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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书房内。
孟司白正在看公文,他这些天都有些忙碌,偶尔放空,想的也是他跟顾荨的事。
尽管他很努力去触发有关顾荨的记忆,但每每都痛苦难忍、
所有人都跟他说,他们曾经多相爱。
说他是个负心汉,将顾荨,说忘了就忘了。
他很无力,也很无措,压根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太子妃遭遇暗算,昏迷不醒。”飞影急促进书房,跪在地上道。
孟司白迅速起身朝外走:“带孤去看看。”
花苑,屋中。
顾荨面色苍白躺在榻上,颜如玉正在给她消毒,将她肩头上的箭拔去。
“师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颜如玉回头,见是孟司白赶紧作揖示意。
孟司白认得颜如玉,年仅十四岁的状元郎,如今正在大理寺担任少卿一职,他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顾荨的徒弟。
“颜少卿。”孟司白点点头,他朝榻上的顾荨望去,心突一疼,他缓缓抬起手拍了拍,欲将那股疼意抚平,“太子妃如何了。”
颜如玉垂眸,心底微叹声,他的师丈终究是不似以往有人情味儿。
这般冰冰冷冷,疏离模样,也难怪自己的师傅会出东宫,搬去医馆里去住。他身为顾荨徒儿,是极为心疼她,但对于两人的感情,他是旁人,并不能出言。
“回师丈的话,师傅她中的那箭上有毒,如今我已将毒祛除,修养个几天就会好。”
孟司白恩了声。
孟若白匆匆从金銮殿赶来,刚进屋见顾荨躺着便哭出声:“娘亲。”
“小白。”孟司白接住孟若白,轻柔的给他擦眼泪,安抚道,“你娘亲已是无碍了。”
孟若白的小拳头捶他胸膛,抽噎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将娘亲忘记了,她又如何会去医馆,又如何会受伤。”
“怪孤。”孟司白将他抱住,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
孟若白苦累,西洛想接着让他去休息被拒,他坚定要守着顾荨。
“娘亲,小白陪着你。”孟若白拉着顾荨的手,将脸放上去蹭了蹭,他一低头,双眸饱含泪水。
孟司白在旁侧静静的看着,他在想,顾荨应该是个极温柔极好的人。
深夜,外边风一阵阵刮。
孟若白已是酣睡,孟司白将他抱到床榻上,给他掖好被子,自己在凳子上坐下望着顾荨的容颜。
顾荨生的极好,精致秀气的琼鼻跟无血色的唇,看上去是格外的诱人。
他在心中叹息声,不知不觉,手已抚上她的脸颊。
孟司白回过神来急忙将手收回,心底莫名有些慌乱,他转移目光,匆忙起身往外走。
顾荨睁开眼睛,微侧身子看着他的背影,睫毛微颤。
翌日,阳光透过缝隙射入床榻上,孟若白翻滚了个身子,他睡得十分香甜。
他小手往旁侧一探,空的!
孟若白迅速睁眼,惊呼:“娘亲。”
“宝儿,我在。”顾荨坐在桌前,她一个清晨便起来给自己煮了一壶西湖龙井,此时正喝着,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都通透了。
孟若白跳下床榻,打赤脚朝顾荨奔去:“娘亲您身上的伤口可还疼吗,那个挨千刀的敢暗算娘亲,若是让我知道了,定是将他给咔嚓了。”
顾荨失笑,她斟了一杯温开水喂给他喝:“娘亲无碍,莫要这般暴躁。”
“娘亲。”孟若白抱着顾荨的腰肢,在她肚子处蹭了蹭,撒娇道,“小白好想你。”
顾荨轻轻捏住他的小鼻子:“也不知是谁在金銮殿跟皇爷爷住的极为舒坦,都不愿意回东宫了。”
“嘿嘿,皇爷爷哪儿可多好玩之物了呢。”孟若白笑道。
母子俩人嬉闹了会儿,西洛入屋笑道:‘太子妃,长安王,早膳好了。”
念慈将锦帕置入温水中,拧干想给孟若白擦脸,顾荨接过:“我来吧。”
“太子妃对长安王可真细致。”念慈笑道。
孟若白引以为傲,他扬起小脸,嘴角微扬透露着他的满足:“我娘亲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你可就莫要拍彩虹屁了。”顾荨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陪着他仔细漱口后,牵着他的手朝正厅走去。
“娘亲,何为彩虹屁?”孟若白问道,他抬头望天,“可是天中下雨过后的彩虹?”
顾荨失笑,给他解释:“非也,此就是夸人之意。”
母子二人一路欢声笑语到正厅,在看到孟司白戛然而止。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顾荨的笑容敛起,入座。
念慈跟西洛都不敢说话,微低着头,给顾荨盛装了一碗燕窝,随后便在身旁候着。
孟若白小口喝粥,时不时看看孟司白,又仔细看了看顾荨,他轻咳声,将两人注意力都吸引。
“小白你怎么了?”俩人异口同声。
孟若白将他们的交叠在一起,他满意的笑了笑:“这样才对,虽然爹爹暂时忘记了娘亲,但是你们始终都是小白相爱的父亲母亲。”
为了孟若白,顾荨并未将手收回,孟司白也是一样。
俩人的手一直互相握着,温热互相传递给对方。
早膳过后,东宫迎来了许多客人。
许多世家夫人听说顾荨受伤,都带着礼物前来探望,其中左丞相的夫人最有诚意,提来了一上好的千年人参。
左夫人对着顾荨讨好道:“太子妃,这千年人参可是千年难遇啊,最适合调理身子了。”
“多谢左夫人,这人参未免太过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顾荨笑道,将檀木盒子推回到左夫人面前。
张尚书的妻子赵氏笑了声道:“这上好的人参都入不了太子妃的眼,还真是难伺候。”
正厅内瞬间冷凝下来,跟赵氏一排坐的人似同仇敌忾,纷纷议论此事。
“赵夫人误会了。”顾荨站起身,她的左肩上还受着伤,“上好的千年人参,难得一见,关键时刻更是能救人一命,我并非想占为己有。既然左夫人有心送,不如放在人心女子医馆如何。”
“若是有朝一日碰上生跟死之间的抉择,我必定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