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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芷舒睁开眼。
阿德莱几乎也是在同时睁开了眼,稍微撑身子，用手支着头，侧来看她。
他其实当然早知道她醒来了,但她不想睁开眼睛，他自然尊重她的选择,也不会戳穿她。
“殷芷舒,早安。”阿德莱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个吻，他的黑倾泻下来，而他冷白如玉毫瑕疵的面容上,浮现了抹堪称温柔的笑容。
——而神明不会温柔，神明会在对所人冷酷的同时对所人温柔。
人类会对另个人温柔。
殷芷舒瞬不瞬地看了他片刻。
这样的阿德莱看来好似失去了身上那种时刻存在的距离感,他的眉眼依然英俊却平直,却在眨眼之间了人类才的情绪。
她慢慢回了他个笑容：“早上好,阿德莱。”
她不认为对方对于自己梦里所见的切什么了解,所以些愕然地撑身子，再四顾了圈，『露』出了茫然之『色』：“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累了，然后睡着了而已。这是神殿的客房,我本来想你放在这里，但又怕你醒来害怕。”阿德莱声音柔和：“想吃什么早餐？神殿小厨房，我去做。培根芝士卷？又或者，黄油面包、煎蛋和牛『奶』？”
他并没提及任何自己此与殷芷舒说的任何话题,这个对话像是十分寻常的小情侣早上醒来时候的样子。
阿德莱还是神殿的大主教,但他显然为了她,在说出那句“殷芷舒，我现在是个‘人’了”以后，彻底舍弃了自己身上或许属于神的东西。
等等,属于神的东西？
殷芷舒神『色』微动。
她稍微爬身，看阿德莱的眼睛，再假装自己手臂微软，不小心着对方的怀跌去。
阿德莱接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你可以再睡会。”
殷芷舒低声道：“嗯。”
阿德莱于是轻轻松开她，再身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显然犹豫了下，却到底还是没解除这里彻底的信号隔离。
他布下那个结界的时候，已经了私心。
而现在，没解除，依然是私心。
神是没私心的，而他，因为他胸膛里的那颗宛如恒定千古的心脏，开始了因为他的识和情绪而的跳跃。
殷芷舒看着房门被合上，再收回目光。
阿德莱身上为什么会神的东西，是因为他是大主教，是距离神最近的人，所以神明赐予了他什么吗？
她看自己的掌心。
……刚才她自然是故跌落在他身上的，而她的手恰好按在了阿德莱胸膛的位置，再感受到了对方强力的心跳和真正义上的体温。
而现在，属于神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不在了，真的消失了、或者是被收回了，还是……其他的什么？
比如，真正属于他了？
成为人，是他的选择，还是说，这是被神遗弃的体现？
可若是神明震怒，难道不应该……直接抹杀掉他的存在吗？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又想到了自己在梦境里看到的那双金『色』璀璨的眼睛。
在这个界，她认识个拥这样璀璨的双目，又愿这双眼睛借给她的人。
阿德莱是主教，与神明关，从逻辑上来说好似并不多么难以理解。
那……季风宵呢？
为什么他的眼睛可以看到神明？
按照她刚来到这个界的时候，1001给她布置任务的角度来看，她脑海的这个二号系统所提出的问题，很可能是接下来段时间她的任务。
刷满100%的好感度，和，搞清楚到底神明到底在游戏里作了什么弊。
她法根据现在的线索推测出后个问题的答案，能先努力去继续刷满好感度，看看等到解锁下条线索的时候，会不会眉目。
念及至此，殷芷舒从床上坐身来，再去洗手间简单地梳洗了番。
昨天的深红礼服裙自然是不能穿了，好在阿德莱确实足够细心，她在洗手间门口的桌子上找到了对方放在这里的干净衣服。
抖落开来的时候，然是神殿黑白双『色』的修女服，合身倒是合身，但是未免合身了点，镜子里的她看上去因为身体自然被勾勒出来、却又包裹分严实的曲线显得又禁欲又分诱『惑』。
殷芷舒拨了拨自己的长，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她自己本来是这样，算是穿最简单的衣服也这种效，是这件衣服格外放大了些这种特质而已。
反而是端着早餐进来的阿德莱明显怔了下。
因为殷芷舒到最后都没回答他到底想吃哪种，所以他两种都做了，还拒绝了其他神官帮他端进来的请求，自己轻巧地捧着个大托盘，打开了门。
——为此，联邦神殿里的神官们已经在私下里悄悄地议论不休了。毕竟阿德莱带殷芷舒回来的时候，根本没避开任何人。
虽说吧，教义里面并没不允许神官婚丧嫁娶，但，但这么明目张胆……
大家悄然交换了个眼神。
总觉得点刺激，又点微妙的背德感——当然，不是道德的德，而是人类在侍奉神明的时候自我枷锁的某种自的清修德行。
神官号和二号这次也随行了，两个人像是两尊门神样，笔直地站在阿德莱房间门外，再保持定的隐私距离。
眼看这两位的神『色』都泰然，毫异样，联邦神殿的神官们也慢慢熄灭了几分议论之心。
……也说不定是他们少见到主教大人，对对方的私生活所知，所以才在这里大惊小怪呢？
看看帝国神殿来的神官，多么镇定自若啊，他们可不能在这里输了！
路上阿德莱这样走来的时候，杯子里的牛『奶』几乎都没任何晃动。
但这刻，杯子里的牛『奶』甚至差点洒出来了几滴。
失态是瞬间，阿德莱很快回神来，将托盘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竟然没转身，而是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某种心绪……又或者说是心虚般，这样背对着殷芷舒。
殷芷舒却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她双手捧脸地坐在他对面：“没想到主教大人还会做饭……”她的目光在桌子上算是琳琅的早餐盘子上转了圈：“而且看来让人很食欲。”
“我还会很多其他的事情。”阿德莱重新看她：“如你愿的话……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做，论是早餐，午餐，亦或是晚餐和夜宵。”
殷芷舒握住温热的牛『奶』杯，完阿德莱的话以后，她没着急回答，而是浅浅地喝了口。
牛『奶』的痕迹在她的唇边停留了须臾，阿德莱眼眸微深，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胜任神殿的大主教，如不再担任大主教之位，神殿我也许多可以做的事情，如你不喜欢这里，我也可以换份职业。凡俗间所应该的东西，我也略，如你喜欢机甲和战舰……”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吃完早餐，我带你回帝国去看我的机甲库。”
殷芷舒还没说什么，掉线了段时间、却显然对此浑然未觉的1001重新上线，惊乍道：[哇哦，我宣布，四个男主里面最纯情的莱蛇蛇也学坏了！他也会用机甲来诱『惑』机甲了！不这样来，四舍五入，我们宿主要用四个机甲库了！这下可是真的可以用来放烟花了呢！提恭喜我的宿主宝！]
它来得正好，殷芷舒想了想，问道：“现在莱蛇蛇的好感度多少了？依然是99%吗？”
1001看了眼：[是的哦。]
“可是你知道的，我不能这样和你回帝国。”殷芷舒放下手的牛『奶』杯，认真地看阿德莱：“我还些事情要做。”
阿德莱脸上期待的神『色』微微顿，但很快，他接受了殷芷舒的话：“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他像是些紧张，却定要得到回答般，又确认了遍：“所以，你……是愿和我回帝国的，对吗？”
“我确实应该是要回帝国的，毕竟我也还要上学。”殷芷舒微笑着看着他。
阿德莱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倏而身，走出了房间门外。
他走得又急又快，甚至在身的时候，罕见地带了声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1001目瞪口呆：[宿主，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殷芷舒说：“不然你看看？”
1001罕见地十分坚定：[不，我才不看。恋爱脑的小1直觉此处惊喜，提知道了的惊喜不算惊喜了。]
阿德莱去得着急，来得也快。
他回来的时候，神『色』些匆匆，在关上身后门后，阿德莱显然了瞬的措。
但很快，他又重新镇定了下来，然后走到了殷芷舒面。
他没穿那身银『色』的神袍，剩下了身纯黑带银『色』点缀的神殿主教制服，平时他几乎总是隐藏在神袍之下，这个时候，才能十分直观地看到他的长腿窄腰，以及近乎完的身材线条和肌肉感。
黑垂落在他的身后，再随着他单膝跪在他面的动作，垂落了点在地上，像是高高在上的圣洁跌落凡间，再沾染到了尘埃。
——名为人类的，尘埃。
他十分不熟练，却足够真挚地殷芷舒打开了手的深蓝『色』天鹅绒盒子。
里面没钻戒，也没机甲钥匙，而是张纸。
张阿德莱当年所签下的，决心进入神殿、侍奉神明的契约书。
而现在，那份契约书上，本应书写着神明的位置，却是片空白。
阿德莱翻转手的笔，殷芷舒递出：“殷芷舒，你愿和我在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显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急切，所以他又收回了那支笔，将笔并放在了盒子里，然后重新合上盒子的盖子，再牵殷芷舒的手，在她的手背和手心分别落下吻。
“不要为难，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我，是……等你想要回答的时候，在上面写下你的名字，又或者……永远都不写。”
“我……自然会明白你的思。”
“我等你。”
在殷芷舒的指尖触碰到那个天鹅绒盒子的几乎同时间，1001的声音在殷芷舒脑海里响。
[好感值+1]
[恭喜宿主，阿德莱好感度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