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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团子娘便收拾了一下手里面得东西,自己在这个原本属于陈生得房间里面待了也有了一阵子了,往日里面哪里有个银针自己都一清二楚,现在收拾起来也方便的很。
很快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时还躺在炕上紧紧闭着双眼的陈生。
心里面想着,也许这个男人能否活过多久都不好说了。
团子娘,抬腿跨从陈生的身上跨过去,顺着炕稍往里面的被跺走过去。
这被跺中间可算是有说法的,老陈家向来就是一个多事的主户,以前团子娘就看的一清二楚,陈金氏那个老东西精着呢,想要从她手里面搞出来个东西,简直难于上青天。
于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这些个准备原本是打算等着陈生回来了,退役了,一家三口过日子用的,亦或者是等着陈生在军中站稳了脚跟,自己和孩子也能够在外面有个立足之地。
对于老陈家,尤其是陈金氏,团子娘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把自己的金银首饰,说白了,当时基本上都是银子做得一点点得首饰罢了,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金子得首饰,不说别得,就是陈金氏也不可能把金子给团子娘。
真的要是有金子,恐怕早就已经被陈金氏藏匿起来了。
团子娘,顺着被跺把上面得厚棉被都扒拉下来,能看见最里面得墙壁上有一个小小得缝隙。
缝隙上面得石灰明显的就是跟周遭不一样得颜色。
正常来说,只要这个墙面被别人看见,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墙面是和正常的墙面所有不同的。
但是平日里面,团子娘都是把被跺放在这一块墙面的前头,所以一般都是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这里面的门道的。
也只有团子娘自己才知道,基本上在村子里面,每一家的被跺一般都是放在同一个位置上面,并没有什么人轻易的挪动这个位置,所以也不会引起来别人的注意。
通常来说,谁会去关注着被跺的后面有什么玄机,充其量也无非就是在被子的叠缝里面,有个什么特别之处。
团子娘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把那一块与众不同的地方用小锤子轻轻的敲了敲。
整快的钻头便是都松动了下来,伸手左右一摇晃,再往外抻一抻,一整块的钻头便都掉了下来。
团子娘看着里面的一个淡红色小木盒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小木盒子还是自己嫁过来的时候,爹爹送给她的,特意给木匠打造了一块钻的大小和长度,真真的就能塞道了墙面上去。
就是为了以后过日子的时候,家里面的首饰银钱被那陈金氏给搜刮了去。
就依照着陈金氏把持家里财务的名声,这点小计谋,也都是爷俩个早就商量好了的。
团子娘把这个淡红木色的盒子收好,放在自己的小包袱里面,看着炕稍边上,还在一直熟睡得小团子,心里面猛地沉下去。
小团子虽然还小,但是毕竟是自己怀胎十个月生下来了得,现在想要回家讨生计,这个娃娃自然是不能带了得。
等着日后,要是在许一个好得人家,带着孩子要往哪里面放过去。
爹娘那里一个麻烦,免不得要给送回来得,还不如干脆就当没有这个孩子了。
要说一点不介意,一点不想可以不可能得,但是等着日后再嫁人,重新生一个娃娃,自然也就是忘记了这个小团子。
团子娘眼眶湿润的看着再炕上的爷俩个,转头又重新的把那一块薄薄的钻块给塞了回去,被子重新的跺好,万一这样凌乱的走了出去,到时候被陈金氏发现家里面少了东西。
怕是要半路追上去,将这自己手中的包袱夺走就糟了。
团子娘轻手轻脚的从炕上下来,很怕打扰道陈生,陈生虽然身子残了,但是人还是很清醒的,并且从军营回来的人,嗓门洪亮,要是他一嗓子,自己也别想要能够顺利的从这个院子里面走出去。
越是想要小心翼翼,越是容易碰到什么东西,制造出来一些个什么声音。
团子娘从炕上下来的时候,不知是紧张还是觉得心里面有愧疚,一下子就从炕沿上滑了下来,整个人直接坐到地面上来了一个屁股蹲。
疼的团子娘子龇牙裂嘴,硬生生的是没有敢出一点点声音。
蓦地,团子娘心里面一颤,她总是觉得经过这么一下子,陈生已经是醒了的,因为她看见了陈生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着,表情也似乎是强忍着疼痛的样子。
皮肉都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霎时就坐在地上并没一敢动一下,等着看陈生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想要离开的迹象。
但是等了老半天,也没有发现陈生要醒过来的意思。
慌乱之中,恍惚看见了陈生的眼角上面流下来了一滴浑浊的眼泪,团子娘慌慌张张的打开门离开了。
这个时候天色才刚蒙蒙亮。
团子娘也来不及多想,临走之前,再门口的时候,对着屋子里面的人道歉。
“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今天是你特意的放了我一码,我心里面一定感激你。”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其实团子娘当时的感激并没有错,陈生整日的都沉浸在战场上的伤痛之中,他的战友无一生还,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想要自己的战友临死之前的嘱托,又看着自己已经废掉的俩条腿,陈生整个人都迷茫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老天剩下自己的这一条命还有什么样子的用处。
倒不如让自己也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倒是让人觉得一个军人,死在战场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像是现在,就这样不死不活的摊在这里,难不成等着让这个吃人的世道,活生生的将自己吞没吗?
陈生一整夜也没有睡着多少的时间,整个人口渴的很,嗓子上都已经是冒了烟的。
但是白天的时候,家里面并没有给陈生喂水,给陈生要是喝水喝的多了,那整个人总是要上厕所尿尿的。
到时候谁来伺候他,团子娘对于这个几乎跟自己只有唯一一次的一夜夫军。
哪里有什么感情,现在已经瘫痪成了这个样子,一天拽着陈生给他上一次厕所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所以陈生整个晚上其实都是清醒的。
临近清晨,不仅仅是口渴,更是憋尿憋得厉害,心里面难受,也没有出声。
团子娘大半夜这样小心翼翼得起身,一看便知道是打算要离开得。
陈生心里面明白,却也知道没有必要阻拦,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又何必得要去伤害无辜得人呢。
只不过日后,只剩下他和小团子。
自己怎样都是活一天,小团子就不一样了,他还是一个孩子。
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
陈生在团子娘开门之前慌乱中看见他流下来的眼角上的眼泪是真的,团子娘并没有看错。
陈生并不是哭自己,也不是哭团子娘,而是在从心底里心疼小团子。
这个孩子日后跟着自己,实在是受苦了。
别说是什么好日子,就连个正常的生活都没有了。
陈生几乎跟小团子之前是没有过什么接触的,团子娘不知道的是。
当日她离开以后,陈生在黑暗之中睁开眼睛。
看着一旁的小团子,肉乎乎的小脸蛋,被团子娘照顾的白白净净,整张的小脸上还是那样的安逸的睡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么一瞬之间,陈生的眼神里面透漏出来一丝杀气。
自己的孩子,如果留下来都是受罪,这么小的一个小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够养得活。
干脆还不如让它直接就从这个可怕的世界上消失好了。
也免得在这世界之上遭了那么一圈无妄的罪责。
陈生努力的用尽手中的力气顺着炕沿边上往小团子的方向爬过去。
为了怕小团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老实,会碰到陈生的伤腿上面,团子娘一开始就吧小团子给挪到了最炕梢的位置上面。
长长的大炕,想要从炕头爬到炕梢对于现在的陈生来说,也已经变成了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陈生的双腿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但是他还是死死的撑住胳膊,一点一点的往前爬行着,脸色很快的便涨红了起来。
青筋爆出,整个人身后的被子下面,早就已经流了一片殷弘色的血迹。
紧紧是炕头到炕稍的距离,就是这样痛苦的一段历程,可想而已,日后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
当着陈生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小团子的身边时,整个人已经累到了虚脱,陈生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一块白花花的肉团。
这是陈生第一次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孩子。
圆圆的小脸蛋上面泛着红光,正睡得香。
眉眼之间竟然还真的有自己的影子,不得不叹服,孩子果然是自己血脉的延续。
陈生颤抖着手伸到这个小人的脖颈处,整个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