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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谦稍微提了一下可能有长期业务，李如琢刚好听到，照例刷了一下礼物，然后破天荒第一次问：“什么长期业务？签正式合同吗？”
谦谦说：“哇，这是数字君第一次露面哎。是一份和我本专业相关的长期兼职，以后不排除转为正职。有合同的，不然我也不敢放心。”
李如琢说：“那就好。”
然后李如琢就把id挂在直播间，拿谦谦的声音当bg工作了。
谦谦在一边聊天，一边做好了打版图，中间还吃了个午饭，午休了一下，回来就开始裁纸样进行粘合，下一步是胚布出样寄给福狸和长歌试装。
这一切做完，时间竟然还有剩。
恰好媛媛发了自己的读书笔记过来拜托谦谦帮忙看一下，谦谦想了想，问大家：“下周要交作业了，今天剩下的时间我直播复习功课。我的期中作业是和雍朝相关的，等下有这方面问题的可以一起聊聊。”
恰巧现在有个热播剧叫《大雍皇妃》，雍朝现在也算是个小热点，除了少部分只对游戏感兴趣的人先走一步，其他铁粉和确实感兴趣的人都留了下来。
谦谦还顺便往微博上分享了一下，引得许多路人也来围观。
电视剧鲜少平民百姓的事儿，所以路人们转过来之后话题也是直接问到了宫廷隐私的俗事里，比如“皇后和宸妃是真的你死我活吗？”“宫斗有这么厉害吗？”“太子和五皇子关系真的那么好吗？”
……
啊，多么典型的宫斗剧思路和腐女思路。
“在古代，后宫关系多数时候更接近职场关系。有真的爱情在，好妒的宫妃故事也有，不过大面上还是职场竞争，你死我活的案例不多，如果有，多半是为了更高的权力或者涉及到了朝堂斗争。你们所说的瑞献皇后和宸妃的关系从史书上看应该不算太差，大雍时期有一本记录了本朝妇德妇言的书，里面记载宸妃病笃，瑞献皇后亲为祈福，治经书香油布施等若干。从年纪上看，宸妃进宫时才十四岁，年纪差不多是瑞献皇后的女儿一般大小，进宫后宸妃以待年之身在椒房宫住了两年，瑞献皇后对宸妃的感觉可能更接近母女而不是情敌……此外——”
谦谦已经在手机上打开了媛媛的文档看完了，边做标记边说，“此外，雍朝武官地位较文官低，整体呈现出重文轻武的局面，直到武宗亲政才有所变化。而此时正是当朝文武之争你死我活的时候，瑞献皇后和宸妃都是武勋出身，有天然的利益联盟。很难说皇帝是喜欢、敬重她们的多，还是表态支持武勋的成分多。毕竟当时皇帝受制于扶正大臣的情况有一些松动，所以有皇权和相权的矛盾在。如果大家仔细研究过这一朝后妃的情况应该能发现，当时后妃中除了皇后和宸妃，其他后妃都出身清流文士……”
“宫斗有这么厉害吗？那要看具体时代，至少瑞献皇后这一代还算比较清和。大家不能只看皇子和宫妃的死亡率呀，古代的医疗极端落后，人均寿命不超过33岁，婴儿死亡率高于30%，五岁以下的幼儿夭折率更高，即使是在坐享顶尖医疗资源的皇室也一样。这么看起来，起码瑞献皇后在位时宫中活到成年的皇子还有那么几个，而你们提到的五皇子，他的母亲德妃宠冠一时，外祖父是瑞献皇后代表的延陵张氏的政敌。但是看看，五皇子不也安安耽耽地出宫封王了嘛。”
“五皇子和太子的关系确实不错，准确地描述应该是这一朝的皇子关系都不差。或者更准确地描述，关系差的时代其实偏少。这一朝的太子为正宫所出大皇子，嫡长子，史书记载他仁厚爱民，智量宏远，皇帝也非常喜欢他。他年满十六时，皇帝为他所娶妻妾五人，既有清流名望之后，又有武勋贵族掌珠，太子成婚后也不让他开府，太子在宫中一直住到了二十七岁才被立为太子，这才搬迁到东宫……”
“古代男子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至交好友之间的关系，可能在现代人看来很不理解。这要放在当时的文化水平、社会经济环境里去看。现在人和好友分离之后，虽千里万里不过一张机票，千言万语不过一个视频通话。而古代千里之遥几乎遥不可及啊，人的生命也充满了不确定性，每次离别都可能是永诀，因此在我们只是挥挥说‘到家报个平安’，在古代就会引出更多离愁别绪，更显得情感深厚。此外，当时的人文盲的比例很高，遇到知音的概率可不会像现在这么高。我喜欢打游戏，我随时都能找到至少500个和我配合得很好的玩家，我喜欢看史书，能和我共鸣的起码也有一千。而我们不需要见面，只在社交工具上就能和五湖四海的潜在知音认识，因此知音知己至交，也就不那么可贵了……”
……
“总结一下，就是文学艺术作品会将矛盾冲突加以放大和激化，如果真的对当时的情况感兴趣，不妨看看入门读物《雍朝的滴翠巷》，是隔壁水木大学的历史系穆莹潇教授写的，从宸妃贪凉起滴翠巷开始，写了几位雍朝主要后妃的一些趣事。这本书我看过，写得很有趣，又很考据。”
谦谦边答题边在媛媛的初稿上圈了一堆修改的地方，并且把需要参考的资料也备注好，发回给媛媛：“有些和史实不符的我都标注清楚啦。我没直接把它改对，总觉得还是得你自己看看书才好。比如你在穷举选官出身的时候把黄案放在了近侍里，其实不是，他是以王府家奴的身份被拔擢为选官，辞官后才重新回到家臣的身份里，而这时候他的旧主已成为皇帝，所以才成了黄九千岁。”
媛媛会给她一个大大的爱心：“得贤皇后如此，孤复何求！”
要不是正在直播，谦谦就要翻白眼给她看了：“快改吧，到时候咱们一起交上去。对了，你要不要做presentan？我有心不做，可是毕竟涉及到最后的评分，还是老老实实求实分……”
媛媛伸着懒腰说：“我就不做了，我也不指望这么几分期中论文分。能让老刘给我打个好点儿的分，别为难我就好了。啊我写了一天论文，累死了，先打会儿游戏，爱妃~你可早点儿回来啊，好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