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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凝儿胖了。
但豆蔻年华的少女，略微胖了一点也不算什么，反倒生出种萌态的可爱。
韩云菲道：“姐姐，是不是赵姐姐在乡下粗茶淡饭的清苦，进京后贪食了些，所以胖了？”
闻言，韩云瑶扭头看了韩云菲一眼。
上一次她和韩云菲见面，韩云菲还厉声质问她来着，想不到今时今日，她们姐妹两个又可以若无其事地说话了。
脸皮这种东西对韩云菲来说，是可以随便撕破，更可以随便粘上的呢。
韩云瑶的反应让韩云菲一怔，转而黯然道：“姐姐，上次是我不好，病中火气大乱说话，姨娘已经教训过我了，姐姐放心，我再不会那么冲动了。”
韩云瑶笑开：“我们是姐妹呀，不管妹妹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是要一件一件还回去才对。
韩云菲释然一笑，亲昵地挽住韩云瑶手臂，道：“太好了，姐姐，我忐忑了一路，就怕你不理我呢。”
韩云瑶转开头道：“怎会？你想多了。”
韩云菲便又重拾话题道：“你说这赵姐姐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贪吃？”
韩云菲的眼角带着笑，话音透着天真的好奇，但韩云瑶还是捕捉到了韩云菲眼底的刻薄嘲讽，甚至是幸灾乐祸。
是呢，一个人的天性，大抵是改不掉的。
韩云菲的坏，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正说着，孙氏叫韩云瑶与赵夫人见礼，吴氏也叫过了韩云菲。
赵夫人亲亲热热地打量着韩云瑶，赞了几句，对韩云菲，则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
那边赵凝儿也对韩云瑶姐妹颔首。
一时宫女引着众人落座。
环顾周遭，到底，韩云菲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低低说了句：“可惜了，人不如花，今日我们来赏花，有人却病得要死了。”
韩云瑶听得清清楚楚。
韩云菲口中的那个人，是封子珞吧？他，真的病的要死了？
怎么会？不自禁地，韩云瑶嘴角噙上一抹笑。
因为她的重生这一世的确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可是不管如何，封子珞的命数都不在这变化内。
她与他，从来就不相干。
大太监一声通报，皇帝与端妃来了，于是众人起立，垂首静待。
如今宫中形势分明，端妃一人独大，有她在的时候，皇后是不会出现的。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让自己添堵的事情，不去掺和就对了。
待重又落座之后，众人抬起头来，发现三皇子段朗立在皇帝身边。
许多女孩子立时红了脸。
段朗的视线在场中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韩云瑶别开了头。
赵凝儿咬住唇，身体有些僵硬。
她知道自己发胖了，这段时日她在拼命地控制饮食，可好像是老天爷在作弄人一样，她即便是喝口水也会胖。
万幸的是，她现在还是美丽的，所以，她还有资本骄傲。
隔着距离，段朗与赵凝儿的视线交汇在一处，赵凝儿羞涩一笑，低下了头。
坐在赵凝儿身边的赵夫人皱紧眉头，轻咳一声看了看赵凝儿。
韩云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原来，这世上有人与楚氏同道，为了不漏痕迹地解决掉眼中钉肉中刺，赵夫人与楚氏用了一样的手段。
韩云瑶不自禁地弯唇。
可惜，赵凝儿不是上一世那个简单无知，对人不设防的韩云瑶。
要不了多久，赵凝儿就会发现身边的异状，用更高的手法去化解。
赵夫人必输无疑。
闲话几句，端妃看着下方道：“瑶儿来了？”
端妃话落，韩云瑶的所在成了所有人目光的聚焦处。
韩云瑶不得不站起来，朝上施礼。
“陛下您看，臣妾这外甥女越发好看了，”端妃看着彦景帝说道：“这才几日不见啊，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
一句“外甥女”，众人脸色皆变。
端妃与韩云瑶的母亲吴氏有亲不是秘密，但如此这般地说出来，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耐人寻味呢。
众人看过去，只见少女盈盈立着，肌肤赛雪，眉目如远山云岱，仿若高手墨下的一幅丹青，氤氲却又清晰，轻灵而又通透。
一身淡紫色宫装，乌丫丫的发髻上只插了两只白玉簪，如此简单的装扮，却愈发衬得气质沉静，明明是花样年纪，一双眼却仿佛早已看透了浮华般，无比澄澈。
端妃微微蹙了眉，疑惑道：“这衣裳？”
韩云瑶道：“谢娘娘厚爱，只是臣女长高了不少，娘娘赏的衣裳小了，所以，母亲为臣女改过了。”
吴氏站起来，似乎是战战兢兢：“娘娘，瑶儿这段时间确实高了不少。”
端妃展眉一笑：“这么说，是本宫粗心了，本宫倒忘了瑶儿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倒是辛苦了姐姐。”
周遭无声，众人内心却哗然。
端妃一再地抬高韩云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皇家中人，一句话也是耐人深思，何况这众目睽睽之下，必有深意。
韩云瑶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待到明年，段朗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在那之前，她要想办法让端妃对她死心。
彦景帝拍了拍端妃的手，呵呵笑道：“小孩子么，总是长得快，你看咱们朗儿，不是一样。”
这般亲昵，宛如寻常人家一对恩爱夫妇，真是羡煞旁人。
端妃嗔道：“是啊，孩子们长得快，臣妾也老的快。”
彦景帝夸张地一瞪眼：“胡说，朕的爱妃依然年轻！”
端妃莞尔，道：“陛下，别说这个了，今日是赏菊宴呢，不如大家先去赏菊可好？”
于是彦景帝一摆手：“对，赏菊去！”
端妃看准了韩云瑶，招手道：“瑶儿过来。”
一时众人浩浩荡荡，彦景帝与端妃在前，段朗与韩云瑶紧随在后，往菊园去了。
因着端妃爱菊，宫中才专设了菊园，这菊园里养着各色菊花，千姿百态，更有许多珍稀品种，外面难得一见。
众人一路赏着，一路赞叹不断。
彦景帝忽地停住，说道：“怎地子都还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