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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终于不再冷笑，而是用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紧盯住佟安安。
佟安安退后两步完全放开了桌子，也放开了费伦，然后说：“看在纪欢的面子上，今天到此为止。但我老公一天不醒过来，我就一天不会停止报复。我说到做到，你好自为之。”
“那就来吧。”费伦低下头，微卷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睑和眼眸里的光。
没人能看清费伦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当佟安安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费伦突然说：“我母亲叫靳欣悦，是靳卓琰的姑姑。她是为了靳家死的。”
“你想为母亲报仇，那就找当初逼死她的那个人啊。”佟安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一代的恩怨，凭什么让靳卓琰来承受？
还是说，费伦疯狂到要报复靳家所有的人？那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等等。”费伦突然又叫了佟安安一声，像是有什么话还要说。
但他只听到关门声，抬起头来看见佟安安已经走了，问询室里只剩下他自己。
“佟安安？”费伦小声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又勾了勾，然后小声的、喃喃的自语：“靳欣悦啊，她听到你的名字都没有反应，她根本就不记得你了。”
佟安安走的很快，激烈的脚步重重的踏在地上，才让她有了真实的感觉。刚才双腿就像是在云端上飘，她其实又紧张又害怕，完全是强撑着在发狠。
大陈走在佟安安的身侧，时不时的偷瞄她一眼。紧握的拳头里全是汗水，但他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就是靳太太啊，未来靳家的掌家夫人。难怪有如此强大的气场，难怪连男人最要紧的地方都敢踹一脚。
要知道，费伦可是国际知名的杀手，就连傅晋辰都打不过的男人，却被佟安安踹到一身冷汗，还直接爆粗口。
想想刚才隔着玻璃看到的那一幕，大陈都有点双腿发凉，裤子里冷飕飕的。
“我刚才挺凶的吧？”佟安安终于喘匀了气，又怕自己的虚张声势镇压不住费伦。就转头问大陈：“不是奶凶奶凶的，是那种很有气势的凶，对吗？”
“嗯。夫人霸气。”大陈心道：您是不是对奶凶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佟安安刚才绝对是“真”凶，甚至再狠一点，踹的准一点，就成凶手了！
他以后也要小心点，千万千万不要以为夫人年纪轻，身形小，就觉得她纯良柔弱。这样的小女人，爆发出来的力量实在太可怕。
纪欢还被关在车里，一见佟安安回来更用力的拍打车窗。
佟安安甚至看见她的手心都发红了，估计晚上就会肿起来。
“欢欢，我没把他怎么样。”佟安安将纪欢放出来，说：“就是踹了他几脚出出气，连他脸都没打。”
大陈在一旁暗自抽了口气，觉得夫人说真话的样子实在是太赞了。这明明是一只披着雪白兔子皮的小豹子。
“安安，谢谢你。”纪欢紧紧握住佟安安的手，终于哭了出来。
“但是我要告诉你，他真的不是好人。”佟安安把纪欢的肩膀拥住，用力的摇了摇说：“我们还是朋友，我出于朋友的角度劝你，和他断了吧。”
“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纪欢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猛地反手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大声说：“我知道自己就是犯贱。明明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他还利用我，可我就是喜欢他，毫无保留的、无怨无悔的喜欢。”
说完，纪欢抱住佟安安，哭的更大声了。
佟安安没有推开纪欢，还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给予她安慰。
纪欢在佟安安眼里，曾经是潇洒而随性的，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甚至勇敢的抛却了所有，包括她的青春和未来。
可现在佟安安看来，纪欢从未长大，还始终保持着初中生一样单纯无害，又天真无比的心思。
她爱费伦，就把他好的、坏的都爱上了。把所有的包容和谅解都给了费伦，却让自己越陷越深，不仅拔不出来，还干脆放弃了挣扎。
纪欢哭了一通，终于回过神来。她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抽着气离开了佟安安的肩膀，说：“我要回去看看他，如果允许的话，就在这里陪着他了。”
“你陪他有什么用？找律师吧。”佟安安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不能帮你，甚至还要和费伦死磕到底。但你和他完全是两回事，你也是受害者。纪欢，如果你现在离开他，我才愿意帮你，我也能帮你。”
“我，我想想。”纪欢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她想过太多次的分手，可是到头来发现她根本连分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费伦从未给过她承诺，也从未承认过他们是男女朋友。
说到底，纪欢明白自己就是一厢情愿，哪怕明知道费伦对她没有真心。
“我要走了。我得回医院去陪我老公。”佟安安不想再耽搁，何况纪欢也不是十分钟之内就能想明白的。
纪欢连忙说：“对不起，安安，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我其实连替费伦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但愿你老公没事。”
“但愿他没事。”佟安安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问询室的方向，上车走了。
纪欢要怎么做是她的事，就算她要倾尽所有去帮费伦，佟安安也无法阻止。
但如果真的是那样，纪欢和自己就是站在了对立面。
一想到真心相交的朋友马上就要变成仇人，甚至要对簿公堂，佟安安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酸涩闷痛。
回到医院，靳卓琰和温助理还在icu病房。而且是独立的病房，每人配备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24小时监护管理。
佟安安只能站在icu的窗外看着靳卓琰，却什么都帮不了。
庄离走过来站在佟安安的身边，和她一起朝里面看，然后问：“佟安安，你有没有后悔？”
“什么？”佟安安愣了一下，没明白庄离的意思。
靳卓琰的车祸和她有关系吗？还说另外的什么事，是她还不知道的？
“琰出事的地点在淞南路。”庄离说：“那条路距离a大不过一公里，他是去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