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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雍城熙攘的街道上,一个瘦小的老道士牵着个小胖子,步履蹒跚地挤在人群中。
“师父,这地方太热闹了!”
小胖子瞪圆了眼,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你以前怎么不带我来?”
赛半仙苦着脸,唉声叹气:“为师好不容易才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现在又得回来,真是造孽啊!”
小胖子哪懂师父的愁苦,满脑子都是街边飘香的烧饼和糖人。
两人七拐八绕,竟来到了靖王府前。
赛半仙犹豫再三,终是抬手叩响了门环。
“吱呀??”
门开了条缝,一位老仆探出头来问道:“找谁?”
恰在此时,逛街归来的小白走到门前。
小白看清来人,猛地愣住,失声道:“怎会是你?!”
城北一条僻静小巷里,三个素衣佩剑的年轻人倚墙而立,看似寻常的江湖子弟,实则正是改扮后的林瑞丰一行人。
“好不容易回北雍城,却要窝在这破地方。”
林瑞丰不满地嘀咕,“靖王府不能回,连口好酒都喝不上。”
他们在等南宫安歌归来??
此刻,南宫安歌正在不远处的四海学院西侧小院里。
“世……叶兄弟!”方静言惊喜地揉着眼睛,“你可算回来了!”
南宫安歌笑着打趣:“是真想我,还是想我陪你去探花坊?”
方静言立刻挺直腰板,摆出正经神色:“我现在可是北雍暗哨,岂能再贪图享乐?”那故作严肃的模样,颇有几分滑稽。
南宫安歌心中暗赞,面上却正色道:“如今各路江湖人士齐聚北雍城,恐生变故。皇帝爷爷命我暗中查探,少不得要麻烦方大哥。”
方静言急忙躬身:“世子殿下尽管吩咐!”
“说了是兄弟,不必拘礼。”南宫安歌扶起他,“我身份特殊,进出靖王府容易暴露。想借你这地方暂住几日,方便行事。”
方静言喜出望外,这可是加深交情的好机会。他这院子僻静,正好避人耳目。
随后叶孤辰等人悄然入住,莫震宇立刻取出材料布下简易法阵,为小院增添屏蔽和示警的功效。
林瑞丰“啧啧”夸赞:“宇哥真是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莫震宇没有飘,反是羞色道:“只是同我娘学了些皮毛,应付寻常修士尚可。”
林瑞丰乐道:“足矣,北雍城内难道还有什么高人不成?!”
安顿下来,方静言这才压低声音禀报:“叶兄弟,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四海学院有些古怪。”
他已完全进入角色??暗哨的素养:有第三人在,绝不称呼真名。
他身为学院后勤总管,心思缜密,手腕玲珑。
学院内诸事,无不如指掌;上下人等,无不谙熟于心,堪称学院里一本活的簿册。
他察觉到异常:“每逢十五,文院都会来一批神秘客人。有一次我亲自去送食材,想打探一番,竟撞见了南宫泰院长。”
他回忆起当时情景??南宫泰见到他误闯进会客厅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虽表面客气,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更奇怪的是,文院在加紧炼制丹药。”方静言神色凝重,“内院学生服用后修为大增,但……我们方家几位核心子弟都借故离开了学院。”
南宫安歌眉头紧锁:“这些学生可有异状?”
“这我就不清楚了。”方静言摇头道,“但我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莫震宇跃跃欲试:“今晚去文院探个究竟?”
“不可。”南宫安歌否道,“不能打草惊蛇……等我今晚先回宫面见皇帝爷爷再商议。”
夜色渐浓,南宫安歌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
御书房灯火通明,奇怪的是,殿外竟不见一个侍卫踪影。
南宫安歌悄无声息地潜行而至,心下自嘲:“这般鬼鬼祟祟,若被人当作刺客,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透过窗棂望去,御书房内空无一人。
“奇怪,莫非这御书房的灯彻夜不熄?”
他并未急于离开,而是展开神识细细探查。这一探之下,竟发现一道看似寻常的石墙后隐约有气息流动。
“有意思,御书房内竟有暗室……”
南宫安歌心念一动,隐身在殿外阴影中,静静等候。
不过片刻,一声细微的开门声传来,接着是对话声:
“连英,父皇的决定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陛下,幽冥殿虽然神秘,但趁聚贤阁号召北方宗门对抗之际将其一举清除,也不失为一步妙棋。”
“父皇?”南宫安歌心头一震。
爷爷口中的父皇,不就是三十年前驾崩的太祖父吗?
他正欲现身问个明白,又听顾连英道:“只是太上皇今日为何突然问起安歌之事?”
“此事我也疑惑。当年随父皇西征,临危受命,也是按父皇旨意将靖一带回北雍城。
父皇深信靖一乃是‘天选之人’,是破局之关键,唯有他能助北雍一统中土。
为此,朕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终日与朕作对,处处排挤靖一。
如今靖一失踪多年,生死未卜,父皇反而不如当初那般担忧。
今日忽然问起安歌近况,却显得焦虑不安……这实在令朕不解。”
南宫安歌越听越是心惊,种种疑团浮上心头,不敢贸然现身,只得继续潜伏窃听。
顾连英似有所觉,沉吟片刻方小心翼翼道:“陛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万一……”
南宫长宇长叹一声:“许多秘密是该浮出水面了……
今年这‘祭月节’注定不会太平。我等身在局中,只能见机行事。或许,安歌不回来反而是件好事。”
顾连英回道:“靖王府外不止臣的人在监视,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一点,他应该清楚。”
南宫安歌在殿外听得此言,感受到爷爷的关切之情,一时犹豫是否该现身相见。然而心中千头万绪,不知如何面对。
就在他踌躇不决之际,一道黑影倏然而至,稳稳落在御书房门前。
南宫安歌心中大惊。此人到来,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屋内顾连英瞬间挺直腰背,对着门外沉声道:“阁下很守时。”
那黑影缓步而入,一身黑色锦衣,面覆黑巾,宽大斗篷遮住半张脸,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准备好了吗?”黑衣人声音沙哑,难辨年龄。
南宫长宇显然正在等候此人,难怪殿外无人值守。
他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神色:“阁下每次都如此神秘。说实话,朕至今仍不确定是否该相信你。”
黑衣人似乎并不意外:“我相信你。”
顾连英意味深长地回望南宫长宇一眼,只见陛下闭上双眼,似在沉思。
良久,南宫长宇才缓缓睁眼:“世人视朕为继承家族遗志、野心勃勃欲一统中土的暴君。朕何尝不想独揽五行神剑?你……为何信我?”
“哎……”黑衣人轻叹,“非要我说破吗?”
他毫不客气,冷声道:“因为你只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暗处的南宫安歌听得心惊胆战。且不说其中隐藏着多少秘密,单是黑衣人敢在深宫大内对皇帝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就已足够骇人。
然而南宫长宇竟无半分怒色,反而满面愁容:“该做的朕都已做了,如何才算做好准备?”
这一次,黑衣人沉默了。
御书房内气氛凝滞。
良久,黑衣人才终于开口:“尽力而为吧!还有一事……转告南宫安歌,远离北雍城,否则浩劫将至!”
话音刚落,黑衣人转身欲去,却忽然停住脚步。
他疑惑地瞥了一眼南宫安歌藏身方向,却未作声,终是如鬼魅般飞出御书房,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御书房内,顾连英与南宫长宇并未在意黑衣人的一丝迟疑,皆是神色凝重,陷入深深沉思。
暗处的南宫安歌只觉后背发凉,不只是黑衣人似乎察觉自己在暗中窥探,更有无数疑团在脑海中翻涌:
黑衣人在警告什么?
爷爷又在担心什么?
已故的太祖父为何还在世?
最终,南宫安歌还是没有现身,悄然离开了皇宫。
等在暗处的叶孤辰迎上前来,两人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北雍城北城,四海学院的一处小院内,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丰哥,不是我说你,”莫震宇举着烤串,油光满面地拍着林瑞丰的肩膀,“当初在紫云学院,你才凡人境五品,现在居然铸剑修心步入大天境!这修炼速度,坐云帆都追不上啊!”
林瑞丰忍住笑意,抹了把嘴上的油花:“宇哥,这不多亏了你当年带我打基础嘛!要不是你大地境时就指点我修炼,我哪有今天的造化?”
“机缘人人都有,就看能不能抓住。”莫震宇摇头晃脑,“但像丰哥这样能抓住的,万中无一啊!”
“宇哥太谦虚了!”林瑞丰赶紧给他满上酒,“你年纪比我小,却已是大天境修为,这份天赋,放眼整个中土大陆也是凤毛麟角!佩服……实在是佩服!”
“哪里,哪里!我这点微末道行,在丰哥面前不值一提。”
“宇哥这话就不对了,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得不亦乐乎,就着烤串喝着小酒,好不快活。
这小院虽不如靖王府气派,但少了繁文缛节,反倒自在许多。
正喝得兴起,两道身影倏然而至,正是南宫安歌与叶孤辰回到。
“来得正好!”林瑞丰醉眼朦胧地举起酒壶,“刚跟宇哥打赌,我能一口气喝光三壶不醉,你们来做个见证!”
南宫安歌勉强笑了笑,接过酒壶一饮而尽。
林瑞丰瞪大眼睛:“喂喂,那是我的酒!你这喝法,也太不讲究了!”
待南宫安歌将宫中见闻娓娓道来,院内的欢快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沉默片刻,莫震宇率先开口:“这黑衣人是谁?为何也警告你不要回北雍城?”
南宫安歌道:“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幽冥殿那紫衣女子本想借我身体引导清除盒外精血……我记得很清楚,那日正是月圆之夜。
如今江湖人士齐聚北雍城,时间定在‘祭月节’,这一切应该都与那盒子有关。”
“那么……”叶孤辰眉头微皱,“这一切都是个局,就是为了引你入局?”
南宫安歌摇头:“起初我也如此想过,但……谁又能保证我一定会回北雍城?
天降异象与北雍城息息相关,我们不过是受命前来。这一切不可能有人预先料到。
我总觉得那个盒子……
极其危险!”
莫震宇挠挠头,他最怕费脑筋的事:“若不是为了引你入局,黑衣人为何警示你远离北雍城?”
这句话对南宫安歌来说格外熟悉??
雪千寻也曾说过同样的话,甚至以绝交相胁。
难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他尚未知晓的秘密?
他自然不知,叶家兄弟各自残缺的“天机之意”早已在他体内融合,正是开启盒子的“钥匙”。
林瑞丰当日未去古战场,对盒子之事不甚了解,洒脱道:
“既来之则安之!盒子就在醉仙阁,到时一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