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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找的人为人善良稳重、做事十分有韧劲，至于喜好——他爱吃甜的跟辣的。”
说到这儿，他有些感怀，精心搭配的外套上，一个跟他们爹十分相似的卡通别针闪闪发光。
“说到机器，那玩意儿没那么容易坏，咱们实验室的东西，随便拿一件都能十级防震防火防风防水防摔防压，何况这东西又金贵，用的都是十成十的好材料，那会儿碎了怕是为了保护你俩，回头原样拼上就能继续用。”
“至于那批药——”老爷子顿了顿，透露出一丝无奈，“那批人都是进了实验室走了九个疗程的封闭催化才吸收的，丫头，你那儿没这个，帮不了。”
“哦，这样啊。”白水星瘪了瘪嘴，她都没什么心情问代购的事情了。
最后还是白不满帮他问出来，自然叫老爷子笑了好一阵——这俩傻孩子，浮生“蛋”就一个，他拿什么去给他们送护肤品保健品？
听到这些的白水星有些脸红，她怎么连这事儿都忘了呢？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老爷子看了看时间，只剩三分钟了，该说了。
“你说！”两个小娃脸上带着笑，隐隐还有些期待，他们太久没听到那边的新闻了，这次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瞧着两个小娃，一时间喉咙有些发哽，“爷爷这个一千多岁的老妖精，可能活不了多久啦！”
兄妹俩本能地感到心脏一紧。
可白不满依然觉得他听不懂爷爷在说什么，他愣愣地盯着这个投影出来的人像，一言不发。
倒是白水星瞪圆了眼，一张笑脸瞬间变得气鼓鼓的，“呸呸呸，爷爷你说什么呢！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
她见多了爷爷和娘亲开这个玩笑，每次娘亲都是这么横眉怒目怼回去的。
这是头一次爷爷对自己这个小娃说，他难道不怕自己当真吗？也不知娘亲去哪儿了，这次怎么不来怼爷爷了？
“乖孩子，”老爷子想摸摸两个崽的脑袋，可惜有心无力。
“乖孩子，听爷爷说，”他看两个娃的眼神里溢满了疼爱，“人呐，自个儿对这事儿是有感觉的，爷爷活了这么多年，也累了，该去歇着啦！”
白水星瘪着嘴，眼睛瞬间水汪汪的——她不信！爷爷骗人！
白不满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可是不能啊，他心肺功能没问题的。
“乖孩子，”老爷子依然眼角带着笑纹，既然是最后一面，他就要好好道别，还有几句话要嘱咐这两个娃，“这么些年来，你们娘亲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回来后莫要惹她生气。至于你们爹，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就罢了，你们俩一定要确保自己安全回家。”
他胸前的卡通小人闪着光，老爷子低垂了眼眸，他自然想让娃儿爹回来，那孩子也还年轻，一个人在那边会过得多辛苦？可这俩孩子还小，他们若是把找人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遗愿，万一找不到人，怕是余生都难以心安吧？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分。
兄妹俩都不说话。
不说话没关系，老爷子继续自己cue流程。
“我家俩崽是好样的，爷爷从前为你俩骄傲，就算走了也会到另一个世界为我家俩崽骄傲！”
“能人生的最后一程遇到你们，爷爷很开心，很满足。”
“人生就像一辆列车，有上有下。”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鸡汤小视频，借用得毫不脸红，“爷爷到了终点站，该心满意足地下车了，而你们的旅程还很长，你们会认识很多新的小伙伴，你们会见到更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你们还有一整个银河那么大的世界没有探索。”
“在爷爷看来，人生是惊奇的，是有趣的，是跌宕起伏的，所谓离别，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波澜，只要你们心中还记得爷爷，爷爷就与你们同在。”
“不用想着赶回来，通话结束后，我就整装出发了，最后再看看这花花世界、大好河山。走到哪儿算哪儿，在哪儿闭眼睛就在哪儿长眠。”
“丫头，小子，爷爷的话说完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爷爷，我想你。”白不满瘪了瘪嘴，豆大的泪珠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年都没掉几滴泪，现在倒好，泪珠批量供应了。
“爷爷，我也想你。”老哥都哭了，白水星也跟着哭，她难过！
“莫哭莫哭，爷爷也想你们。”
“爷爷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白不满坚定地保证。
“好好好，乖孩子。”
“爷爷，我们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白水星的意思是，您安心地走。
“嗯嗯，爷爷知道了。”
水晶已经变为浓重的墨色，趁着最后几秒钟，兄妹俩抹了把眼泪，强颜欢笑地大喊道，“爷爷我爱你！”
“爷爷我爱你！”
身影开始闪烁的瞬间，老爷子裂开了嘴，一如既往笑得像个老顽童，“爷爷也爱你们！乖孩子，珍重！”
“爷爷再见！”
“爷爷再见！”
两个小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咧着嘴冲画面挥手，眼泪是止不住了，但是笑还是要笑得，他们想爷爷记得自己开心的样子。
可那道一本正经的身影终究还是消失了。
小圆盘也不再滴溜溜打转，歪歪斜斜地躺在桌面上。
“哇！”
先前的眼泪也不用收回去了，俩强颜欢笑咧开的嘴也不用合上了——两个娃再也忍不住，一人蹲在一个墙角便嗷嗷大哭起来。
一个的哭声让另一个更加难过，于是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没过多久，两个人嗓子都哭哑了，改成了小声抽泣。
当晏九殇终于能下床，喜悦着挣扎着来到兄妹俩的住处时，见到的便是这般光景。
背阴的两个墙角，兄妹两个一角蹲了一个，皆是屈膝低头，缩成一团。
“怎的了？”
晏九殇一下便慌了神，先冲到离自己最近的白不满身边拍了拍他的脊背，接着又挪到白水星身边，心疼地一把将人拥在了怀里。
白不满调整好心情后悲伤地抬头，直愣愣地看到了这“趁人之危”的一幕。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