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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面面相觑，孙氏先道：“母亲，儿媳听得愈发糊涂了，菲儿就是见了四皇子又怎地？”
韩老夫人又是一拍桌子：“四皇子宴席之上喝多了酒……”
韩云菲哀嚎一声，掩面痛哭。
孙氏面色一白，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道：“难道……四皇子对菲儿做出了不规矩之事？”
闻言，韩老夫人转开脸。
韩云菲哭得更加凄惨。
孙氏跌坐下去，喃喃道：“这，不可能吧。”
韩云瑶拽了拽孙氏的袖子，悄声道：“伯母，莫非……四皇子对菲儿她……就像当初楚公子一样？”
一语落地，闻者皆惊。
是了，韩云菲早非清白之身，当初是楚义美，现在，居然是四皇子。
韩老夫人怒极，看着韩云瑶的一双眼里几乎喷火，“都是你！要不是你，我韩家哪有这么多事！”
“祖母……”韩云瑶一副无措至极的模样，泫然欲泣着往孙氏身后躲了躲。
孙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见韩世召与韩世良只是瞪眼不语，韩老夫人不满道：“你们一个是菲儿的伯父，一个是菲儿的父亲，出了这等事，如今就干坐着？”
韩世良忽地起来，却是快步走到韩云菲身前，一手抓住她头发，另一只手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你若是端庄自持，见了四皇子又怎地？定是你言语不当引他误会，这才出了事！”
韩世良说着，孙氏忍不住点头，见韩世召在看，孙氏拿帕子遮了脸，暗暗一撇嘴。
听说韩云菲见到四皇子出了事，吴氏一直是提着一颗心，这时候见韩云菲被打，她捂住心口出了口气。
难得地，吴氏认同韩世良的话。
若是韩云菲端庄自持，怎么会出事？
想着，吴氏又担心起段朗。
出了这种事，段朗不会被责罚吧？
忽地，韩云瑶惊呼一声，引得旁人都看向了她。
只见韩云瑶双眼含泪，委屈道：“就是因为妹妹做出了这样的事，方才祖母才要冤枉我吗？我实是不知……我……”
话未说完，韩云瑶掩面，抽噎不止。
韩老夫人又要拍桌子。
韩世召适时喝止道：“事已至此，再追究些别的也是无用，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韩老夫人道：“还能怎么办，我韩家好好的女儿被玷污，当然是那四皇子负责！怎么也得迎了我菲儿做皇子妃！”
韩老夫人话落，韩云瑶几乎笑出声。
玷污？皇子妃？
韩老夫人倒是敢说。
韩世召与孙氏对看一眼，俱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韩云菲早就与楚义美有了男女之事，此刻韩老夫人却口口声声说韩云菲是“好好的被玷污”，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
觑着韩老夫人脸色，韩世良斟酌着道：“叫菲儿入皇子府，这不可能吧，论起来，菲儿她出身不够啊。”
他终归是韩云菲的亲生父亲，别的话不好说出口。
韩世召是韩云菲的伯父，有些话更是说不得，偏韩老夫人这么的不讲道理，闹得韩世召头痛。
韩世召清清嗓子，看向孙氏，孙氏领会，迟疑着开口道：“母亲，小叔，事已至此，不能再把事情闹大了，此事关系到皇家，咱们是什么都不能做的，依我看，只能等着了，若是端妃娘娘肯给个交代还好，若是不肯，咱们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孙氏忍得辛苦，她倒是很想问韩老夫人一句，即便是四皇子肯收了韩云菲，日后四皇子知道了韩云菲与楚义美一事该怎么说？
一直在竖耳听着的韩云菲高声道：“当时皇后也在的！”
孙氏一滞，道：“那就好办了，即便是端妃不当回事，皇后那里也是要出动静的。”
皇后与端妃不和不是秘密，若是此事端妃不好好处置，就等于是落了个话柄在皇后手里。
韩世召与韩世良俱是松了口气。
韩老夫人不语，似乎是在衡量。
孙氏温声道：“母亲莫急，想是端妃娘娘那里也要考虑一番，今日天晚了，咱们且等一等就是，早晚会有个说法。”
韩老夫人不看孙氏，瞪着吴氏道：“端妃不是与你有亲吗，明天你进宫去，跟她讨个说法！”
吴氏正在沉思，被韩老夫人突然的喝声吓了一跳。
她反应不及，便有些茫然。
见吴氏如此，韩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四下看着要找东西去砸吴氏。
孙氏急忙道：“母亲，想是弟妹也在心疼菲儿，这才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您消消气，咱们慢慢商量……”
韩老夫人沉着脸，恨恨地盯了盯吴氏。
吴氏低头，默默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见状，韩云瑶也低下头，心中却是嘲讽不止。
吴氏心疼的那个，是段朗吧？
走出襄福堂，孙氏劝慰韩云瑶道：“瑶儿，伯母知晓今晚的事与你无干，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倒是看得明白了，咱们家这位二姑娘，心大着呐。”
韩云瑶抿唇不语。
孙氏哼道：“她倒是打的好盘算，居然打起了皇家的主意，可是眼下这情形，即便是她进了皇子府，往后怕也捞不着好。”
韩云瑶是未嫁之身，这些事不好插话，只能听着。
孙氏又叹息：“真是冤孽啊，我现在只盼着，咱们这位二姑娘，莫要把整个韩家都拖下水就好。”
不忍看孙氏担忧，韩云瑶道：“伯母不要担心，我明日进宫探探端妃娘娘的意思，娘娘心善，即便是四皇子要难为韩家，娘娘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孙氏心念一动，“要不，你试探着对端妃娘娘说些菲儿的坏话，说不定娘娘听了生怒，厌了菲儿，不让她进皇子府也是好事。”
孙氏也是心急，这时候只恨韩家甩不脱韩云菲，韩云菲丢了人，韩家也要被连累。
韩云瑶点头：“伯母放心，我也是韩家的人，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这一晚，整个韩府在低沉中度过。
也有一人除外，却是韩云菲。
事发时韩云菲的确是慌乱的，现在静下来，加上她又听了韩老夫人一席话，竟有些茅塞顿开的通透。
这事情说不定不是坏事，反而会成全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