭，叹了口气端着碗离开了。
——
第二天天还未亮，江隽便起来给林柠熬药，一共熬了两份，一份是早上的，一份是中午的。
药熬好后，他又去附近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了些排骨、玉米和土豆之类的蔬菜，回来后，照着手机上的视频教程，将排骨先过了下滚水，将杂质避出来后，放水上锅熬了一个多小时后，放玉米段和土豆。
煮熟后，放了一丝丝盐和青菜，大功告成。
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半了，完美的错过了早自习。他这学上的，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学生有些过份了，还好重点一中的校长和几位老师够开明，不然他家那老狐狸估计得三天两头往学校跑了。
他去看了看林柠，见她还在睡，就没叫醒她，小心翼翼的帮她换了已经凉掉的暖袋，悄无声息都退出了她的房间。
一直到早上十点，林柠才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到腹部的暖袋依旧是热的，愣了一下撑着床坐起身，瞬间脸色一僵......
她掀开被褥低头一看，果然......
她立刻跳下床找了件干净衣服跑去浴室，清洗干净换上干净衣物后，才懊恼的整理床单和被褥。
她将昨天和早上弄脏的衣物，还有床单被褥全抱到浴室，忍着不适正准备洗，外面听到动静等了半天不见她起来的江隽，不放心的进来。
没想到却看到她在浴室洗衣服，脸色顿时一沉：“身体不舒服就躺床上多休息，谁让你做这些的，生理期不能碰凉水，放着我来。”
他伸手就将她扯了起来，推到一旁，蹲下身准备上手，目光触及那抹暗红，白净的面颊瞬间爆红。
他轻咳两声咽了咽口水，目光闪躲支支吾吾的道：“那个......药和饭都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你快去吃吧。”
等了半天，不见林柠回应，抬头看她时，却看到她......哭了。
江隽立刻慌了，连忙站起身：“好好好，我不碰了我不碰了。你别哭，我这就出去好不好？”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她的房间。
林柠缓缓蹲下身，拿着衣服一边洗，一边掉泪。
心中的委屈、无助、羞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好想妈妈，好想好想妈妈......
外面的江隽，听到屋内隐隐的啜泣声，无奈地叹气。
一直到晚上，林柠都没出来。
江隽实在是憋不住了，去敲她的门：“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出来吃点儿吧。”
捧着书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林柠，淡淡的道：“我不饿。”
江隽皱眉，觉得任由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直接推门而进，门竟然没推开，他讶异的发现，林柠把门锁上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防谁呢？我吗？我若是真跟你较劲儿你防的住我吗？
你那脑袋里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不就是女生月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羞恼到连门都不出的地步吗？
你将来总要结婚的吧？
只是一个月事你都害羞成这样，那你将来跟未来丈夫同床共枕、坦诚相见时，你不得害羞的钻地缝里去？
再说，我又不是外人。
你爸和华爷爷将你托付给我，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人就是，亲人之间没那么多避讳吧？”
屋内的林柠，听到江隽说出亲人两个字时，心中的羞恼渐渐消失了，默了默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江隽看到她终于肯出来了，心下松了口气，目光温暖的笑道：“饿了吧，快吃饭吧。”
林柠走到茶几前，小心翼翼的在茶几前坐下，拿起筷子小口的吃面条，看到碗里多了两个鸡蛋后，眼眶一酸又想哭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想待在家人身边，就像此时的林柠，满脑子都想回桃花村，即便那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对她来说也是最亲、最熟悉、最自在的地方。
江隽叹气，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快吃饭吧，我只是想着我们都相处一年多了，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才......”
见她眼眶又红了，连忙改口：“以后我会避讳一些的，这样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