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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森静和媛媛起床的时候，谦谦已经在外面活动完手脚，正在和森静的妈妈一起比划着练剑。
自从森静上大学之后，森静妈妈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每天早上出门和附近的老头儿老太太打太极拳，晚上出去和阿姨跳广场舞。森静妈妈和小区的老太太们坐在石凳上聊天的时候，那个随意，那个放纵，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经常出入各种顶级学术、金融会场的优雅高知。
森静妈妈出门的时候，正遇见谦谦热身完从门口经过，森静妈妈还惊讶了一下：“这么早？”
“啊，阿姨呀，我每天都这么早啊。阿姨这是要去晨练吗？”谦谦看着森静妈妈手里的表演用的剑，眼前一亮：她出门忘了带个竹竿啥的，刚才晨练完想比划才发现没带道具，正想着回来拿手机出去买一个晾衣杆之类的呢。
森静妈妈爽朗地笑着说：“对，去咱们街道公园晨练，然后给你们带早饭。你在家自己玩一会儿？”
“不了，我还要练功呢，正愁没地方。在家里练我怕吵着森森和媛媛，既然有公园，我和阿姨一起去公园吧。”谦谦说着，很自然地给森静妈妈提过了晨练的其他东西，比如小马扎水壶毛巾啥的。
“哈哈，你们年轻孩子竟然也会和我们夕阳红一起晨练，好，一起去。”森静妈妈看着谦谦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也就没说“不用”，而是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这个小区来，“咱们房子在中间偏东，那个广场在西北边儿，要不抄近道啊，得绕一大圈，但是抄近道呢就快的多啦。”
小区的花园里藏着一条小路，西北角又有个侧门儿，这样穿过来，十来分钟就到了接到公园。
这会儿天还没亮，早起的人却已经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声鼎沸，路边的早餐店，热气早腾出一里路远，公园的小广场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多人，在塑胶慢跑道上慢跑的，倒走的，转着文玩核桃架着鹦鹉的，遛狗抱猫儿的，三三两两地扎着堆。
森森妈妈熟练地和他们打着招呼，老伙计们互相招呼完，就把目光看向了谦谦：“这是你家闺女儿？长得可真俊？”
“哪里是我家丫头，我家那个不睡到中午才不起床，这是她同学小谦，被我闺女儿哄来家里玩儿的。哎，记得不，前俩月见义勇为打劫匪内大学生，就是她。”
热情的叔叔阿姨们就围了上来：“哟哟，这么俊的闺女儿，还热心肠嘞，真棒。”
“就是就是，现在人多冷漠啊，别说打劫匪了，咱们往地上一倒都没人带扶的，要我说好人就该拿点奖励，不然谁还做好事啊！”
“闺女儿叫小谦是吧？哪个谦啊？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
谦谦一脸尬笑，不敢不回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森静妈妈边在原地热身，边笑眯眯地帮谦谦转移话题：“哎，小谦，你晨练什么？太极拳还是晨操？”
谦谦回答说：“就一些基本功，我是学过唱戏和跳舞的嘛。对了，阿姨，等下回去，我能不能借一下这把剑啊，我想录一支剑舞。”
森静妈妈本来就是太极拳太极剑一天天换着来的，就算一早上不用也没什么要紧，她索性把剑扔给谦谦：“行啊，我每天也就随便动动，你想用就拿去吧，我今儿早上打拳好了。”
“哟呵，小姑娘会舞剑啊？太极剑？”旁边也拿着剑的老大爷搭话问。
“就随便练练。”谦谦接下剑拿在手里掂了掂，剑还比较沉，手上没点力气真舞不动，略略推出剑体，只见剑体上还有些网格样的花纹，虽然只是不开刃的表演剑，也看得出贵气，手感很好。
谦谦拿剑挽了几个剑花，习惯了这个重量之后那接下来可是自由的多了。
老大爷忙让伙计们给谦谦划出一个空地来，谦谦也不含糊，趁着他们人还没到齐，大家都还在分散着互相帮助拉伸热身，先打了一套雍代士子阶层最流行的《幽兰剑》，这套动作简洁规矩，整体大开大合，颇有古君子汪洋恣肆、端正克己的风格。
这手打完也就几分钟的事，谦谦又使了一套带点儿杂耍性质娱乐人的《百戏剑》，这是纯粹的耍给达官显贵们看得，由宫廷乐舞从《破阵乐》的剑舞中改编而来，小花招很多，还要搭配很多翻转的身法，一套点翻盘崩绕看得人眼花缭乱，那一手腕花内外绕的穿云崩浪一般。
两套各耍了一遍，谦谦见他们人都围了过来，猜测是人齐了，足尖挑起剑鞘迎着双剑一收，双剑正落在剑鞘里，干脆又利落。
“好！是个行家！”那位老大爷带头鼓起了掌。
森静妈妈又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这闺女是有点身手的。
谦谦不好意思地笑笑：“见笑了，阿姨你们赶紧晨练吧，我自己找块地方耍一会儿。”
一个明显也是练家子的阿姨拉着她说：“别别，你就在这儿，这地儿最平，我们今天不耍剑了就打打拳，用不着多少地方。你练着我们看着，我们占你便宜呢。这闺女儿人俊，伸手也好，想当兵不？”
这个刚到没多久的阿姨就是晨练组织人，她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纷纷往旁边挪了挪地方。那老大爷背着手，和森静妈妈以及组织晨练的阿姨往旁边走，说：“这是帝京大学的高材生，你咋个看到谁都想往你部队里扒拉，人在学校里做的贡献不是更大些？走走，看人家闺女儿练剑咯。”
谦谦道一声：“那就不好意思了，占用一下地方，我就打四十分钟。”
老头儿老太太直朝她挥手，显然是嫌她烦，而还有些人，早就掏出了手机在录视频了——只可惜光线实在不怎么样，很难拍出理想的样子。
十一月底的帝京，天亮的时间差不多是七点多，这会儿天色才刚刚朦朦胧胧地透出点白色来，暗淡的灯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就是在这样熹微的晨光中，谦谦让今早路过这里的人好好欣赏了一把在古代只有皇帝才能看到的顶级规格的剑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