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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和顺本来以为是年轻人的聚会,他不想来,可是架不住夏夏的生磨硬泡。他来的到小院儿,因为是年长的那一咖,所以被安排到了马丘山的身旁。
这场聚会最放不开的反倒是谢晓夏,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被骗叶晨是知情的,而他知情他女朋友许红豆和陈南星这对闺蜜自然也就知道了。
还有谢晓夏一直暗恋着林娜娜,这次回来捎给阿妈和师父的礼物,都是娜娜特意让人从魔都快递回来的。所以他一直眉耷眼的,感觉有些放不开。
谢和顺看出了徒弟的不自然,他笑着调侃道:
“我说我不来吧,你偏要拽着我来,结果我来了吧,你却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放不开,还能不能行了?”
大麦、胡有鱼和马丘山不明所以,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原因。谢晓夏挠了挠头,有些羞赧的说道:
“本想着去到魔都闯一闯,结果我连花都都没出去,就被人把这些年攒的三万块钱骗了个精光,我这不是觉着挺丢人的嘛。”
谢晓春见到弟弟敞开了心扉,也就没再瞒着院子里的这些租客,把谢晓夏遭遇了杀猪盘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
在有风小院里居住的都是城里的人,他们对于杀猪盘这样的骗局,哪怕是没遇到过,至少也听说过。看到性格内向的谢晓夏,自然也就能够理解了。
毕竟一个没读过多少书,从小到大被母亲和姐姐保护的很好的内向男孩儿,遇到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胡有鱼给谢晓夏递过去一个肉串儿,然后笑着说道:
“瞎,我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是被骗嘛,跟我年轻时候的丢人事儿差的远了。
我跟你们说啊,高中时候我给班里的女同学写情书,结果呢她告诉老师了,告我骚扰她学习。
这老师是我们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他就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给都出来了,说我用词匮乏、语法错误,对待感情啊太肤浅了。”
胡有鱼平日在院子里就是个活宝,为人大方亲和,虽然看起来有些轻佻,可是对院子里每个女孩子都很尊重,所以人缘很好。他在学习老师教训他的口吻时,那叫一个惟妙惟肖,给所有人都逗的哈哈大笑。
谢晓春知道老胡这是为了缓解弟弟的尴尬,于是化身最佳捧哏儿,没错过这份好意,说道:
“那一定让你找家长了吧?”
胡有鱼摇头晃脑的,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说道:
“找了啊,我爸过去了,但是我爸都没拿这当回事儿,因为从小我就不是消停孩子,爱闯祸。
他就提醒了我一点,以后啊你再想写情书,你得先有自信,有把握,要不然那丢人的是你自己!”
马丘山别看平日里神神叨叨的,可这家伙绝对是接下茬的一把好手,他对胡有鱼不着调的调侃道:
“老爷子一看就是经验之谈。”
“哈哈哈!”
马丘山挑了一下自己的披肩长发,对着众人说道:
“要说这事儿呢,我给大家说一个哈。话说高中那时候吧,我有一点时间奋发图强,天天刷卷子,有一节课间,我猛地往起一站,痔疮破了。
到现在我也忘不了我那同桌的女生看我的眼神,她还怪好的嘞,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块大号创可贴递给我。本来我同桌挺喜欢我的,从那以后她把我当成是姐妹了。”
只能说胡有鱼和马丘山一个比一个能耍宝,有酒肉助兴,也更加放的开,桌上的这些男男女女,被逗的眼泪都笑出来了,陈南星更是捂着肚子好悬没笑岔气。
所有人都把马丘山的讲述当成是个笑话来听,只有叶晨表情有些古怪,因为这段经历他在《城中之城》的世界里,魂穿赵辉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读取过,主人公是谢致远,而且也不是高中时,是大学经历过的。
当时苏见仁和谢致远都在追求班花,也就是赵辉过世的妻子李莹,苏见仁这个家伙为了打压自己的竞争对手谢致远,还把他的这桩糗事满学校传的沸沸扬扬,这也是他俩这些年都不对付的原因。
不过从那一天起,李莹犯坏倒是真把谢致远当成姐妹了,递大号创可贴也确有其事,毕竟当时是夏天,谢致远的爆血迹把裤子都给涸湿了。李莹这样搞怪其实也是在变相的拒绝谢致远,毕竟她当时喜欢的是赵辉。
有这么一瞬间,叶晨看着马丘山那张熟悉的面孔,甚至是有些恍惚,潜意识里分辨不出这个家伙到底是谢之远还是面前这个生意失败,落魄的整日冥想的小老板。
林娜娜很喜欢现在这样三三两两好友在一起吃吃喝喝,侃大山的氛围,她撇了眼身旁的谢晓夏,然后说道:
“你们都没有我绝,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完厕所,因为上课铃响了,一着急,裙子塞在内裤里没拽出来,就这样露着屁股一路从厕所走回教室,和星爷《功夫》里的酱爆有一拼了。”
“他们没人告诉你啊?”大麦惊愕的问道。
“他们光顾着看了,我还以为他们觉得我长得漂亮呢。”
林娜娜的长相在小院里属于第一梯队的,仅次于许红豆。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却敢于当着大家伙的面自黑,这样的勇气没经过岁月的洗礼真的不是谁都能有的。
谢晓春看向林娜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因为她心里面很清楚,林娜娜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谢晓夏放下心结,他被骗的事儿和娜娜的糗事比起来,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陈南星平日里和娜娜的关系极好,她不想在座的男士浮想联翩,对着叶晨问道:
“妹夫,大家伙都说自己的事了,你也别这么不合群,说说你的?”
叶晨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让杀口的感觉遍布整个口腔,然后轻笑了两声,说道:
“红豆知道我的情况,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就出国务工去了,后来在那边定居,平时没什么大事儿,哪怕是过年都不怎么回来,就只有我和爷爷在一起。
后来我去到外地上大学,平时也就不怎么回家了,一年中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去陪老爷子。
我毕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当码农。当时因为长相帅气,有被催婚的女同事就找我假扮她们的男友,回家应付父母。
我在提供情绪价值这一块还是很擅长的,因为良好的口碑,所以找我帮忙的越来越多。
只不过有一次玩砸了,我在刚帮着大学同学应付完她父母,出来酒店的时候,被人一棒球棍削在后脑,只因为撞客户了,前一个被我应付的妹子,她大哥看我和别的女人见父母,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棒子给我砸挺了。
叶晨的话音落下,院子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只因为他讲的故事实在是光怪陆离,过于荒诞,普通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在场的众人里,许红豆的心情是最复杂的。原本她以为自己听到这段往事时,会因为叶晨和别的女人见父母而心生妒忌,毕竟他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呢。
可是许红豆却发觉自己完全没这种妒忌的感觉,反倒是对叶晨满是心疼。
因为她很清楚叶晨之所以这么游戏人间,其实是为了找到那一丝对别人来说稀疏平常,对他却弥足珍贵的亲情,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亲情的关爱,甚至不惜假装别人的恋人去体验这种虚假的亲情。
许红豆看向叶晨的眼神满是温柔,她故意做出一副被啤酒呛到了的笑喷模样,嘴角的啤酒沫都没擦,笑着说道:
“所以你后来就头上缠着绷带,像是三哥那样去上班了?”
陈南星也看出来闺蜜这是怕叶晨难堪,她也笑着配合道:
“妹夫啊,你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怪不得撩红豆妹妹的时候信手拈来,佩服佩服。只不过以后可千万别重操旧业了,要不然就不是别人大哥跟你算账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胡有鱼端起了啤酒和叶晨碰了一下,然后说道:
“叶大哥,那后来呢?那个大哥怎么样了?”
叶晨抿了口啤酒,露出回忆的神情说道:
“那个冲动大哥因为这件事被打成重伤害判了五年,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半年才清醒过来。
后来我觉得丢人就换了个工作,跑去学厨师了,没想到自己还挺有天分的,先是做到行政主厨,后来又做到厨房总监,直到和红豆相遇。
曾经沧海难为水,经此一遭,我再也不敢靠着长得帅瞎得瑟了,都猫去厨房了,平日里也总是板着脸,别人还以为我是高冷派的呢,哪怕是邻居,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
许红豆听出来最后叶晨这家伙是在内涵他与自己相处的那几年,脸蛋羞红,掐了叶晨手臂一把。旁边的众人笑成一团。
就在这时,小院里最社恐的大麦,突然也弱弱的举起了手。可能是因为酒意上来了,她脸颊微红,嘿嘿憨笑着说道:
“我也有,我也有糗事。我上大学那会儿就已经开始在网站上码字赚生活费了,有一次免费期时为了赶稿子,连续三天没洗头,乱糟糟的都擀毡了。
饿到前胸贴后背赶去食堂,结果路上被一位暗恋的学长撞见了,他以为我是捡垃圾桶拾荒的,把喂流浪猫的火腿肠递给了我,最关键的是我含泪把火腿肠给吃了.....”
只能说大麦不愧是整天码字的,她描述的画面感十足,再搭配她这有些呆萌的表情,笑点十足,胡有鱼甚至笑得直拍桌子。
谢晓夏听周围这些租客讲述着他们各自的事,貌似随便挑出来一件,都比自己的要丢脸,渐渐他也没刚才的窘迫,放松了下来。
胡有鱼这时拍了拍谢晓夏的肩膀,此时他有了醉意,打了个酒嗝,眼神有些涣散的对着夏夏说道:
“兄弟,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啊,你就明白了。这个人生之中啊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糗事儿,那就太开心了。
哥哥我啊,在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音乐玩起了乐队,毕业了以后呢也不好好找工作,就一心的跑乐队。结果给我爸气的脑中风了,现在呢一条腿走路也走不利索。后悔啊,没脸回去啊。”
胡有鱼说完后端起酒瓶一饮而尽,神色中满是落寞。
他这伤感的情绪把一旁的马丘山也给感染了,他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全都咽下后,惨淡的笑了一声后说道:
“是啊,人生中如果只是些事,那就太开心了。还有些人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气氛突然沉寂了起来,让陈南星感到有些不舒服,她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好歹是俩大老爷们儿,别这么伤春悲秋的,和生死相比,这些都不叫事儿。
其实我和红豆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策划这场滇省之行了,只不过因为忙于工作,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
直到我被检查出了胰腺癌,直面生死的时候,我才感受到了内心巨大的遗憾。其实我们累死累活,赚那么些钱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活着吗?
在这一点上,我妹夫叶晨看的就比我俩透彻,他早早的就辞了职,全国各地的行走,只为了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受到他的感染,我和红豆也渐渐的学会放下。我做完手术后,身体经得起长途跋涉后,我俩第一时间启程动身,就只为了弥补当初的那些遗憾。
人这一生啊,不能只顾着拼了命的朝前跑,要适当的放慢自己的脚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就像我妹夫说的,只做别人的牛马,这一辈子活得又有什么意思?”
平日里话不多的陈南星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是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想到的,确实,和生死相比,自己的这些事儿还真就不叫事儿了。
林娜娜欣赏的看向了陈南星,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挺飒的,这种品质恰恰是她缺少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被网暴的想要逃离了。
林娜娜端起了酒杯,和陈南星碰了一下,开口道:
“南南,说得好,这世上什么都大不过生死,就凭这句话,咱们就该干一个!”
谢晓春看向了叶晨,这个男人不光是改变了许红豆和陈南星这些身边人的命运轨迹,他同样也改变了自己一家的人生轨迹。如果不是他的干预,夏夏这些年攒的这些辛苦钱,怕是早就被杀猪盘给骗得精光了。
叶晨似乎注意到了谢晓春的目光,笑着对她说道:
“今天我去有风小馆走了一圈,发现什么彩云阿姨,和秀云阿奶都被辞退了,怎么样?你和娜娜忙的过来吗?”
谢晓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笑着说道:
“以前我一直没明白小馆和电商仓库为什么会雇佣一些只知道吃空饷的阿公阿婆,直到这次我才明白,阿遥是为了村里的扶贫补助款。
叶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村子里除了他之外唯二的大学生,就是他把我供出来的。
当时家里太穷了,没钱交的起学费。我阿妈呢就挨家挨户的借钱,我当时就想,算了,不念了,早点出去打工赚钱。
家里我和我弟弟两个人,不管是学习还是吃饭,都得靠我阿妈一个人,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为了送我去读大学,给别人赔着笑脸借钱,我觉得她太辛苦了。
后来我阿妈借钱借到了刚大学毕业,回村探亲的阿哥那里,他找到了我们家,跟我阿妈提出供我读大学,对我说书没有白读的,知识是通往世界的桥梁。
这也是我知道他回乡创业,义无反顾的回来帮忙的原因。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年不见,他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赤诚的阿哥,被铜臭把心给染黑了。
可即便如此,我的良心还是不允许我就这么坐视不理。这个有风小院和有风小馆虽然被挂在我的名下,可是我知道大部分投资都是他拿的钱。
因为这次的事情,阿哥变得一无所有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有风小院和有风小馆这两处生意给经营好,这样等他出来的时候,好歹也有个东山再起的本钱,这样我对他也就没什么亏欠的了。
当然,我也不是义务劳动,毕竟当初开业的时候,小院和小馆我也是投钱了的,也是妥妥的股东,该我挣的钱我是一定要挣的,至于剩下的分红我打算交给谢阿奶,让他帮阿哥存着。”
谢晓春的话让叶晨笑了,他知道谢晓春是担心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对她心存芥蒂,他笑着说道:
“晓春,你啊就是心思太多了。其实我和谢之遥之间刚开始就只是因为他对木雕作坊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产生的分歧。
对于凤阳邑村而言,我就只是个外人,等在这里休息够了,我和红豆和南南终究是要离开的,所以你不用太在意我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