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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顶宽大的屏风,放在床侧,于这狭小的房间之内,极其地格格不入,南宫紫月的目光不由自主便移了过去。
南宫紫月轻抬脚步,绕过屏风而立。眼前是一个比较大的木箱,经常用来装有摆设器物所用,有些陈旧。
南宫紫月猛地挑开木箱的盖子,突见瑟缩成一团的鹅黄色的身影。她颤抖着身子,就像飘拂在枝头的一片残叶,叫人望之,便心生怜悯。
“馨儿姐姐,哇……”
女孩连看都没有抬头看,踉跄着扑到南宫紫月的腿上便哇哇大哭起来。许是因为腿脚发麻,女孩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又倒在木箱之中,环抱着南宫紫月的大腿哭个不停。
南宫紫月和云馨儿一样,同穿白色衣裙,小女孩只是瞥见她的裙色便把她当做云馨儿。
南宫紫月叹了口气,收起镇魂。
许是下意识的本能,南宫紫月将小女孩抱起,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馨儿姐姐让我来救你,不哭了。”
听到陌生的女声,哭泣中的小女孩愣了一下,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太过吃惊,竟然打起了哭嗝。
南宫紫月忙又拍了几下她的后背,温柔道:“你是小豆丁吧,不要害怕,馨儿姐姐在前院等着我们。馨儿姐姐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让我来找你,不要害怕。”
嗝了好一会,女孩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仍小声哭泣着。
她从南宫紫月的肩上抬起头,看清楚了南宫紫月柔和的侧脸,哭咽着说道:“姐姐,我害怕。”
南宫紫月顿住刚要迈出阁楼房门的脚步,突然想起院落中横躺在地的尸体,轻叹了口气。
“小豆丁不要怕,如果实在害怕,就在姐姐怀抱里睡一觉,等醒了一切都好了。”话落,南宫紫月便使用灵魂之力,催化女孩的灵魂,让她睡了过去,一如魔冥对她使用的手段。
南宫紫月抱着女孩,迈出房门,正看到悠悠转醒的云离以及他身旁的灰袍人。
云离仍是一脸的木然,整个人如丢失了灵魂一般,目不斜视,瞳孔之内却又毫无影物。
灰袍人正是云家的管家,云离口中的云伯。
毕竟饱经风霜,历尽沧桑之人,他醒过来,顿了片刻,便也不由老泪纵横,抽噎起来。
“老夫愧对少主,愧对云家,愧对逝去的家主……”云伯的眼泪比在场之人都要来得汹涌。
久居世间,看透人间生死,云伯在遇到家族覆灭这样大的坎坷之时,内心也有些崩溃,久久抽不出心神,任悲痛包裹全身。
南宫紫月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云离,叹了一声,道:“云伯,家族可还有隐藏起来的幸存之人?”
云伯转过头,意识从那悲伤中拔了出来,突然惊慌,大声叫道:“夫人,夫人……”
云伯拔腿便跑,向阁楼后面跑去。
南宫紫月看了云离一眼,无奈咬牙,也抱着小女孩,闪身跟在云伯的身后。
阁楼的后面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院落,空旷冷清,略显孤独。一幢独立暗色系的小楼孤寂地站在院落之中,突兀显眼,整个院落都成了它的陪衬。
云伯进入小楼之中,并未停下,一直走到楼内最小的一个房间,才快步而入。
房间内的布置也极其简单,却又不失大气,随和。
福伯双手推动了一下墙壁旁边木架上的花瓶,墙壁之上突现一堵暗门。
暗门内光线昏暗,南宫紫月跟了进去。
随着云伯下了几层阶梯,南宫紫月才渐渐适应这昏暗的光线。
密室并不算大,除了修炼之地,便只有一张床相伴,床的旁侧还有一个不算太高的木架,上面除了书,便是架着的一个个木箱,看起来平凡又不寻常。
床上纱幔孤零零地垂落着,里面隐约透过一个身影平躺在上面。
“夫人,夫人。”云伯舒了口气。
云伯本来颤巍巍的声音变得平和,内里充满了庆幸。
云伯取出一颗丹药,喂到床上那人的口中,静待她的转醒。
“当时为了保住夫人性命,我便混乱之机将夫人打晕,并放了一颗致其昏迷的丹药在她嘴里。没有办法,云家不能就此绝灭……”
本来情绪稍稍平稳的云伯又开始哽咽,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南宫紫月是谁,也没有问,他只知道心中如有千座大山重重压着,心已被压得粉碎,血沫溅飞,连疼痛都已麻木。
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随即便是微微的嘤咛声。
随着一双皙白手指的挑动,纱幔也随之打了开来,南宫紫月也看清了端坐在床上的妇人。
妇人的侧脸极其优美,特别是鼻翼端划过最为美好的弧线。她转过头,眸子还有些茫然,在看到云伯的时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这便是云离的母亲。她的面容极其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肤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白皙,有着类似云离的眉眼和云馨儿柔柔的红唇,神态却极其威严,拥有着家族之首的气度。
妇人眼神变得清明,进而站起身,甩手对着云伯就是一个耳光。
“云伯,你竟擅自迷昏我?”
云伯的脸立即现出五指红印。南宫紫月也被这一幕惊得僵在原处。
云伯动也未动,垂眸道:“任夫人处罚!”
妇人眼眸含泪,别过头,拂下衣摆,便打算迈步而出,正迎上南宫紫月的视线。
妇人楞了一下,脸上的悲怒也瞬而消失,道:“姑娘……可是离儿的门派师妹?”
“是,夫人!”南宫紫月低垂眼眸,点了点头。
“太好了,离儿来了。”妇人跑向阶梯,飞奔而上,还不忘回过头对南宫紫月道谢:“谢谢姑娘仗义相助,小豆丁就劳烦姑娘帮忙照看了。”
南宫紫月没有说话,云伯亦没有出声。
他们都不忍心告诉她,云家的形势已经无毫无扭转之地,不管谁来了一样。
南宫紫月看着仍然低垂着头颅的云伯,叹了口气,抱着小女孩率先走了出去。
果然,来到前方院落的时候,南宫紫月看到的是仍然处于木然状态的云离,以及云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