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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成新，零八年的牧马人。”</P>
“陆老板，您看看怎么样哈。”</P>
三边坡这里，很多东西都非常的贵，包括吃的。</P>
只有两样东西非常的便宜。</P>
人命，车子。</P>
二手的宝马三系，在这里只卖三四万块钱。</P>
原因有很多。</P>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勃磨的汽车制造业极其落后，所以压根不需要来征收高额的关税进行保护，边关对于走私进入勃磨的车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P>
美产、欧产、日产的豪车在三边坡很是常见。</P>
车辆来源的不正、重新改装的操作、挂壳买卖的风险...</P>
更不要提被偷、被盗、被抢、被砸、被尿尿的这些常规操作。</P>
诸多因素造就了汽车市场在勃磨的萎靡不振，以至于几万块钱就能够买到所谓的豪车，因为一辆车很可能已经被无数人开过。</P>
陆泽摘下墨镜，交给了身边的阿朱。</P>
而后陆老板亲自上前去检查，简单几番操作就令车贩知晓这次的买家老板绝对是行家，轻描淡写的就指出来了这看似九成新牧马人的问题。</P>
陆泽似笑非笑的看着车贩：</P>
“许老板。”</P>
“你不诚实啊，真把我当成小年轻在糊弄？”</P>
“你这九成新的牧马人，我估计撑死就能跑个两万公里，你都敢问我要五万，是真当医生不懂车啊？”</P>
中年汉子连忙摆手解释起来。</P>
陆泽重新戴上了墨镜，笑着对面前的男人摇头道：</P>
“买卖不成仁义在啊。”</P>
“我不介意让你多赚点，挣钱嘛不寒颤。”</P>
“但你不能完全忽视我这个买主的诉求吧。”</P>
“许总啊，我这工作特殊，你得理解我啊。你说我万一哪天去给哪家的大佬看病，十万火急的时候，车子要是在路上抛锚，这不是耽误事吗？对吧。”</P>
陆泽笑呵呵的一番话就令中年男人不敢再多言，车贩老板只拍着胸脯保证让陆泽在大后天过来提车，说明天早上刚好有一批货要路过大曲林。</P>
在回去路上，阿朱好奇询问着陆泽：</P>
“明天路过大曲林，为什么是后天来提车呀？”</P>
陆泽抬手捏了捏手感奇佳的少女耳垂，笑着说道：</P>
“很简单啊。”</P>
“因为他是要去重新改装新车，那批货上会有些不错的零件被换下来，我们提车，怎么也得后天才行。”</P>
阿朱渐渐明白了过来。</P>
等到陆泽后天再来的时候，真正九成新的牧马人映入眼帘，不知道许老板卸了多少辆车，又换出来了全新零件。</P>
陆泽开了几公里，驾驶的感觉比上次试车要好上太多。</P>
“许老板，你今天的货不错。”</P>
“这车我要了。”</P>
男人看着陆泽递过来五沓纸钞，快速从中抽出来了五千块，要还给陆泽，表示上次是他犯了糊涂，这五千块钱当是糊涂的赔偿。</P>
“算啦，这钱就不返了。”</P>
“至少结果是好的对吧？过程只是过程，小插曲而已。”</P>
许环山看着那道黑色车影缓缓消失在了视野里，只在轻声的感叹出声，大曲林来了位有意思的医生啊。</P>
.......</P>
陆泽偶尔会出现在大曲林的赌坊当中。</P>
只是令那些赌客们稍显失望的还是，陆泽并没有再如同之前那样连赌，只偶尔下场小赌几局，这些都是想要‘压运’的赌客，在赌客们手气不佳的情况下，可以压运手气好的人。</P>
陆泽当然不会说，东城区的数家大赌坊都跟他有过约定，每月都会有几千块的‘保护费’上交，自从那次在建瓯顶楼大杀四方之后，陆泽算是真正得到了这些赌坊老板们的认可。</P>
所以很多人都想要跟陆医生交朋友。</P>
“陆哥。”</P>
“我明天回我那小破赌坊，今晚要不咱们一块去吃点喝点？”</P>
面对夏文镜的邀请，陆泽欣然同意。</P>
晚上带着阿朱出了门。</P>
阿朱俨然成为了陆泽的小跟班。</P>
这段时间的她跟着陆泽去了很多地方，陆泽也陪着阿朱回了趟家，那天的少女在母亲墓前哭得伤心，晚上在陆泽怀里沉沉睡去。</P>
大曲林的夜晚相当热闹。</P>
人们都说勃磨有三好：吃好、赢好、鸡好。</P>
路上的摊位上不单有茶沙、鱼饭之类的传统小吃，还有山货吃食，三边坡山林密布，各种动物很多，最终都被端上了餐桌。</P>
夏文镜选择的地方是东城区的一家特色烧烤摊，明显是照顾到陆泽的口味，于是就选择了家华人特色的店。</P>
露天烧烤，烟雾缭绕。</P>
“恭喜发财！帅哥美女一起来！”</P>
在看见陆泽的身影后，夏文镜高兴拍打着他的肚皮，表达着热烈的欢迎，而这一桌的另外两人也都缓缓的起身。</P>
“陆医生。”</P>
“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达班猜叔的人，亲兄弟。”</P>
“哥哥但拓，弟弟貌巴。”</P>
但拓。</P>
这是个在边水往事世界里令很多人感觉意难平的角色，因为在他身上笼罩着三边坡人并不多的亮光点——衷心、重感情、能力强、孝顺。</P>
但拓留着头到肩膀的卷卷长发，穿着略显陈旧的棕黄外套，两个袖口习惯性的挽了起来，露出了黝黑的手臂。</P>
男人的眼睛尤其亮。</P>
尤其是站在他弟弟貌巴身边的时候，更显得这位兄长的干练气质。</P>
兄弟二人对着陆泽微微颔首致意。</P>
“你好。”</P>
兄弟俩的中文水平，只能用差强人意形容。</P>
所幸陆泽的勃磨语很好，所以大家便在混合起来的语言里交谈起来。</P>
夏文镜绝对是酒桌气氛的调节器，顺口溜张嘴就能来，再加上几句时不时的冷笑话，酒桌的气氛渐渐被打开。</P>
兄弟两个人是来大曲林接水的。</P>
达班的生意不仅仅是跟山里的，还有跟关口的生意，走的是些电子产品，这些产品通过猜叔渠道运到大曲林的关口，而后带回小磨弄，被批发给那里的商贩们，然后转卖给游客。</P>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P>
对于那些来旅游、赌博的人来说，电子产品尤为重要。</P>
在边水原着的最后，觉新吞暗示过沈星，猜叔很可能走空出来的毒生意，但陆泽觉得按照猜叔的轨迹，不排除走电诈的可能。</P>
生意的本质，恰恰就是欺骗。</P>
酒局的最后，陆泽在夏文镜撺掇下，帮着兄弟俩算了回命。</P>
“兄弟齐心，能断真金。”</P>
“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人最好都待在一起。”</P>
貌巴的眉头蹙起，觉得陆泽这是在胡诌。</P>
但拓则是深深的看了陆泽一眼。</P>
“最后认识一下。”</P>
“我是陆医生，住在没事诊所，保你没事哈。”</P>
......</P>
回到家里。</P>
陆泽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P>
今晚这顿饭当然不是夏文镜攒的局，陆泽估计是猜叔想要招揽他，因为猜叔一直都有着进军博彩业的打算，蓝琴赌坊实在太小。</P>
“打工是不可能的啦。”</P>
“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啦。”</P>
阿朱听着陆泽那有些魔性的口音，忽然就笑了出来，少女这时候的笑声没有掩饰，清脆的叮咚作响。</P>
小院里，月光清冷。</P>
小狐狸就坐在陆泽左手边，把脑袋放在他手边。</P>
阿朱很喜欢被陆泽摸着头。</P>
陆泽曾问过她为什么，阿朱解释说，她小时候一直都觉得被医生跟比丘多摸头，以后就不会生病。</P>
当时陆泽听完后，相当忍俊不禁。</P>
“那医生互摸头，就长生不老呗？”</P>
“不过，被我摸头吧，确实会很好运的。”</P>
陆泽看着黑夜里的明月。</P>
他默默想着，自己可能才是三边坡最大的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