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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什么？
她背后另有其人？
我勉力摸索到她的肩膀，想把她从我身上扒拉开：“公主说什么？原来公主是要杀我的吗？”
谢萍萍哭了好一会儿，才从我身上离开。
她抽抽搭搭的：“你真是蠢死了，真不知道祖皇叔怎样看上的你。”
“你那夜屋子走水，是我让人做的。”
她倒是坦诚：“祖皇叔不让人靠近那火场，可是……祖皇叔一向聪明，他一定能够查得到是我糊涂做下的。”
“所以公主这是？”我挑了挑眉，约莫是晓得她的用意了。
“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性命……”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缄口不言。
一个那刀捅过我的人，要我相信她从来没想过要我的性命，的确是很可笑。
谢萍萍辩解道：“我那时是想不到好法子了，才会那样冲动，而且，我自己不是也中了毒，躺在床上好久？”
她确是个率性的人，到最后，明知道那刀上有毒，只是为了逼我不要嫁予谢梅，竟舍得往自己身上扎去。
要不是谢梅救了过来，只怕是芳魂早逝。
“公主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我在梅跟前替你求情？”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要你性命啊。”
看来，只怕谢梅责怪于她没错了。
可是——
我笑道：“公主只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谢萍萍不解问道。
“梅他没有和你说吗？我这人贼爱记仇，不管是大仇，还是小仇，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可你先前并没有对我怎样啊……”
谢萍萍理所当然的口气。
仿佛我不原谅她，才是我的过错，只因先前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没有及时地进行报复。
这让她以为，我从来不会反击，任由她捏圆搓扁？
“先前啊……”
我缓缓出口，竖起的耳朵甚至都能听得谢萍萍的呼吸跟着我语句的节奏而起伏。
我淡淡笑开：“公主若是不提起，我或许想不起来了， 现在公主既然提起来了，那么，我若是再记不住，似乎有些对不住公主了。”
“你……你想怎样？”错觉破灭，谢萍萍急了，我听见她轻轻跺脚的声音。
“我啊……我想……”
我话未说完，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谢梅！
“祖皇叔……”谢萍萍心虚的时候，与平素的语气实在是大相径庭。
谢梅不说话，只听得谢萍萍忽而就大哭起来，很是委曲：“祖皇叔，我真的知道错了，已经和祖皇婶道过歉了。”
纵火，还有刺客，都是谢萍萍一手操办的。
只是她的漏洞实在是太多。
曲五将刺客捉住了之后，也不知是谢萍萍找得太急，没有盘查他们的底气，还是那些人根本不靠谱，总之，被捉住的人是颇没有骨气，还未怎样用刑，便已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了。
再加上那火油……
还是用的她白日里在清阁浇剩下的火油，甚至因为曲五行动快，证据都还没完全销毁。
让人不想怀疑到她身上也难。
谢萍萍大急，恳求道：“祖皇叔，萍萍一时糊涂，萍萍保证，再也不会做这等子伤害祖皇婶的事了，祖皇叔你信我。”
两次想要我的性命，都说是一时糊涂。
谢萍萍这一时，也是糊涂得够久的。
可此刻我不方便多嘴。
于情于理，都是谢梅来处置最为妥当。
他向来最重情义，不舍薄待我，可谢萍萍亦是他最为重要之人之一，我不愿他两相为难做选择，也不想逼他。
但要我大义凛然，当面和谢萍萍和解，说什么原谅，其实也虚伪得很。
毕竟我不是圣人，人可以伤我，但我并非一定就会原谅人。
谢萍萍与谢梅苦说无果后，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抓着我的手：“真的，我保证，你就和祖皇叔求求情好不好？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的，我只是想要你受些惩罚，知难而退而已。”
“梅。”在谢萍萍等人跟前，我一贯这样喊他，不露马脚，“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谢萍萍也猖狂够久了，岂能让她一直逍遥？
碍着谢梅的面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却不代表我就是个任人欺辱的包子。
谢萍萍犯了错处，谢梅不好处置，便由她的父皇谢煜来处理。
再好不过。
谢梅道：“好。阿洛你先歇着，我须得进宫一趟。”
谢煜对这个女儿并不很是关心，谢梅到底会担忧，谢煜会不会因为顾忌谢梅，处置得太重。
我轻轻点头：“放心，府上有曲五和翁六在，我没有什么大碍。”
谢梅走得远了，却突然回过头来叮嘱我：“虽则我给你用了药，但你脸上还是会时不时出现痛觉，你莫要慌，都属正常。”
“知道了。”
每每和谢萍萍这样的人打完交道，都会累得不行，我正要打算睡一觉时，却倏然想起来。
谢萍萍如何晓得我脸上用了这药，还知道用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脸上生肉的速度？
这个法子只有我和谢梅知道，也是只有我俩才晓得，我是因为用了刻骨转生法，所以脸上才有此变化。
像是翁六曲五等人，大概不过以为是寻常的医治伤疤的法子。
更何况，刻骨转生法用的药方子，与寻常普通方子可谓是截然不同。
自然，想要让我此法失败的方法也就不会相同。
越是思想，便越是奇怪。
最后一团乱麻萦绕在心头，想睡也是睡不下去了。
但一个瞎子又能可做些什么？
我无聊得开始摆弄先前让谢梅给我找来的活体字模。
这双眼睛若真是治不好了，或许我真可能在黑暗当中度过下半生。
但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做一个废人。
我也非是那种屈于时也运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的大道理之辈。
眼盲心不盲，心盲眼何用？
于是便从头开始，想要锻炼自己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这活体字模，与印刷的反字模不同，是阳文的文字模，恰好给我重新感知触摸，再认一遍文字。
正摸索着摆弄字模，外面翁六突地进来，同我说道：“王妃，外面……”
“外面怎么了？”
“有个自称是徐尚书的千金前来，说是要见王妃，王妃可认得她吗？”
徐卿文？
她来作甚么？
谢梅不是说，她不爱与人交的吗？
可总归我欠她一份人情，倒是不能不还，略作沉吟后，还是道：“快请人进来，好生招待，另，你去把小鸠儿叫过来，让她给我过来换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