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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这个小畜生招来的祸事,若非你和漓王殿下有婚约,太后宫里的人用得着对你毕恭毕敬,事后惹一肚子气,还要算在本侯的头上,我侯府真是被你给坑惨了。”
云建勋嘴里骂骂咧咧不算,竟然扬手直接要打。
云凌霄不躲不闪,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你若有胆,就动我下试试。”
寥寥几个字,却叫云建勋石化当场,手愣是停在半空中,像被无形的大手拦下了似得,死活都落不下去了。
其实说到底啊,这真拦下他的是心中的胆怯,李子睿那是什么人,太后身边的听到名号都打怵的人,云建勋他就算不想承认,但眼前的这个女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生死捏在他手心里的时候了。
“哼,不孝的东西,本侯懒得搭理你。”
面子没撑起来,还被子女当面吓得缩了手,里子面子都掉了一地的云建勋,就算他脸再大,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待到他一走,撑着一口气站着的老夫人,直接哭着跌坐回了椅子上。
“我云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竟然叫建勋魔障成这个样子,只是可怜了我的乖孙女,快到祖母身边来,又叫你受委屈了。”
老人家情绪太激动,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云凌霄赶忙安慰道:
“祖母别伤心,父亲这样待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习惯了,心里不觉得委屈。您可是要过大寿的人了,就该笑口常开,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咱们这些小辈才有人庇护啊。”
老夫人现在就喜欢听云凌霄说话,顿时被逗得破涕为笑。
“就你个小猢狲,就会哄我开心,寿宴办不办的都是小事,我这个侯府老祖宗啊,自打她李庆华嫁进门那天起,早就有名无实了。每次我的寿宴,都是她抖威风,人前显摆的时候,祖母实在看着都来气。”
连寿礼都直接自己吞了,庆华公主每次在寿宴上,又该多么喧宾夺主,不将老夫人这尊正主放在眼里,光用想的都能猜到了。
“但是这次借着寿宴的事情,若真能将管家的事情夺过来,至少咱们侯府也不用像个筛子,填进去多少钱,都是进了李庆华的钱袋子里,纵使你小姑手里的银钱再多,也禁不住她三天两头的收刮啊。”
云建勋这个养子,老夫人用心疼过,但根本就靠不上。
如今在她身边尽孝最多的,只有云梦华这个女儿,老夫人自然是要替她着想。
她老人家的心思,云凌霄岂会不懂,“祖母你放心吧,在这偌大的侯府里,只有您和小姑姑最护着我,账房的账我会弄清楚,就算嫡母是当家人,但只要每笔银子的出入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再想将侯府的银子算到她自己的口袋里,也没那么容易。”
云凌霄才给老夫人吃下宽心丸,那边的宋宝音拍着椅背就站起来了,这阵仗还把她给吓了一跳。
“表姐咱们现在就去账房,我虽然花钱没数,大手大脚惯了。但我家的银子,只给真正的自家人花,这笔糊涂账总算能整的明明白白了,我想想都兴奋。”
瞧着摩拳擦掌的宋宝音,云凌霄知道不带上她都是不成的了。
等到两人一路走到账房,进去前云凌霄却将她给拦住了。
“进去别乱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我那位嫡母掌管侯府这么些年,如今寿宴归我办,往年的寿礼她也得吐出来,可这些事情她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可是扭头一瞧宋宝音,她到是满脸的不在乎,“表姐你怎的又变胆小了,大伯母经过今天的事情,怕是好些天都出不了她那院子了,这账房内不过就剩下一群下人,我也算是家里的财神爷,你是正经八百的正室嫡女,他们还敢以下犯上啊。”
可是真等进了账房,望着面前堆着的,都快成座山的账本,云凌霄小声嘟囔道:
“不是说算账的事情你来,宝音啊,我可都靠你了。”
宋宝音的小脸,顿时就垮了,嫌弃的拎起一本,灰尘比本子还厚的账册她直接就火了。
“你们是故意的吧,这些都是积压好几年的老账了,早就该归类存好,有总账可查。你们到好新账旧账全往这一堆,这是存心不想叫本小姐查啊。”
账房的管事姓董,是元帅府多年前送来给庆华公主使唤的。
这懂管事仗着和元帅府有点血缘亲戚在,到也不惧,直接哼笑了一声。
“表小姐这话可是冤枉我等了,账本明细全都摆出来,是为了方便您接手彻查,至于有没有本事把帐捋顺清楚了,这可就和小人无关了吧。”
“你!”宋宝音这小暴脾气,简直是占火就要着,还好云凌霄一把将她给扯住了。
始终没说话的云凌霄,其实也没闲着,而是从进来后,就在留意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见她的视线,落在账房内,最格格不入的一个中年妇人身上,“瞧你一身厨娘打扮,是内宅厨房里的人吧,明知道今天我要来查账,怎的也跑来凑热闹了。”
又矮又胖,鼻子右侧还长了个黑痦子的妇人,一扭她的水桶腰嚷嚷道:
“三小姐您还埋怨上了,我叫秋娘是府上厨房的管事,就因为您要查账,现在整个账房的银钱只进不出。眼瞧着老夫人的寿宴可就要到了,老娘支不出银子,食材用料全买不了,若真耽搁了寿宴,是不是三小姐你来负责啊。”
这婆娘一嚷嚷,就见和她站在一起的三五个人,全都跟着说道了起来。
这个说自己是外管事,支不到钱,寿宴装点没法办。
那个说自己是内院换洗间的,各院要赶在寿宴前准备新衣,账房一关,库房的绸缎全都不让提了,到时只能委屈主子们穿旧衣赴宴了。
整个账房瞬间就像滚油里进了一滴水,直接就炸锅了。
宋宝音哪见过这阵仗,心里气的不行,却被怼的一步步往后退。
“再退你都要跑门外去了,站我后头,有姐姐我在呢什么都不用怕。”
关键时刻云凌霄伸手扶住了宋宝音,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叫账房内变得鸦雀无声了。