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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
熟悉的笑声自灭世大磨中传来，只见一团黑雾飘忽而出。
其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诡异非常。
“您对这种小把戏还真是情有独钟。”
鲲鹏嘴边微微翘起，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嘲弄。
“吾也以为，你会沉心回到洪荒，做好准备后再来面对于吾。”
黑雾一阵扭曲，慢慢拉长出四肢、头颅，最后化作一道漆黑无面的人影来。
没有五官七窍，却给人一种被注视之感：
“你也变得心急了。”
“不是心急，而是没有必要。”
鲲鹏眯起双眼，眸中神光暴涨，可洞穿大道虚妄，逆溯万物本根。
但当祂看向此刻的罗睺时，却仍是只看了一团气雾。
以祂之眼力，居然也看不清罗睺此刻状态。
眼皮起落，鲲鹏恢复如常：“从我点头拜你为师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我之间，主动权在我才对。”
罗睺没有否认。
虽然祂知道上面这些，都是鲲鹏在胡扯。
看似是正儿八经的解释，实则却是在试探，试探祂的态度，并以此来确定祂有无后手、真实目的。
当然，也还有几分开诚布公的味道。
面对罗睺的沉默，鲲鹏心中也微微安定了些许。
罗睺沉默，就是默认了祂提的条件——由祂掌握主动权。
这样一来，祂们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那真正的交谈，到现在才刚刚开始。
“那接下来，就劳烦老师为我解惑了。”
鲲鹏施施然盘膝坐下，周遭混沌汹涌，却触不及祂身躯分毫。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所有我不曾知道的。”
罗睺“啧”了一声：“胃口还是那么大。”
鲲鹏笑而不语。
祂知道，罗睺不会拒绝祂的。
有些东西，只需知道其中的一丝半毫，就会被卷入其中。
这正符合罗睺的利益。
“让吾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罗睺斟酌片刻，方才再次开口：
“之前那一战，吾、鸿钧、颠倒、阴阳尽皆身陨落，唯余一点灵光不灭。”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长岁月，等吾再次有了意识时……才发现：我与鸿钧的不灭灵光已经相融为一，一体两面。”
“而在吾等面前，便是盘古！”
“祂给了我们一个选择……”
“最后，鸿钧身化天道，而吾化身鸿钧。”
“若是按盘古的计划，待紫霄宫三讲之后：鸿钧身合天道，吾与鸿钧也将彻底融为一体。
到那时，道魔相泯，吾等二人也会与那阴阳、颠倒一般，彻底跌落归墟，不复归来！”
“吾、鸿钧自然皆是不愿，更不会苦等等死！”
“所以，才有了蚊道人梦穿未来，从我手中取得弑神枪、十二品灭世黑莲！”
“所以，便有了鸿钧自不周向三清“寻仇”，与寄托在三清身上的盘古意识两败俱伤！”
“二者皆成，吾与鸿钧终窥得一线生机，随后各施手段，为自己留存后路。”
说到这里，罗睺方才抬眼，冲鲲鹏道：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吾才得以以现在之模样站在这里，与你交谈。”
听到这里，鲲鹏心念一动，突兀开口：
“比如说，本源跌落先天神圣？”
罗睺怔然，随后方才缓慢的点了下头：
“正是如此，吾一身大罗本源，早已成天道之资粮！”
鲲鹏继续问道：“那老师现在的状态是？”
“……”
罗睺沉默片刻，似又在斟酌言辞，或是实说与否。
祂有心遮掩，可在鲲鹏的精明之下，虚言很难立的住脚。
到时再被拆穿，那合作就算能成，也是互有芥蒂！
良久之后，罗睺幽幽一叹：
“吾以毁灭大道为根基，证得大罗道果，迈出第一步。”
“第二步也以毁灭大道为根本，炼出诛仙四剑、诛仙阵图等承道之宝。”
“然而，吾之第三步，悟的新道，却与毁灭似是而非。”
“吾将其称之为：魔！”
“天魔大道！”
“天魔？”鲲鹏低垂眉目，若有所思。
罗睺点了点头，声音逐渐肃穆庄严：
“魔者，无形也，无相也，无量也！”
“介于有无之间，不在三界之内，不属五行之分，却仍在大道当中！”
“七情六欲可为魔，贪嗔痴狂可为魔，自由无拘可为魔，天地万物皆可入魔！”
鲲鹏听得认真，眼中辉光闪烁，似有所悟：
“那老师如今之跟脚？”
“魔分内外之别，吾如今当属内魔，由七情六欲之中诞生，吾唤之为：心魔！”
罗睺一五一十给鲲鹏解释清楚：
“这也是吾来找你的目的之一。”
“立下一方教统，规正“魔”之认知，将其传遍洪荒，收割众生心欲之力。”
“当“魔”之概念传遍洪荒之后，众生一切对“魔”之念及，恐惧、畏怕、向往等，都将成为吾重回先天神圣之薪柴！”
“而你在此之中，也可获得大机缘，大好处！”
“额……”
鲲鹏撇了撇嘴，一脸无奈道：
“咱就是说，都到了这份上了，是不是就可以省了这些虚的？”
画饼画到祂头上来了，这很难评！
罗睺再次沉默少许：
“弑神枪、十二品灭世黑莲，皆可予你。”
“从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已经是我的了。”
鲲鹏恬不知耻的说道。
“灭世大磨亦可暂时借于你使用。”
罗睺咬着牙说道。
“暂借？”
鲲鹏面露惊喜：“那这意识是，咱们这层师徒关系，没了？”
“这不可能！”
“怎么，画饼不成，又跟我玩起了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鲲鹏也横了起来：“这灭世大磨是我拜师所得，那也就是我的！
你拿我的东西借给我，得到好处后，还想连本带利的都端走？”
“罗睺，你真当我是那么好糊弄的！”
“好你个唯利是图的鲲鹏！”
罗睺气的浑身颤抖，一团团黑雾四溢而出。
“是你不仁义在先！”
鲲鹏“呵”了声：“想要合作，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听到这句话，罗睺彻底疯狂，怒声咆哮：
“吾之灵宝都已经提前给了你！”
“谁说的，诛仙四剑与诛仙阵图不就给了通天！”
鲲鹏表情中满是玩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