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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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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不怀好意的接近,在镜头背后蓄势待发,没人知道结果是什么,但若酿成错,那也是两个人各取所需,都是自己做的选择。
    谭墨承远在邻省的一个海边小镇上,他在这里拍戏一周了,这几天每天给梁思勰发消息。
    一日三餐,沙滩上疯跑的小狗,海面上静静停靠的渔船,还有旁边导演发飙的样子。
    每次都追问一句,“来吗?”
    梁思勰刚收到消息时又惊又喜,自从上次两人分开后,都默契的保持距离,给彼此适应的时间。
    就在她有点心焦时,收到一句‘来吗’,立马紧张起来。
    于是这几天,就一直在‘啊啊啊啊怎么办好想去’‘不行太紧张了以前哥哥是哥哥现在哥哥是未婚夫’‘啊啊啊又后悔了怎么办想他’中度过。
    终于,在今天下定决心。
    她没有告诉谭墨承,一个人偷偷拎了个箱子就奔赴他的剧组,熟料,几个小时后还是被生活制片挡在外围,并朝里面大喊:
    “墨承!有个自称是你媳妇儿的姑娘来看你了!”
    “不,大叔你听我说,”梁思勰急得一手捂着被海风吹起来的裙子,一手拉他的胳膊,“未婚妻!是未婚妻!”
    “现在是未婚妻以后不还是媳妇儿吗。”
    制片是个豪爽的北方大汉,他这一句话又引得周围的工作人员哈哈大笑起来。
    谭墨承从不远的地方跑来,自然没错过她这一副羞窘的模样。
    “乔叔,麻烦您了,今天下午我没戏,我先带她去酒店。”
    “嗯,去吧,你也不用天天守在剧组。”
    “这不是为了晒黑吗,还能看看前辈们的表演。”
    “比起刚来时你已经够黑了。”
    嗯嗯,梁思勰在一旁不住点头,她已经惊呆了!
    这个黑瘦黑瘦的哥哥是谁!如果不是还有身高和颜值撑着,她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夸一句帅……
    告别了制片,谭墨承才转头认真看起人,半晌他突然笑了一下,“媳妇儿?”
    “不,不是,”梁思勰低头。
    “好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一件没穿的衣服系到她腰上,“箱子给我。”
    “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们剧组的演员都是前辈呀?”
    这个话题转移的太低级,谭墨承侧头,挑眉看她一眼。
    “嗯,这是一部国家台拍的年代戏,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爷爷了吗?其实他演的原型是我外公。”
    “啊?”梁思勰惊讶出声,“谭爷爷?”
    “对,九十年代那会儿,外公出事被安排到这个小镇上我妈才出国的,其实我也只见过照片。”
    “那你演什么角色?”
    “我演的是个靠打渔为生的孤儿,就住在这个爷爷旁边。”
    “哦。”
    “这几天你可以来剧组看看,无聊了就去小镇上转一转,做好防晒。”
    梁思勰点头,“那…你怎么突然晒这么黑啊?”
    “角色需要,”谭墨承抬手撸了一下自己的寸头,“我提前半个月就来这里了。”
    那还能白回去吗,梁思勰心想。
    到了酒店一切都安排好,谭墨承带她去吃晚饭,经典的海鲜大排档,和剧组一起。
    组内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年轻人,见到谭神这位小未婚妻都暗戳戳的激动,青梅竹马啊,连前辈们听说后也在开玩笑。
    这种氛围下梁思勰很开心,打消了她一路上的忐忑和紧张,结果一不小心啤酒喝多了。
    但她醉了也不乱动,就是乖乖的坐那儿。
    要不是谭墨承见她手搭在他胳膊上,都发现不了。
    回去时,也紧紧的黏在他身边,后面有几个小姑娘在偷偷拍照,谭墨承没介意。
    他拉着她的手,到了酒店,见人半清醒半迷糊,不由起了调戏的心思。
    “梁思勰。”
    “嗯?”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抬头时那双桃花眼里像盈满了佳酿。
    “你今天还没有正式称呼过我。”
    “哥哥?”
    “……”
    惊喜来的太意外,谭墨承被噎了一下,转身去给她倒水又突然被抱住腰。
    “哥哥,”梁思勰仰着头,下巴隔着一层衣服在他皮带扣上一磕一磕的。
    “我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以前我追着你的背影,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却不敢看你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谭墨承扶着她的胳膊淡淡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呀,但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嘿嘿,其实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啦,”说着她还害羞地比划了一下,紧接着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
    “哥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我没走,我在这儿。”
    “不,你走了,我过了一年时间才发现你走了……”
    “你要是跟我一起长大多好啊,那样我所有的事你知道,你所有的事我也都了解,我就不会觉得离你很远,别人也不会问我你怎么突然就喜欢他了呢?”
    “哥哥,你要是跟我一起长大,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近乎宣誓的话音一落,谭墨承心倏地疼了一下。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他把人抱到床上沉默不语,一直到夜深了,才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去。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海边的日出尤其热烈,金色的光芒洒在碧波上,晃得人眼睛疼。
    今天剧组拍的戏份是出海捕鱼,谭墨承身上的那件黑色t恤也脱了,露出精瘦的腰身。
    梁思勰本来不打算跟去的,怕不方便。
    但助理小周说他有事,让帮忙照看一下谭哥,她就答应了。
    船上晃来晃去的,如果没事干会很无聊,谭墨承把一个单反递给她,“随便拍,工作室拿来宣传用的。”
    “啊,我可以吗?”
    “当然,至少你比小周专业。”
    梁思勰接过,调试了一下,镜头恰好对准他的腹肌,她微愣了两秒按下快门键。
    之后几天,她便爱上了这份临时工作,说是代替助理,但基本不需要她做什么,相反,谭墨承还会处处照顾她。
    送水送吃的,一没戏就和她坐在遮阳伞下看她拍的照片。
    和剧组一起吃饭时,会特意跟她悄悄解释他们提到的专业词汇,私下里,也总会无意间提起他在国外的日子。
    每每这时,梁思勰都会像个好奇宝宝,一句话重复问几遍,谭墨承无法,只能再枯燥的叙述一次,听到她耳朵里却是比什么都有趣。
    这是她没经历过的时光,而现在,她正在慢慢接近他工作生活中,最真实的模样。
    不是外人口中那个二十岁就拿大奖的表演天才,也不是那个以往需要她仰望的,冷漠又寡言的少年。
    他生动、成熟,一切好似都触手可及。
    心跳得越来越快,却没那么怕了。
    这天,剧组戏份拍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梁思勰白天去镇上玩了一天,准备早点睡,门突然被敲响时她还有点惊讶。
    “哥哥?怎么了?”
    谭墨承进来看她一身穿搭都很适合外出,便直接把一个黑色口罩挂她脸上,“想去看电影吗?跟我走。”
    “什么电影?”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开车到影院时,恰好赶上晚上十点场,虽然是个小镇,但这个场次上座率竟意外的高,直到大银幕上打出《家国》两个字,梁思勰才知道为什么。
    这是他参演的那部民国戏,她还在里面客串了他的小妾。
    怎么办,突然有些激动!
    “哥哥,你这样看自己演的电影不怕被粉丝发现吗?”
    他们可是正大光明的坐在影院最中心。
    “怕什么,”谭墨承把自己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声音很低沉,“我现在这么黑。”
    “……”
    哈哈,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梁思勰刚想安慰他一两句,恰好对上他左边一个女生的视线,立马心虚的转过头,没发现吧?
    熟不料,那个女生是没发现谭墨承,但她发现了梁思勰!这个带小老虎口罩的女生,不是被她们谭神眷顾过的大粉吗!
    再看看旁边这人的身形,怎么真有点像她们谭神?
    女生在心里稍微怀疑了一下,打开手机偷偷拍了张照。
    电影正式开始,前面是民国初期,军阀割据外势入侵,一切安宁都像是掩藏在红布之下。
    此时的少帅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任何小姑娘看了都会脸红尖叫,梁思勰也不列外。
    但很快,就到了转折点。
    大银幕上,她饰演的小妾又悍又莽,啪的甩了那外国人一巴掌,局势初变。
    紧接着少帅拔枪,气氛一触即发。
    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是少年人浑身棱角、满腔热血,却还不懂得弯腰,最后是大帅替他抗下了所有,他也因此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呜呜呜太虐了,”谭墨承左边的那个女生已经哭到不能自已。
    梁思勰也苦巴巴的委屈脸,“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打人的。”
    谭墨承一脸懵逼,怎么这么代入……
    他敷衍地拍拍她的头,转身又不小心对上那个女生的视线。
    一秒,两秒,三秒,那个女生突然砰一下滑地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谭神!谭神!活的谭神!
    谭墨承见她一脸惊恐,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认出来了。
    他淡定的拉好口罩,扶起她的胳膊,“坐好,别说话。”
    女生呆了片刻立马不住点头,只是下半场她就后悔坐在了这个位置!
    电影已经演到少帅要奔赴战场的前夕了,镜头下出现一个绝美的女人,推开少帅的书房。
    周围有点骚动,隐约能听到“啊,这不是谭神的未婚妻梁思勰吗?就之前他们一起参加恋综的那个!”
    “好像是啊,刚镜头太短了都没人出来,梁思勰这么美得吗?”
    “好看,”谭墨承也偏头,凑近梁思勰低声说了一句。
    她的脸放到大银幕里特别惊艳,像加了柔光滤镜的罂粟玫瑰,然后,就是那段亲密戏。
    当她坐到他腿上时,周围几乎立马能听到有人喊:“卧槽卧槽,放着让我来!”
    唯一的知情人小女生面不斜视,“姐妹,你蒸煮就在你背后……”
    当小妾亲上少帅时,场面差点炸了,再小的声音加在一起也不容忽视:
    “啊啊啊啊啊啊谭神初吻谭神初吻!”
    “啊啊啊啊小姐姐好狠,出血了!”
    “谭神演技好棒!”
    “……”
    小女生也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想到了之前综艺里,谭神提到自己初吻的那一幕,原来如此。
    旁边,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梁思勰:“哥哥,我演的还好吗?”
    谭墨承闻言,突然凑近,“很好,不过你确定那不是真情流露?”
    “啊……你,你知道啊?”
    “你说呢?呵呵……”
    啊啊啊啊啊啊!笑,谭神你还还笑!
    小女生在心里疯狂捶地,这声音和在自己耳边吹气有什么区别!梁姐姐还叫他哥哥!
    哎,是她承受了太多。
    一直到影片最后,从战场凯旋的少帅一身脏污,把一束洁白的花放到小妾墓碑前。
    他们是注定be了,但现实里她今天可吃够了偶像的狗粮!
    结束放映,谭墨承没有着急起身,梁思勰以为他要避开人群,也乖乖地坐着,等到十几分钟后,整个1号厅,只剩下她们一排齐齐的三人。
    !!!
    她惊疑地望过去,结果那个女生比她还紧张。
    谭墨承摘下口罩拉过她的手,朝旁边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梁思勰,你要拍照吗?”
    小女生非常激动,“可,可以吗谭神?”
    “可以,拍吧,”他扬了扬下巴。
    一张拍完后他又问要单独的合照吗,小女生自然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同意了。
    “谭神,这些我可以发微博吗?”
    谭墨承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转头问梁思勰,“介意吗?”
    梁思勰因为某个称呼心不在焉,下意识摇摇头。
    “那你发吧。”
    “好,谢谢谭神,也谢谢梁姐姐,不过,谭神你怎么突然晒这么黑了,我刚开始完全没认出你。”
    “拍戏需要。”
    “哦哦,那谭神再见。”
    “再见。”
    从影院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把车开到公共停车场后,需要他们走一段路到酒店。
    谭墨承把自己的衣服递给梁思勰,问道:“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梁思勰接过,低头不语,脚下的一颗石子被她踢得滚到了路边,她突然转头:
    “哥哥,你刚才说我是你女朋友?”
    “嗯哼,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但这不是她想听的。
    谭墨承目视前方,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其实眼底却慢慢涌出笑意。
    “你不承认吗?我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互相喜欢,也省了见家长的步骤,称一声女朋友怎么了?”
    梁思勰很会抓重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哪来的勇气,“我们,互相喜欢?”
    嗯,谭墨承停下脚步,面对面看她。
    半晌,他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昏黄的灯光下,棱角分明的脸庞慢慢贴近她的耳朵。
    “小老虎,你听到了吗?它在说‘我——喜——欢——你——啊……’”
    咚咚咚,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声音,他们奔腾着靠近,像朝圣路上的信徒,前方就是一生不弃!
    梁思勰听懂了,她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哥哥……”
    “嗯?”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觉得我好幸运啊能被你喜欢,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
    “做什么都可以?”
    谭墨承打断她未完的话,把她抱进怀里,“那我希望你记性能差一点。”
    “啊?”
    “忘记之前我做的那些混账事。”
    “不行的。”
    嗯?
    “我记性不能变差!还要很好很好!”梁思勰带着哭腔摇头,突然破涕为笑,“我会永远记得哥哥说‘小老虎我喜欢你’,至于谭神是谁?我才不知道呢~”
    谭墨承也被她逗笑了,以前,她执着、勇敢,现在又变得淘气、可爱。
    他不知道,女孩子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总是忍不住肆意,这就是叫做底气。
    如今,梁思勰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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